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腰疼（2/2）

“我有点事，打算回趟老城。”沈冰在浴室里换衣服，苏黎游神一样飘进浴室，挤好的牙膏塞进嘴里慢慢刷。

等了十多秒他才回头看了眼，沈冰已经穿好外套。

“中午回来吗？我想吃排骨。”漱掉口中泡沫，苏黎洗脸时把耳侧的头发弄湿了，粘在脸颊侧骨上。

沈冰没吭声，换好鞋才说：“你中午在家里吃饭吗？”

“我想要你给我送到公司，车钥匙在鞋柜上。”

沈冰拿了自己的手机，鞋柜上面摆了个猫仙人放挂件的，五花八门的车钥匙就有七八个，他扫了一眼，最值钱的是lot和劳斯莱斯幻影。

“我中午回不来，晚上下班很晚了，改天给你做。”晚上也不过来，从郊区回到市中心的地铁要花两个小时，下午五点过要上班。

“开这车去吧，节省时间，你下午回来做好给我送饭。”苏黎拿了个雷克萨斯的钥匙塞进他的外套，顺便亲昵地凑在对方嘴角亲了下。

沈冰有些踌躇不决，他想拿出来放在柜上，但是那个男人不爱车。最终对爱好屈服，他对苏黎笑了笑算作回应就出门了。

苏黎刚出电梯的时候，秘书小姐一脸难为的表情把他拦在办公室外面。

“苏总，办公室里面有个学生，说是找你的，身份证也不肯出示就往里面闯，我看他好像有点儿不对，就没叫保安。”秘书说完偷偷看眼色。

“没关系，去做事吧。”苏黎推开门看见一个背对着他坐着的背影，没有责备秘书进去带上了门。

他还没走近，那人刷地一下站起身，僵硬着转过来看着苏黎。

穿着休闲白短袖黑色裤子，脸上带着不安和失望，看见苏黎时想要努力克制却无法做到。

“……哥。”

“来了，有什么事？”苏黎没有走向办公桌，而是径直走向罗文对面的沙发，他懒懒地斜坐着，两只手环胸面色冷淡。

这鲜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让罗文一愣，他瞬间手足无措，连怎么坐下都忘记了。他记忆中的苏黎，永远是微笑着和颜悦色地揉他头发。

他收敛了情绪，低着头绞手指也不敢去看对方。苏黎的气场强大到要把他看穿。

情人之间的禁忌就是多嘴问话，他不敢问苏黎为什么突然打算断了暧昧关系，也没有那个立场。

“你说……送我的房子，我来兑现。”罗文的头仿佛低到了地上，在苏黎来之前，他自觉自己为苏黎做的所有不能用金钱衡量，他想听苏黎说一句喜欢过。

但是，生活把他压低了头，他听见自己无耻的话语，要求拿着可笑的分手费。

“我记得你户口不在这边吧？是打算折现吗？”苏黎脸上有了一丝玩味，他喜欢算计别人，却不喜欢被人低看。

秘书送了两杯咖啡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直到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罗文忽然决定了什么似的，他仰起头，泪水划过眼眶，他终于对自己的自尊放了手：“哥，我不是想要钱，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别和我分手好不好？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虽然嘴上说着祈求原谅的话，他也不敢靠近苏黎。

罗文觉得话出口的刹那心脏跟停跳了似的，他边哭边抽噎，哭得很伤心，用衣服擦着泪水，也许是觉得没自尊，也许是怕被扫地出门，他还保留着一点理智。

如果苏黎冷眼旁观，如果……

苏黎靠近了，苏黎轻轻环住他，安慰似的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他说：“罗文，你很好，但是我们没有未来。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清醒一点，乘机给自己谋个好未来，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温柔又绝情。

罗文的手慢慢从对方身上落下，哭声也逐渐停下，他知道，苏黎不可能回头，他已经没法挽留。

“苏黎，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罗文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擡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深黑的眸子看人时有着无限深情，但他已经错付。

“爱能当饭吃吗？”苏黎脸上的情绪有一瞬的迷茫，他轻轻后退一步，却发现罗文抓着他的衣角。

罗文的手在抖，他说：“你不知道你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

“别傻了，你父亲的赌债三十五万我已经叫季英给你处理好，在你学校附近买一套房两百万，剩下的一百六十五万会在天黑之前打进你的卡里。”苏黎抽回自己的衣角，端着咖啡走到办公桌前。

罗文的脸上青白交加，一边是自己想要的，一边是生活所迫的，他没有本事选择自己要的，只能被迫接受生活。

他捂着脸沉默了许久。

他对着那个熟悉的冷漠男人说：“我以为……我以为你对我始终是不同的，你把我带回到你生长的城市，我去过你上的学校，见过你的朋友们，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一吹就散了，像是梦一场，醒来除了满脸泪痕什么都没留下。

“这对我来说，不重要。”苏黎手上拿了份文件，他重新坐在罗文的对面，像是两个对立面。

苏黎带上了防护眼镜，手指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推给他。

“一点儿也没用吗？苏黎，你真是绝情。”罗文接过了笔，却没有写下名字，他的眼睛又一次红了，他甚至想扑在对方身上撒泼打滚，但是他做不到。而对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冷冷看着他，然后他会以狼狈的形象退出苏黎的生活。

“恩，你的结语很温和。”苏黎笑了一下，但又像没笑只扯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