折花寄君子（2/2）

付孤舟有点懵。怎么又抱上了，这人不嫌累吗？

而且就算不累，他不嫌烦吗？

付孤舟对着楚霜汵是不会嫌烦，那是因为楚霜汵是他抓回来玩的，一直是他在玩弄折腾楚霜汵。而且楚霜汵长得真的好看。

可是楚霜汵对他……

付孤舟觉得，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抓走自己告诉自己两年后会杀了他，所以折磨自己，付孤舟会毫不犹豫马上弄死他。

什么神经病，你早死两年吧。

对楚霜汵来说付孤舟就是那个神经病。

算了，这人有受虐倾向，他让他受着好了。

付孤舟被他抱着解放双腿觉得甚好，又不用自己走路了，“朕不知道，你随便抱朕走走吧，朕要晒太阳，到有太阳的地方。”

楚霜汵果然抱着他随便走。

这人不但神经奇奇怪怪，还仿佛是个路痴，付孤舟看着他几次随便走去的地方……

皇宫里最破最荒僻见不到一点阳光的地方都给他走完了。

楚霜汵会抱他去到浣衣局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的。去浣衣局就算了，还去到浣衣局最破陋光照最不好的地方。

浣衣局好像也设有官职，不怎么高，一般是来养老的。

从太上太皇开始后妃寡淡，本来皇宫里都会有冷宫，没那么多妃子，冷宫就荒废了，在前几十年犯了错的妃子开始不进冷宫被发配浣衣局干活。

还有犯错的宫女和太监们。执掌浣衣局的最高宫女主管，据说是星禾的亲姑姑。

宫女也分三六九等，一般不是特别大的提拔不经皇帝之手，主管姑姑说了算。因此，星禾有现在的地位，跟她这姑姑也有一点关系。

不过星禾确实是个有才智、管理事让人放心的姑娘。

一个太监犯了错进来又不好好干活不是偷懒就是出错，被底下管这一片的宫女姑姑刚惩罚过，听到外面齐齐的参拜陛下的声音，头发遮面满脸污泥就跑出来跪倒在二人面前，使劲磕了几个头，擡头看向付孤舟道：“陛下，我是王善啊！奴才知错了陛下，陛下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一定好好服侍您，陛下！”

楚霜汵在他跑过来跪下磕头时，自觉抱着付孤舟往后走开，退开了几步后，付孤舟也满脸嫌弃同意，走出这种地方。

哦，去投靠章之珣，章之珣也不要又扔回来的人。幸好章之珣没要他，不然连在这儿洗衣服的命也没了。付孤舟庆幸自己穿的衣服不是送到这儿洗。不然他真怕给弄上不干净的东西。

付孤舟戳了戳楚霜汵心口偏上位置：“楚国也有这种地方吗，你小时候去过？”

“去过。”楚霜汵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带陛下来这地方，陛下说的随便走。”

付孤舟：“……算了，朕来随便指路你走。”

毕竟他对这皇宫也没有特别熟悉。

两人像走迷宫一样，四处乱撞，走许久走出这偏僻的地方，付孤舟问：“你去浣衣局做什么？洗衣服？你还会洗衣服？”

毕竟楚霜汵十岁被送来到姜国，再前面，即便再后，也还是个孩子。

楚霜汵点头，“会。”

“什么都会？”付孤舟感到稀奇，仰头问道：“要不以后朕的衣服你帮朕洗吧？”

楚霜汵道：“可以。”

付孤舟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啊？这么好说话？这你都受得了？”

楚霜汵不说话。

付孤舟郁闷，在人怀里扯了扯他的两边嘴角，“昨晚上不是挺会笑的吗，笑笑。”

楚霜汵被他扯动嘴角往上扬起，看起来却没一点笑意，付孤舟手一放下，那张脸依旧平静无比一点情绪都没有。

“往这边走。”走到一条三条岔的小径路口，付孤舟随意指了个阳光照到最多的地方，还是好奇：“你几岁去的浣衣局啊？”

“三岁。”楚霜汵道。

付孤舟一窒。三岁那年，楚霜汵的母亲刚被楚帝烧死。付孤舟瞪了瞪眼，声音弱下去很多，主要被惊撼到了：“三岁就会洗衣服了？”

“不会。”

不会洗，或者是搞砸了，结果就是像刚才王善那样。付孤舟可想而知。如果换成是他，这样憋屈地活着他宁愿不活，不是因为他有骨气，也不是懦弱不愿面对，付孤舟以前觉得，命是他自己的，他不高兴了想不活就不活。

现在付孤舟觉得，这就是懦弱。

楚霜汵还在抱着他走，又到了新的路口。付孤舟没给他指路，只有两个路口，楚霜汵走向明亮的那一方。

付孤舟看着他，腰起来了一点手按在楚霜汵的肩膀上，“你想这些是不是挺伤心的？”

楚霜汵很平静，格外冷静，甚至有点冷漠。付孤舟看着他，又觉得他不像是伤心。

楚霜汵摇头，“没有，早过去了，况且我后面再遇到的事也未必有那时候好。”

楚霜汵：“陛下，前面有太阳，去那里吗？”

付孤舟光顾着替别人的事伤感了，一擡头，看到楚霜汵这次找的地方确实不错，有一处湖，假山，石头，和花草。付孤舟点头。

就是不知道这湖为何干涸了。

楚霜汵抱他走近时，付孤舟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看到干涸的湖旁边一块巨石刻字时，付孤舟想起来了。

这不是原主被淹死让他穿来的那个湖？

还是他下令叫人把湖水抽干的。

付孤舟抓住他的肩膀摇头，“不去这里，换个地方，朕不想看到这里。”

“为何？”楚霜汵问。

付孤舟摇头，“总之就是不要这里，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