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2/2）

少年的身上缺少了清冷，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阳子还记得上一次他们在魔渊的时候，也是久别重逢，可到底，不知道哪里，截然不同了。

阳子思考了很久，都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安倍见一大约还是终于被那个肆意的少年打动了，他的身上，多了一点思念和心动的味道。

阳子都能够察觉到的事情，五条悟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哇！”辉夜姬听到他忽然发出惊喜的笑声。

“怎……怎么了？”小姑娘以为是大祭司他们追来了，急忙回头去看，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可只听到的呼呼的风声，并没有见到大祭司他们的身影。

“我高兴啊！”辉夜姬听到他肆意的笑声，宽阔的胸膛起起伏伏，“他在等我啊！”那么冷清的人，也会因为长久的分离，而期待着他的回归。

辉夜姬眨眨眼，安静地呆在五条悟的怀里，她很难去体会一个人等待另一个人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等一段能让她不是一潭死水的缘分，可惜，从未拥有。

月姬已经是那个她漫长人生里的意外了。

“他在等我啊！”少年的这句话听上去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也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吗？人间是怎样的呢？

月姬本就紧咬的嘴唇，痕迹压得更深了，曾经她以为是有这样的人的，可，他死了。真好啊！真幸福啊！五条君还这么强大，仿佛这个世界都任他遨游，展翅飞翔，无所顾忌。他喜欢的人，又是怎样的人呢？

“阳子酱，看来你要带走的灵魂，带不走了呢！”见一看到五条悟怀里的一点荧光和一轮明月，那点光辉很小很小，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可他知道，五条悟是一个看似肆意妄为什么都不在乎，却因为那双眼睛，而细心到了极点的人，那个生命之火只剩下一点余晖的女人，一定被他小心地保护着。

到了他的面前，想要死去，都很困难。

“我的任务只是探查一下是什么原因，”阳子抱着小团子笑嘻嘻地说，“我只是见习的鬼使，月姬小姐既然没有死，那就和我无关啦，回去打个报告就可以了，顺便把这几个灵魂带走，也算是功德一件？”反正现在主管的已经不是大夜摩天阎魔这一殿了，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交给了新一代的阎魔大王，那个新上任的鬼灯大魔王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嗯，就是这样。

反正这样的事情，本就很多。

“月姬？”这个名字，听着就很美丽啊！很近了，少年对上一双带着好奇的琥珀金眸子，小小的人，更衬得她的瓜子脸也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小小辉夜姬啊！又漂亮又可爱，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很可爱，但辉夜姬的可爱终归是不同的。

这是月宫的公主，是月的心脏，是最纯粹的月光，安倍见一对他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心，他原本所有的偏爱，都给了这些曾经和他密不可分的存在的。所以银白发的少年不由得张开双手，小姑娘睁大眼，看着那个朝着他敞开的怀抱，有些羞涩，明明不认识，可那人却让她也不由得张开小手，先一步，落进少年的怀里。

“你是谁？”

“小公主，初次见面，我是安倍见一，请多多指教啦！”少年朝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如花似雨，干净清爽，令她如沐春风。

“我是辉夜姬。”小公主小声说，她的脸颊第一次布满红晕，和月姬那种仿佛将要坠落的红枫爆发出来的灿烂不一样。月姬是无私的，她是一个凡人却长了一颗不凡的心，看辉夜姬自己，是一种坠落的明月，不想她蒙尘，变成高高在上的象征。

她太弱小了，对神明这样的怜悯，会让小公主触动，却不能真的打动她。

这个人不一样的，他看她的时候，她就是明月，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而他，从心底，偏心她这样的明月。

她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我知道，”他们曾经在荒川相遇，因为荒川的侵蚀而共同作战过，那个时候，还是安倍晴明的少年仅仅十三岁，荒川之主不好打交道，阴阳寮的人隐瞒了真相，把这当作一个探查任务发给他，企图让他死在那里。

和荒川的妖怪结缘，有了强有力的援助，也展现了他强大的灵力，和扎实高超的阴阳术，那场事故太大，那是他第一次和八岐大蛇交锋，其后，他顺着线索，拔掉了埋在七角山、黑夜山、大江山、和逢魔之原的阵法。

那是他少年时光里最高光也最快乐的时候，性格各异的妖怪们，聚集在一起，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为祸世间，还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