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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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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将消息发出后, 顾允真看到一则新闻。

突如其来的降雪,造成部分航班延误。她叹气,将手机收起。

航班延误的话,她今晚是不是看不到周循诫了?

收到顾允真消息的时候, 周循诫正在平城出差。

许是这年西伯利亚的寒风更早光顾中华大地的缘故, 北方的雪来得格外地早, 也格外猛烈,寒风四起, 一架架飞机被风雪拦截在机场上。

这其中, 也包括周循诫即将乘坐的航班。

VIC包厢内,周循诫正坐在软包椅上, 单手翻看着一本原文社科书籍。这时, 他的私人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打开手机,赫然是顾允真发来的一条消息。

「小叔叔, 今晚一定要回东忠,我给你过生日啊。」

看到这条消息, 周循诫唇角勾了勾, 忽然觉得,笼罩在头顶上方的那一片阴霾,陡然间散去了不少。

他还以为这小姑娘三分钟热度, 早就不记得他生日的事情了。

在这段时间,他又何尝不是饱尝想要靠近却不能、想要远离更不能的撕扯与痛苦?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洞悉他的卑劣, 他知道, 他不过是在用年长者的优势,用他所积累的财富、权势、他对于社会运行规则的洞悉、他的老练和人情世故, 来吸引她。

而她才一脚跨入大学门,仍在象牙塔的顶尖, 她看到了他这座高峰,便觉得他是最高的、最引人入胜的那一座。

这小姑娘单单纯纯的,还是张白纸。

靠近她不能,但远离她,更不能。

周:「...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真真要心愿成真:「嗯,就是在忙这个呀,不然你以为我在忙什么。」

这条消息,像厚厚的云层后露出的一隙阳光,又似他心中打了一个惊雷。

周循诫握着手机,望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一架架飞机像巨大的钢铁巨兽,在纷飞的雪色中,静静蛰伏。

飘飞的雪,远处哨塔上的黄色灯光,沉寂的灰色跑道。

下雪的夜是清寂无声的。

而顾允真,或许在那满地的清寂里等他。

他立即叫来林恒远,命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今夜能起飞的航班。林恒远应t下,目光落在周循诫合起的书上。

书里夹着一枚精美的叶片书签,而那枚叶片书签上,似乎缠绕着什么。

林恒远一眼认出,那是女孩子的头发,柔软中带一点儿栗子色,缠在书签外,穿过叶片的脉络。

似乎这发丝是特意缠绕上去的。

-

东忠胡同,正房二楼客厅,挂钟一不小心就走过了零点。

顾允真揉揉眼睛,她特意化了个淡妆,为了搭配妆容,她戴了一双落日浮光棕的美瞳。时间有点久了,眼角干涩,不舒服。

为了保持一个绝对美丽的状态,她强忍着,没有将美瞳摘下。

她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周循诫最后的回复。

「好,我在回去的路上。」

小叔叔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再等等,就能等到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下雪的夜格外清冷。女孩穿着单薄的长裙,双肘支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雪一点点地将草地和小径遮起来。

那雪一点点地越积越多,堆在早已落叶了的灌木丛上,像一顶厚厚的白蘑菇。

借由雪的堆积,她一点点地感知到时间的消逝。

在今夜即将流逝之前,她还能等到他吗?

顾允真忽然心里有点儿没底。

困意袭来,她折返回沙发上,将自己埋进柔软蓬松的沙发肚里。

这段时间,她既要完成论文和小组作业,又要参加社团活动,还要挤出时间学习怎么做蛋糕、复习她生疏的竖琴琴技。

为此,景昭肆打趣她,“一天天的,简直活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连轴转的行程,就算是铁人都遭不住。这不,顾允真本来只打算在沙发上眯一眯,结果眼睛一闭,竟然睡过去了。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成鹅毛之势。

四合院的红墙之上覆盖白雪,天地间纯净得好似只剩下白色。在这漫天的雪白之中,男人穿过四合院院门,朝正房行来。

周循诫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辨认出来的人。

身姿挺拔颀长,肩平背阔,极好的一副骨架,妥帖稳当地撑起一身风衣。

他是雪夜中风尘仆仆的归人,干净锃亮的牛津鞋踏在青石板砖面,踏碎一层薄雪。雪花似也知道他得天独厚的俊美,眷恋地落在他的发梢、肩膀和衣角。

进入室内,他将落满薄雪的风衣挂上置衣架,看了眼墙上的紫檀木挂钟。

已是夜里三点多的光景。

饶是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顾允真应该睡下了吧?

