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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来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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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马车我让底下人给你看着,你就别操心了。”

跨过正堂齐膝高的门槛,县太爷几个已经齐齐拥了过来。张主簿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背篓靠在门槛上。另一个主簿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背篓上盖着的厚布。

“这就是土豆?”刘主簿把最大的那颗土豆拿起来递到县太爷手里,自己转身又拿了个稍微小一些的。

“正是正是…”张主簿缓了口气后立刻自己去鲤桥村苏家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明,就连他挖坏了几个土豆都说的一清二楚。

众人在听到一株苗就能结一二斤的土豆时无不吃惊,又听到苏家的地里一株能产三斤左右的豆苗有很多时更是讶异:“结这么多?那苗和苗之间间距几何?一亩能种多少苗?”

张主簿道:“苏家一亩地种了约莫有两千株苗,一亩能收四千斤也就是十二石的豆子。顾兄弟说如果是肥力好的一、二等的地,上足了肥一亩地可以种四千株苗。”

“四千株?”县太爷惊得差点把自己手里的土豆丢了:“仲景,你再详细说来,师爷,你速记,速记。”

黔泱县新上任的县太爷李旬不过三十七八,原本在京城附近的县里做主簿,后来入了一位大人的眼,便被调到了黔泱来做县令。

从不入品的小主簿一下到了七品县令,有上一任县令的下场在那放着,李旬只想着尽量坐好这个位置为百姓们办些好事,顺带着把一家子妻儿老小照顾好就行。

可如今竟然发现了土豆这么个好东西,这是不是意味着黔泱县的百姓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他的仕途或许也能更进一步?

即便无法更进一步,等土豆的名声流传出去,他也一定会得到朝廷的嘉奖,怎么说都是有利于他的好事。

李旬满心欢喜:“师爷,你可都记下了?”

师爷手中的笔杆子快速记录,闻言便只点头。

这师爷是李旬的心腹,按照朝廷的规定县令可得一县丞辅助公务,后来朝廷改革废了‘县丞’的称呼改为‘主簿’,得九品官位,也是朝廷里正儿八经的官。

为了和县衙里自行招纳的张主簿他们区分开来,这位九品主簿便被人尊称为‘师爷’,是主簿们的头头。

如今这位主簿头头飞快的把县令和各主簿们的谈话记录在册,眼睛还不时的扫过背篓里的土豆,几乎忙成了陀螺。

县衙里的忙乱和谈话苏谷和顾渊不知道,他们的邻居李叔婶家的大孙子满月,因为是李家孙子辈的头一胎又是个大胖小子,所以李家准备办一场满月宴好好乐呵乐呵。

按照村里人的习惯和规矩,红事三大喜成亲、上梁和满月按照排名先后置办宴席,满月酒的喜宴不比成亲和上梁丰盛,但有家底的人家也做的热闹。

苏谷换上了稍微隆重些的衣服,常日里只用木簪挽起的长发也换成了玉簪,只是没有带上额前银链,只在眉间点上一片花瓣。

顾渊瞧着自家夫郎这幅模样喜欢的很,走过去黏黏糊糊的抓着苏谷的手玩闹,硬要再添两片花瓣,说是什么‘赵敏的第三个愿望就是让张无忌替她画一辈子的眉,多浪漫。’

苏谷不知道他说的‘赵敏张无忌’是谁,只听懂了‘画一辈子’这几个字的意思,他失笑一声,将手里蘸着胭脂的竹笔递给顾渊:“那就劳烦相公替我妆点花钿了。”

“不劳烦,嘿嘿。”顾渊撒娇成功,乐呵呵用手掌贴在自家夫郎的脸侧略微扶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稳稳的在苏谷画好的花瓣旁边又细细描绘出两片盛开的花瓣。

这个世界的的哥儿和女子一样,都以花团锦簇金枝招展为美,对于妆面也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的。

像大户人家出席宴会的着装和发饰都得按规矩来。而像鲤桥村这样的村子的,年轻的哥儿和女子在参加重要的场合时也要头戴发饰面上敷粉。

只是农家杂事多,胭脂水粉又价贵,为了方便省事便大多只在额头眉心或脸颊上点上花钿或贴上花瓣,显得既隆重又好看。

苏谷平日里并不涂脂抹粉,但他知道规矩,该有的胭脂水粉还是备了一些的。

顾渊用胭脂描好了花瓣,又蘸了另一个盒子里的嫩黄胭脂细细的点上花蕊,最后用加了珍珠粉的脂粉在花瓣上点上银白碎光,一朵含羞带怯悄然绽放的牡丹就成了。

苏谷擡眼看着顾渊专注描画的神色,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舍不得移开眼。

顾渊视线略微下垂和他的眼神对上,眉头略微一条露出一个憨笑来。

苏谷有些羞怯,耳根发红。

顾渊的心神都放在画花钿上,好不容易描绘完后立刻放下手里的竹笔邀功:“亲亲夫郎快看一看相公的手艺怎么样。”

苏谷慢慢回头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镜中人面色红润眉目含情,脸上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白皙的额间上一朵牡丹活灵活现,精致中透着一丝魅惑。

“怎么样?怎么样?相公的手艺好不好看?”

