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章(2/2)
在她身旁的周循诫睡得很轻,立时被她翻身的动作给惊醒。
顾允真告诉他,她做了一个梦。
“你说...我们会不会生出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宝宝崽啊?”
即将做妈咪的顾允真,夜晚朦胧的月光映得她饱含期待的双眸发亮。
“会。他会很优秀。”周循诫肯定地说。
顾允真:“你怎么知道他很优秀,他不优秀,就不能做我们的小孩了嘛?”
周循诫:“孩子都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在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之中,他会有自己的方向,去往自己想要的地方。”
“我们会给他最好的条件,让他充分地成人,成才。也会给他足够的爱,不管将来他遇到什么困难,都知道,我们就在他身后,他永远有后盾。”
孩子,你不必怕,大胆地开始你的人生,我们会永远是你的后盾。
顾允真:“...那你对宝宝有什么期待?”
周循诫:“不论从事什么领域,他都要在领域中做到拔尖。”
周家不养闲人。周奉先这一支,不论是子辈还是孙辈,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
周秉实、周铭谦两位是国家的基石,周循诫负责掌权家族公司。到了周璟川、周婷钰这代,周婷钰没有从政和从商的意象,而是选择了做一名学者,周家也送她去深造,期盼她未来成为一名具有人文关怀底色的社会学家。
顾允真摸了下肚子,心想,压迫感好强噢。
不过宝宝,以后你做什么妈咪都会支持你的。
足周之后,宫缩如期而至。
但宝宝生得还是艰难。那晚上,周循诫在军区医院待产室外的走廊里,不吃不喝,面色铁青,沉着又冷峻,医生给他单子,他接过来就签。
真实的医院里不存在什么“保大保小”的问题,医生们唯一的也是必须的选择,就是“保大。”
顾允真开指开得慢,就当医生考虑到要不要顺转剖时,像是有灵性一样,很快开到了十指。
整个生产的过程,她疼得浑身是汗,哭都哭不出来。
终于,孩子嘹亮地哭出声那一刻,她理智终于短暂回笼,嗓音急切又脆弱,“宝宝健康吗?”
直到一个和蔼慈祥的嗓音回答了她。“宝宝很健康,是个男孩。”
她想,生孩子原来这么痛啊。
然而医生将光溜溜的、粉红一团的宝宝放到她裸露的怀里进行sk-to-sk ntact时,感受着宝宝热乎乎的体温,她又觉得,好像疼痛是值得的。
冒出这个念头顾允真先是觉得理所当然,后又有点儿惊讶。
咦,这就是做妈妈的想法吗?难道身体真的会分泌激素,让新手妈咪的关注全部在宝宝身上?
还没等她想清楚,这到底是自发的想法,还是身体被激素控制了之后的想法时,周循诫走到她床边,俯下身来亲吻了她汗湿的头顶。
“辛苦了,老婆。”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转瞬即逝。
在她待产的17个小时中,顾允真并不知道,门外顶天立地的男人度过了他此生以来最为难熬的夜晚。
顾允真任由他拉过她的手背亲吻——在过去的17个小时里,她纤嫩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单,抓出红痕。哪怕现在,勒出的红痕也没有消退。
她另一只手搂着毛毯下和她紧紧相贴的baby,低声嘟哝。“是个小男孩。”
对于她娩出的小男孩,周循诫没有多大兴致,而是坐在床前,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抓着她的手,实打实地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活生生的,才让他感到安心。
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妻子身上,没有管趴在她怀里粉红一团的小崽。
直到这小崽崽往下爬了爬,本能地寻找母亲分泌乳汁的地方,含吮。
做爸爸的看到这一幕,眉心跳了跳,差点儿没一巴掌拍在小崽崽屁股上。
等到新手母亲和新生儿的“Kangaroo Care”结束后,等在产房外的姜知韵和杨清也进来了。
姜知韵看着女儿搂在怀里的小外孙,说:“和你出生时一样,浑身红红的。”
一旁的大嫂杨清笑着接话:“亲家母不知道,这宝宝生出来时红红的,以后长大肌肤就特别白,特别好。”
顾允真虽然生得艰难,但好在人年轻,身子骨被周循诫养得很好,胎儿的体重也适中,所以产后住了半天院,医生说可以回家了。
做妈妈的本来还在遗憾是个男宝宝,结果这小男孩生下来半天,洗了白白香香的澡后,帅气初露,她又开心了。
是个顶顶帅气的小男孩。
新生儿接回来的第一晚,周家人齐聚一堂,除开身在外省的周铭谦,其余人等都到了,没到的也都打了视频电话。
宝宝崽裹在樱粉色的小包被里,被大人们小心翼翼地抱来抱去,在大人们的臂弯里转了一圈之后,宝宝崽的包被里就塞满了沉甸甸的大红包。
大人们的夸赞声不绝。
“还是小真会生,这宝宝崽生得俊,六斤重的宝宝,身高足足有52,完美赢在起跑线上啦。”
“名字想好了吗?他爷爷当初拟了两个,这一辈名字里带‘玉’,男孩子单名‘珩’,女孩子单名‘琦’。”
“说是这样说,老人家结合生辰八字,说这小崽生下来命格不一般,要请大师来再拟过一个。”
...
