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学府（2/2）

初雪到来的时候，肃威州各地的县衙审判了不少人，其中一个七品县官和两个从七品县丞因为贪污税银兼并田地被斩首，下令的是昭王爷。

还有很多地痞乡绅也被落了狱，肃威州城东口菜市场那里接连斩了三天的人，鲜血留了一地，来往的百姓却没有一个害怕，都守着时间伸长脖子看监斩官行刑。

很多被斩了首级的人都没想到这位文弱状元出身的知州老爷为何会这么快就发现他们从中捞的油水，又敢如此果断将他们连根拔起直接处理，连拉拢谈和的机会都没有。

经此一事，那些眼看着肃威州富裕起来想给自己兜里也捞些油水的人立刻闭紧嘴藏起手，半点不该有的念头都不敢生了。

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十一月到了，各地的小官开始写年终奏报，给自家上级汇报情况，这时知州顾渊和手下得力干将寒光卿大人替大小官员们发了不少‘年终奖’不说，还评定了‘优秀岗位’，但凡是这一年干活卖力的官员，都得了大笔的奖金。

紧接着十二书局的晨报上就一连几天刊登了‘中庸’里的几个篇章，有‘君子而时中’这样的经典也有‘水至清则无鱼’的俗语，更有十多篇‘为官之道’的文章。

其寓意不言而明。

腊月里，茁茁到了一岁，明昭带着已经四岁的酣儿来庆周岁礼，酣儿第一次见这个弟弟就喜欢的紧，牵着茁茁的小手哪儿都不去，就跟在茁茁身边晃悠。

明昭难得笑的开怀：“这两个家伙真投缘，要不是两个家伙都是小哥儿，我都想给他们指婚了。”

苏谷笑的得体：“如此也不错，哥哥弟弟，也是相互依靠。”

明昭点头：“正是…”

茁茁不爱哭，酣儿又贴心，两个小家伙玩到午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房间里，明昭递给苏谷一份信纸，道：“你同我说的事我已经安排下去，如今每个县里都有佑婴所，不少佑婴所里已经有孩子了。明文学府也在修建，等开春就能招生。”

苏谷接过信纸，上头是佑婴所和明文学府的分布图。

“谢过殿下了，学府所需要的书册十二书局已经编撰完成，正在紧急刊印当中，技工坊这里还需要一些师傅，这就要劳烦殿下了。”苏谷说道。

明昭点头：“师傅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实在不行花高价去别的州买些回来也行，只是麻烦一点。”

两人又谈论几句，临行前明昭看着苏谷，眼里满是敬佩：“先前我曾感叹你运气好，脱离了苏家那汪泥潭，又得了顾大人这么有才又顾家的上门婿，当真是最好不过的命。”

“现在我必须得为我的无知低头，你能走到今天是顾大人之缘故，亦是你自己的能力。如今，本王相信十四先生你会给肃威州的哥儿和女子，带来新的天地。”

明昭一双凤眼紧紧盯着苏谷，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番世界：“先生，不管前路如何，莫要轻易放弃。”

苏谷躬身，行士子之礼：“臣之心意，亦然！”

开春后，肃威州各县城里名为明文学府的学院招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次招的学生不仅仅是男子，更有哥儿和女子，消息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有激进者公然在学府门前辩论：

“圣人说七岁不同席，男女哥儿怎可混坐？”

“哥儿女子怎可污了这圣贤之地？”

而学府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早就请来的哥儿夫子女子夫子正冠肃容，义薄云天：“圣人也说有教无类，哥儿女子为何不能读书？”

“何谓污浊？难道你不是哥儿女子所生所养？”

“你身上一针一线，入口一食一饭，那个不是哥儿女子所做所为？”

各地的辩论持续时间大约在三天到半月之间，然后背各种各样的理由和事情平息，其中肃威州的辩论平息的是最早的，只用了两天时间。

平息这么快的根源和挂面厂招工时的那场争辩有关，如今挂面厂已经稳稳开了一年，众人发现在厂里做工的哥儿女子赚的银子不比男子少，甚至因为细心缘故受到厂里表彰的机会比男子更多。

潜移默化下来，州府的人对哥儿女子的歧视少了很多，对于明文学府男女哥儿混招的消息也没那么抵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