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揭叶饶贬（1/2）
事揭叶饶贬
这次傅奕秋没再出声，与敬说完题外话后也果然道起了正事。
“大概是一柱香之前？仙尊在神仙通用传话阵里说了很惊天动泣鬼神的一番话———什么我忘了，但应该就是骂了叶将军一通。而且我没想到他竟是叶将军的孩子啊！”
傅奕秋心想不用这么强调的，我知道的不能再知道。
与敬复又道：“真是好话本的故事……不过黎楷也就说了寥寥几语，具体到尊主殿他或许会详细说。”
傅奕秋应道：“嗯，多谢了。下次有事还找你。”
与敬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傅奕秋话里的意思：“好。下次我一定……等等，有事就别找我了！”
傅奕秋毫不留情地掐了传话。
街上神官虽大多都怀着看热闹之心在火急火燎地赶往尊主殿，却也有人成群结队地讨论着此事。
有人唏嘘道：“倒是未成想叶将军竟是仙尊之父。但既然如此，仙尊之母又是何人也？可未曾听说过叶将军有何风流韵事……”
这人实在倒霉。他刚说起这一番话，叶满川就从后头略过他们这一行人，微微偏头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是以他后面说的话愈来愈低声。
幸而叶满川瞥完那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他们这一行人，而是疾步走往前方。
可他这一走，碰上的就是傅奕秋了。
傅奕秋原本是走在那群神官面前安心听戏的，但叶满川这一走来，他不禁有些心慌，脚下走得快了些。
虽说是黎楷惹的祸，但叶满川定是已将他们归为一类了！
可惜傅奕秋这么努力地要当透明人，叶满川却还是不忘兴师问罪，边走过来边笑道：“昼池殿下？”
他能不能假装自己突然双耳暴聋了？
好像第一次被邀去涧澄殿也是这局面！
哪怕傅奕秋不理他，他却还是走了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方才的亲热语气荡然无存，而是冷如冬雪：“你竟是如此？”
傅奕秋是躲也躲不得了，便也是回道：“你折辱黎月，将她杀害。算尽了她，却也没想到，她会生下一个孩子！”
叶满川定是也听过黎楷的那一番传话了，但不知他对黎楷是自己孩子的事有几分信。
听了傅奕秋的话后，他却也是无话可怼，甩袖离去。
就当傅奕秋以为无事时，叶满川复又侧首，似是了然一切的笑：“傅奕秋，你先前是不是和陆锦澜在一起？怪不得嘴肿成那样。”
傅奕秋：“……？”
他原以为叶满川就算回话再不济也只是恶语相向，但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不要脸啊！
但叶满川却已走离，傅奕秋便也不再顾。
尊主殿在前方一里之地，他三两下便入了殿。
此时殿内的神官还不全，失往坐在一贯的神尊之位上，而与敬也是如往常一般站在失往身侧。黎楷已坐在了以往罗砚的位子上。不知失往见了会如何想，倒真是叫人唏嘘感慨。
傅奕秋找到地方站过去，然而好死不死叶满川就在他身前。他便又退出重新寻了个位置站着，这次离叶满川足有一两丈远。
他复又看向前方三人，黎楷见着他后笑了笑，似乎在说“多谢”。
傅奕秋却是怅然。
他倒是希望黎楷研习禁术迷魂术只为母寻仇，此后就做一个公正廉明的仙尊。
他忽然感觉与敬亦在看着他，回望过去后却是发觉他十分忧心忡忡的样子，只是苦于失往就在身边，不能冲下去和傅奕秋说话。
傅奕秋：“？”
与敬的传话忽然过来了。
傅奕秋问道：“你干什么啊？”
与敬语气忧心：“你是不是摔着了？怎么嘴那么肿啊？看起来跟人亲的一样……太引人误会了。”
傅奕秋：“……”
得亏是与敬信他，要是换个不信他的人———比如叶满川，他就一语道破真相了。
果然是感情误人之心啊！
却是没和与敬闲聊几句，尊主殿内便站满了神官。
失往听与敬确认过人数之后便偏头对黎楷轻声道：“你说吧。”
他对黎楷看重非常，不仅因为他是昔日好友最亲的首徒。
黎楷点点头，应道：“好。”
便是缓缓对众人道：“关于我的身世，万卷楼的籍卷里也记载了些许。但定是有人好奇过，为何我还是孩提时便被师傅带上仙界了呢？”
傅奕秋确实是好奇过的。
但知晓真相后，却是不忍直视。
黎楷继续道：“我先前在传话阵中说叶满川乃我之父，那我母亲是何许人也？我却是希望我并不在这世间中。我母亲被他所辱，为他所杀！”
此话不亚于一石激起千层浪，便是有神官嘀咕道：“怪不得见他们长得如此相似……”
“那叶将军知晓他的存在么……”
叶满川一下成了失之众矢，表面却还是从容不迫，冷声道：“仙尊何能证明我便是你的血父呢？”
黎楷亦是冷笑：“你若是不认，我这也有一个法器，将军要不要试试。”
这是傅奕秋第二次看见两人的针锋相对，且是完全撕破脸皮。
叶满川避而不谈，继而又是问道：“那仙尊倒是说说，你母亲是谁？总不能随便说我折辱女子吧。”
黎楷笑了几声，道：“你倒真是要垂死挣扎。我母亲名讳说也无妨。她是，黎月。”
殿内先是一阵寂静，而后顿时烧了起来。
“黎月？她竟是……”
“姑娘家的受不得如此苦痛，怪不得要自戕……”
“应当不是自戕吧。仙尊不是说了，黎月是为叶满川所杀吗……”
“怎么样，”黎楷笑着，“将军还有什么要说么？”
忽然有人开口道：“这些话语不过仙尊一语之言，并无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还有待思考，不可轻信。”
是叶满川的“好友”开口了。
毕竟利益连一线，叶满川走了他们也不好受。
黎楷回望那个神官，眸中寒光迸现：“既然如此说，殿下是信他咯。”
神官不语。
黎楷复又笑道：“实质性的证据我是没有的。但倒是可以让神尊施术法使叶将军开口说真话。”
他垂眸：“我阿娘死得冤枉。”
再无人开口。
过了半晌，失往看向叶满川，道：“涧澄，你可愿说。”
叶满川叹了一声，随后擡眸看向黎楷，语气是笑着的：“早知道，我就该好好检查，把你也杀了的。”
这算是承认了？
殿内神官都在想。
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心中一惊。
叶满川虽与傅奕秋不再伪装，但在神界一直是温和谦逊的标准模样，毒人的话一直没说过。
且他要是用怨怼的语气说这一番话还好，可偏偏是如此平常———甚至带着笑意地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傅奕秋听后，有些神游天外，想起了罗砚与他说的一番话。
“始神最初创建神仙时，是希望世间能有公正、理德。最初的神仙或许也确实是这样的。”
“可时间流逝，几千几万年去了，谁又能不被尘世所染，坚守本心？”
是啊，谁的一颗心能像玻璃一般纯净，不被来往的沙尘玷污。
失往轻皱眉问叶满川道：“你这是所认仙尊说的这一番话了？”
叶满川点头：“嗯。我当时还鄙薄玄阳如此呢。如今换了我才明白其苦。说与不说，都是一样，为何还要受那一番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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