顾允真听着席间家人们的笑谈。一不注意,彭姝华拉过的手,给她手里也塞了一个红包。
婆婆给她的红包很薄,但里头是一张支票,数额很大,拿着支票可以到银行支取。
他们还在商量,要给她更多的资产。不过如今资产再多,也只是她户头底下的一串数据。
都说出生的宝宝自带口粮不怕被饿着,但顾允真还是担心宝宝饿到了,
大人们都在正房里聊天,她抱着宝宝回到婴儿房,把月嫂遣下去后,解开扣子让宝宝吮吸她的初乳。
母乳喂养这件事没什么捷径,就是让宝宝不停地吸,吸多了初乳就出来了。
别看崽刚出生小小的,吸力十足,她觉得自己要被这小家伙吸疼了,忽然“呼”地一下,像闸门忽然打开了似的,珍贵的初乳泌了出来,顾允真睁着眼睛看着怀里裹着粉红包被的孩子,觉得生命真神奇——
她居然生了一个宝宝,她还有neei给宝宝喝。
周循诫本来在和大哥商量着股权分割的事,转头看到顾允真和宝宝都不见了,直接去婴儿房。
打开婴儿房的房门,闻到房间里清淡的甜香,周循诫垂眸,只见顾允真怀里抱着baby,小baby像个霸王似的,软乎乎的一边脸颊贴着妈咪,小手还紧紧地霸占住另一只...
男人沉了沉幽深的眸,上前把儿子的小手拨开,不给他摸着另一只。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哪怕是自己儿子都不行。
做儿子的以为谁要跟他抢妈妈了,登时也不喝了,“哇”地张嘴哭出来,哭声惊天动地。
滴答滴答。
雪白的流动淌下,滴在细嫩的肌肤上。
空气中清甜的奶香越发明显。
顾允真只觉得凉凉的,又羞又气,她将襟带拉下来,盖住娇挺的曲线,瞪了周循诫一眼。“
“你看你,怎么回事,一来就把崽弄哭了——你来哄。”
周循诫抱过小孩,他一只宽大的手掌,就包住了小孩的背,低声哄了两句。
“别哭,不哭了就给你继续吃。”
顾允真:“...”
做爸爸的又在吓唬小孩啦。
转眼间,又是一年夏去秋来,秋去冬来。顾允真在家休养了三个月,在姜知韵和月嫂的协助下,她开始重返职场的计划。
今年的初雪在平安夜这晚姗姗而来。周循诫从外地出差赶回陪她一起过圣诞,也是他们在一起六周年的纪念日。
晚上,他给儿子冲了夜奶,将奶瓶怼到小家伙嘴里,小家伙立时“咕嘟咕嘟”地吸了起来。周循诫看得很满意,空着的手捏了捏小家伙结实的、胖嘟嘟的腿。
“长得不错,儿子。”
他难能夸了这小家伙一句。
等小家伙睡下后,顾允真童心未泯,拉着周循诫到院子里堆雪人。
辽远空旷的夜空,雪花像扯了絮一般纷纷扬扬,院子里积起厚而蓬松的雪堆。她堆了一个自己,再堆一个周循诫,在她自己和周循诫中央,堆了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
等周循诫把她从雪堆里抱出来,渥着她的手给她取暖时,顾允真揽住他的脖子,软声。
“明年或者后年...我们再要一个宝宝吧。”
“...好。”
两人在纷扬的雪花里断断续续地接吻。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以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度过好多好多年。
六年前的北城,初雪时分,他们失控地吻上彼此,从此一生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