顾渊像个撒欢的大狗狗迫不及待的撒娇卖萌为自己讨赏。

苏谷认真点头:“好看,相公的手艺真好。”

被自己夫郎这么认真的夸赞,顾渊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颊:“那我要奖励,要夫郎在这里亲亲。”

这下苏谷的脸颊是彻底红透了。

“亲亲,夫郎,快一点哦…”

“这是奖励,阿谷可不能耍赖。”

苏谷犹豫半晌,擡头在他手指的地方印下一个吻。

只是由于羞窘太过,他没掌握好力道发出响亮的‘啵’声。

苏谷呆愣一瞬,回过神留下一句:“我去备礼”后立刻转身假装冷静的大步走出里屋。

“嘿嘿…”顾渊笑得一脸满足,把胭脂水粉的盒子收拾整齐。

孩子满月可以送些糕点糖肉鸡蛋之类的礼,其中以糖肉为贵,糕点次之。

苏家算起来要比李叔婶家富裕一些,李叔婶和周婶几个又是率先主动和苏家交好的邻居,苏谷便想着礼备的稍微贵重一些,算是作为答谢。

糖和肉家里剩的都不多,顾渊和苏谷便赶着骡车去县城里买,顺便去铺子里看看,他们起来的时间早,宴席又在正午,来回一趟时间也足够。

街上依旧热闹,土豆城的生意并没有因为新奇感消失而降下热度,客人反倒是比开业的时候还多。

关于客人的身份也好区分,一般身着小厮或丫鬟打扮的人大多都是来买奶香土豆泥的,太太小姐们就爱吃甜而不腻的东西。

而那些身着寻常衣物,甚至有些寒酸的客人则往往为土豆汤而来。一碗土豆汤只要五文钱,不但汤色浓稠里头还有大块的内脏和碎肉,一个壮汉只需要买一个三文钱的烧饼或两文钱的杂粮馒头就着肉汤就能吃的很饱。

而同样的价钱之下,七八文钱只能在摊上买一碗豆腐菜的素面。

土豆汤的出现连带着土豆城两边卖烧饼和馒头的生意都红火了很多,周围几家铺子主家的态度也越发和善。

木头见着自家的骡车来了于是出门迎接,前不久家里添置了新的车架,之前买的那个木架车就用来拉载货物,今日用的正是专门用来载人的新车架。

骡子认路,熟门熟路的在铺子侧边停下,顾渊率先从车厢里跳下来伸手去接车里的苏谷,两人今日穿的隆重,相貌身姿都是一等的好,引得街道上不少人往这边看。

熟客已经知道这两人就是铺子的主人,纷纷笑着打招呼。

土豆城和这些熟客也有一桩情分在里面。

先前铺子的生意火爆的时候,几家同样卖汤食的铺子眼红,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土豆这玩意儿有毒,吃多了容易引人生出癔症和颠症,那可是大夫都治不好的病。

不知真实情况的新客一听这消息当即就吓坏了,连铺子周围都不敢踏足。一部分熟客虽然不大相信这样的言论,却也不敢再来。

后来苏谷和顾渊一起守在铺子里,并且邀请了县城里有名的大夫前来坐诊,还有周围几个深爱土豆以至于不相信谣言的客人一起,在铺子外面搭了个棚子摆上长桌长蹬。

这些人连带着店里的伙计和大夫们一天三顿当着众人的面吃土豆,一连吃了三天非但什么事儿都没有,大夫给自己把脉的时候还乐呵呵的说吃了土豆自己的脉搏都强劲不少。

紧接着就有熟客便也加入到‘试吃’行动里来,跟着吃土豆泥喝土豆汤,苏谷和顾渊不但给这些人减了一半的食费,还每天都提供两样不同的土豆菜色换着花样吃。

这一吃又是五天,最先加入到试吃活动里的人脸色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不但没有中毒的模样反而愈发红润,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有那好事的人又请了另外的大夫来把脉,发现这些人的身体状态很好,脉象显示他们近几日的体质甚至比以往都好。

