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游街（1/2）
打马游街
不淡定的就是松竹和顾一几个, 他们聚在一起小声商量几句，然后胆大一些的顾一就找了个刷马鬃的借口溜了。
其他人知晓他是去做什么，都假装不知, 还很有默契的为他打掩护。
不多时, 街外有鞭炮声响起, 伴随着人群高声吆喝：“中了中了，八十六名哈哈, 中了！”
顾渊和仲长青放下手里的棋子，顾渊笑道：“已经放到前一百了，咱们的估计也快了。”
两人起身站在窗前看向窗外, 院子的冬角栽着几株晚春花, 红艳艳一团团, 苏谷和林安正在花圃前面赏花, 两人手里各抱着一碟干果在那儿吧嗒吧嗒的啃。
钱嬷嬷说了, 多吃些干果对大人和孩子都好, 苏谷又是个爱吃干果零嘴的, 顾渊便买了十几斤不同种类的干果供他放肆吃。
看着两个孕夫，顾渊和仲长青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来, 不论此次会试结果如何, 他们都要为眼前最珍贵的宝贝挣出一个前程来。
不一会儿，报喜的声音又从街上传来, 听得不大真切，只隐约像是二十多名了，街上的人群很是热闹, 就连他们居住的小院儿这条街上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前二十名传榜很慢, 但到了辰时末也终于放出来了。
“主子，中了…”在一群激动奔跑着的人里, 会轻功的顾一格外惹眼，他将一群报喜的人远远丢在后面，自己咧着嘴笑得吞了满嘴的春风也不觉得冷。
“主子您和仲公子排在前二，主子略高半筹。”顾一推开大门连礼都顾不上行就着急说道：“官府派来报喜的人已经在半路上了，主子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顾渊和仲长青相视一眼，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参加科举的学子都知道，会试的名字排在越前面，殿试的时候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就越多，成为殿试二甲甚至一甲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今他们两人分别位列第一第二，在殿试的时候只要不出差错，最起码能落得一个二甲前几名的位置。
苏谷和林安听见顾一报来的喜讯都愣住了，林安更是惊讶的松掉手里的碟子，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哎呀，岁岁平安，好兆头，林夫郎您给咱们砸出一个好兆头呀。”顾一机灵的接上吉祥话 ，拿来墙角处立着的扫帚手疾眼快的把碎碟子扫得一干二净。
苏谷回过神把手里的碟子随手放在桌子上，伸手拉过还没回过神的林安往屋子里走：“报喜的人快来了，咱们得再准备一些喜钱，之前备的那些怕是有些薄了。”
早在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就偷偷准备好了喜钱，称好银子装在买回来的荷包里，只等报喜的人来了传喜气。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相公能考出前三的名次来，前二十名的报喜人都是官府派来有官职的士兵，喜钱自然和寻常报喜人不同。
“对，对对。”林安也反应过来：“昨天准备的碎银子还剩下许多，我一并拿过来，这次得取一个双喜临门的好分量。”
他说着便不由的加快脚步，连自己怀着孩子的事情都忘了。
仲长青是知道他的性子的，早在他们两个进屋的时候就跟着从书房里出来，此时抓住步伐较为急促的林安轻声道：“我身上带了碎银子，不用你取了，你去塌上坐着。”
顾渊也接过苏谷手里的荷包将人半拥着坐在榻上：“阿谷，趁着这会儿好好歇一歇，待会报喜的人来还要你出面打点，别累着了。”
这样好的喜事注定要引人瞩目的，到时候林安和苏谷作为贡生老爷的夫郎，少不了要里里外外的应酬。
“好。”苏谷和林安这会儿都很听话。
又过了片刻，松竹他们领着报喜的人来了，踩着鞭炮声音进了门，顾渊四人连同家里的家人们已经等候在院子里，见报喜人来立刻递上了荷包。
报喜人不着痕迹的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脸上的笑容更甚：“两位，今日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我们兄弟两个已经沾了喜气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报喜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就离开，周围的邻居们和看热闹的人却还守着大门真先恐后的往院子里挤，要看一看今年的会元老爷。
顾渊没有让人关门，只将先前准备好的铜板拿出来撒给看热闹的人群，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众人拾捡沾了喜气的铜板，又高高兴兴的说了吉祥话，这才散了。
紧接着仲长青和林安便动身返回老师的家里，顾渊也套上马车前往顾老家中。
顾老收下顾渊的时候也曾考教过他的学问，那时他就为顾渊的博学和记忆力暗暗吃惊，也知道他一定能在此次会试中取一个好成绩。所以当他接到传信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只是依然觉得高兴罢了。
张学士家亦是如此，不过相比于中榜的有的学子家的大操大办，两家人很有默契的只办了小家宴，外头闻名来拜访的人家也都只收到帖子，并没有在殿试前赴约的意思。
放榜的时间是在三月初，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就是殿试的时间，宫中也陆续派出了教规矩的宫人。
世家大族家中规矩繁多，对于进宫面圣时要如何应对自然是从容不迫的。但对于从小地方出来的学子来说，宫中的规矩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平日里能接触到的东西，自然要提前知道才好。
张学士和顾老亦说了殿试的规矩，顾渊和仲长青都是聪明人，很快便得心应手，那一身风度丝毫不亚于世家出生的贵子。
三月十五，贡生们天还未亮就已经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道砖红的墙巍峨又压抑，迫使人躬身弯腰谨慎前行，谁也不敢擡起头来。
殿里殿外早摆好了小桌和笔墨，学子们按照放榜时的名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前五十名的学子在殿内，由高坐在黄金椅上的皇帝和一众内阁学士亲自监考。
顾渊看着自己手中的考题，第一问是和民生有关，第二问便是如何抵御外敌，透过这份考卷就能看到如今的鄞朝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思忖片刻后顾渊埋头写起答卷，而坐在高位的已经有些苍老的皇帝目光扫过一众学子，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第一排中心位置的顾渊身上。
“便是他了？献上土豆的人？”
“是呢！”大太监附在耳边小声回答：“黔泱县来的，又姓顾，应该是他没错了。”
皇帝点头：“我本想着是个年逾四十的老农，没想到瞧着倒是个年轻的。”
大员们从学子间穿过 ，偶尔也会停下来看一看他们的答卷。
顾泽此时心情格外难以言喻，先前他听说自家父亲又收了个关门小师弟时只觉得是寻常，毕竟顾老名声在外，想做他弟子的人数不胜数，而能被顾老看上眼收为关门弟子的顾渊应当也有其过人之处。
可他万万没想到顾渊竟然能连中五元，若今日他得皇帝亲睐点个头名状元，那就是连中六元，在鄞朝建立以来，这样的荣耀还从未出现。
顾泽暗地里已经看了两次顾渊的答卷，只觉得今日怕是要有铭记史册的大事发生了。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官员们也不再行走，只在每一排的排头站定，等结束考试的钟声敲响后，便将各自那排的考卷收了起来，宫人们手疾眼快的收了小桌和笔墨。
考生们有两刻钟的时间如厕和休息，而大学士们则按照先前就分好的顺序以极快的速度批阅起考卷来。
顾渊的的考卷上已经有三个红圈，很快进入下一轮的筛选。
片刻后仲长青的亦是如此。
鄞朝的规矩，殿试考卷分四轮评分，每轮最多得三个红圈，最后由红圈数量决定考试名次。而得满九个红圈者可以跳过第四轮的筛选直接呈到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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