周循诫上楼的脚步放轻了些。转过楼梯角,进到客厅。早已被冷冻到微麻的鼻尖,嗅闻到淡淡的清甜香气,像是果实成熟前夕所散发出来的微熟甜香。

他一怔,目光落在沙发上。

屋内开了地暖,拢得整屋都暖融融的,女孩一袭红色长裙,披着一头绸缎似的青丝,正半趴在沙发上,安稳地睡着。

她裸露的两条胳膊浑圆白皙,小臂垂下沙发,指尖细嫩如葱。

因趴着的缘故,不可避免地显现她姣好的身形,丝绸质感的长裙垂坠感极好,裹住她的玲珑起伏。

美背纤薄,蝴蝶骨伶仃,纤细得不及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下延伸,臀部起伏的线条又挺又翘,饱满如蜜桃。

真是该纤瘦的地方纤瘦,该丰盈的地方丰盈。

反差感太过强烈。

顾允真平时总是一副学生样的打扮,穿学生式样的白色半袖衬衫配各色的百褶裙,饶是他见过她在台上表演、将眼影化得亮晶晶的样子,但那也是一种在少女范围之内的美丽。

而她今夜一袭红衣长裙,如睡美人般静静睡在沙发上,美艳又性感。

于稚嫩中逼出的性感,实在撩人。

这种撩人的反差感,让周循诫呼吸一窒。

他克制地挪开目光,将目光落在她青葱的指尖。

看到她今夜这打扮,一切都太清楚明了,如破了一层窗户纸般透亮。

这个女孩喜欢他。

比他小八岁的这个女孩,唤他“小叔叔”的这个女孩,喜欢他。

她到底是小,像一张白纸。

太容易被看透,也太容易藏不住事。她已经把她对他的喜欢,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也写在每一件事中。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撒娇似地要进他的书房、他的办公室,翻乱他的藏书。

因为喜欢,所以想在他面前做得更好,才会每周额外进行枯燥又繁琐的专业翻译,才会问他“xx学姐是不是更优秀、更漂亮”的傻问题。

才会从东忠到产业园,给他带芝麻酥。也才会不依不饶地要知道他的生日,要郑重其事地为他庆祝。

才会尽她所能地、让这个生日更美好。

十八岁少女所捧出的真心,她的美好,如何不让人心折?

小笨蛋。小笨蛋。

周循诫近乎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狠狠叫她,仿佛化身成一头凶兽。正如他恨不得将此刻的她撕碎,洞穿,听到她哭,看到她泪沾眼睫,如被暴雨打湿的梨花一般...

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子。小笨蛋。

而他自己呢?

他看向她的眼神,也早已不清白。

他在客厅的躺椅坐下,在昏暗的壁灯里,目光贪婪又克制地掠过她。

就让他这么放纵一小会吧,放纵自己在这下雪的夜里,在她睡着了的晚上,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之中,在这个堕落的深夜里。

纵容心底的藤蔓越出边界,密密麻麻地生出枝丫,一点点地缠紧他的心脏,缠紧,直到他窒息。

窗外,雪纷纷扬扬地落,绵绵不绝。

他希望这雪更久、更久一些。

-

周循诫不会想到,顾允真醒得比雪停下更早。

她大半个臂膊都裸露在外,不怕冷似的,浑圆白皙,如玉如酥。周循诫手指挑起一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绒毯,展开,裹上她玲珑的娇躯。

就在被羊绒被复上来、毛茸茸的被面温柔裹住肌肤的一刻,顾允真吧嗒了两下小嘴,在梦境中挣扎着要醒来。

梦境的内容奇奇怪怪。

她梦到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正以为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底下的水泥地板却忽然变成了蛋糕。“啪叽”,她摔进一个巨大的蛋糕里,香甜的奶油包裹着她,而这个蛋糕,上面的糖点、裱花、涂色为什么这么眼熟?

这是她给小叔叔做的蛋糕啊。

梦境里,清晰的意识一闪而过——

下雪了,可是小叔叔说他在回来的路上。

她还等着给他过生日呢——做好的蛋糕冻在冰箱里,竖琴在她的房间里,等要演奏的时候再推出来。

她还换了很漂亮的裙子,用上了赵雨橙推荐的“作弊神器”Nu bra,将胸线裹得极为诱人,想要好好地惊艳一把小叔叔。

在半梦半醒中,她挣扎着,好似抓住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她抓住的是周循诫的小臂,他身上还沾着冰雪的凛冽寒气。

睁眼,猝不及防地对上周循诫狭长幽深的双眸,他就这么任由她抓着,漆黑双眸的深处,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她。

她刚醒过来,还弄不清形势,揉着微微失焦的双眸,美目睁着,呆呆看向周循诫。

“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凌晨四点。”

川端康成在《花未眠》里留下一个唯美的句子,说他在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

那种看花未眠的心绪,该是何样的欣喜。

一如此刻的周循诫和顾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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