这话一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试吃活动里,只是在谣言传出来第十天的时候,土豆城停止了试吃活动,并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土豆城里的食物永远不会卖给几家汤铺和面铺。

这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谣言是怎么回事儿了。

而经此一遭土豆城的名声更是传出去老远,还有人说吃土豆是能跟肉蛋相提并论的好东西,吃了能补身体还能延年益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话也没错,在这个人均营养不足的环境里,土豆富含的淀粉和营养物质的确能改善一部分人身体的亏损状态。

查看过铺子后苏谷和顾渊一同去买糖和肉,走至某条街的时候顾渊说下车去置办些别的,便由他去了。

糖和盐一向是贵重调料,小小一包饴糖就要十八文钱,而甜度更高的麦芽糖要二十三文,更高级的霜糖和红糖最低三十文一斤。

寻常百姓买糖一般都捡最便宜的三五两买,这样既省钱又能甜嘴。

苏谷瞧着糖色不错,也算纯净,腊八煮甜粥需要糖,于是霜糖和红糖各要了三斤,盐也多买了一些。

可惜不管是糖还是盐,每人购买的量是有限的,多了铺子老板也不敢卖。

不多时顾渊回来,离着老远就捂着衣袖问苏谷:“你猜我买了什么?”

苏谷目光流转,笑容里带着狡黠:“我猜应该是糖葫芦。”

顾渊笑意一顿,笑眯的眼睛睁大,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阿谷,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苏谷笑盈盈的:“相公怎么这么说?”

顾渊看出了自家夫郎的打趣,干脆不装撒娇了,直接耍起赖来:“我不管,你重猜。”

苏谷配合他演戏:“是糖糕吗?”

顾渊眼睛继续瞪大,半晌才撇撇嘴说道:“算了不猜了,你太了解我了,哼…”

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两个纸包,一包用红封写着糖糕,一包正是两串去了籽的糖葫芦。

“新鲜出炉的果味糖糕,听说是往里头加了果酱的,你尝尝。”

苏谷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捡起一块吃了,说:“味道很好,谢谢相公。”

顾渊又重新笑的开怀,两人牵着骡车慢慢走出城门。

在不远处的脂粉铺子里,黄子矩手里拿着脂粉盒子,目光痴迷的望着远处言笑晏晏的美丽哥儿。

“是小谷。”他喃喃着。

“不,不是,小谷没有成亲。”

他记忆中的苏谷依旧是素衣垂发长剑起舞的翩翩模样,哪里会是如今这般头发挽起的夫郎打扮,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一个容貌气度远超于他的男人。

“不是的…”

黄子矩不愿意相信,私心里他依然觉得苏谷不过是秀才家的庶出哥儿,连配他这样的人家都是高嫁,哪里能攀上更好的人家?

他的出身不配,不配。

即便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忍不住跟着走出铺子想上前去看看,可惜没走多远就被铺子里的伙计拉住:“黄少爷,这胭脂您还没付账呢。”

伙计满脸赔笑,这胭脂一盒就要三两银子,他一个当伙计的一年的工钱都没这高,赔不起啊。

黄子矩随意扯下腰间的荷包和胭脂盒子一起丢给伙计,等他走出铺子再去找苏谷的时候却发现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经不见了人影。

“是苏谷。”黄子矩牙齿咬的死紧,他必须要找到苏谷,这几乎已经成了他心底的魔念。

而他也完全忘却了和自己一同前来的妻子。

胭脂铺子里角落的马车里,苏莹玉手里的丝帕被她撕碎,涂满鲜红口脂的唇上渗出了鲜血。

“苏谷,又是他,又是他…”

苏莹玉怎么能不恨,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刚和相公缓和了关系,今日是相公主动提出要带着她来买胭脂,为此她特意梳妆打扮精心挑选了县城里最好也最远的胭脂铺子,只是为了和相公多呆一会儿。

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看到了苏谷。

苏莹玉从小就视苏谷为眼中钉,如何会认不出来那人便是真的苏谷。

即便他已经换了一副打扮,即便他脸上完美无缺。

“小兰,你去那铺子里问问,看店家认不认识苏谷。”

“是,小姐。”小兰悄悄跳下车,进了苏谷出来的那个铺子。

而一旁失神的黄子矩好半晌才从满脸怅然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发了会儿呆,然后才不甘不愿的从伙计的手里抽出自己的钱袋:“胭脂水粉都不要了。”

他满脸寒霜蹬上马车,马儿被他的动静吓到,不安的踏着马蹄。

苏莹玉勉强挤出笑容想掩饰,却被黄子矩的一句话堵住:“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是这次再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一封休书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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