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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双生镜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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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郑柏溪如梦初醒,松开许伊的手腕。是张明打来的,说明天有重要客户想见她。

挂断电话后,气氛已经变了。许伊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突然显得疏远。

\"你该回去了。\"她说,声音冷了下来,\"明天还有工作。\"

郑柏溪困惑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许伊?\"

\"请走吧。\"许伊没有回头。

郑柏溪离开时,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像一声叹息。回家的出租车上,她不断回想那个几乎发生的瞬间——如果电话没有响起,她会吻许伊吗?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跳会如此剧烈?

接下来的两周,《双生》持续引发热议。艺术馆延长了展期,媒体争相报道这对\"艺术界新晋黄金搭档\"。但私下里,许伊变得飘忽不定。有时热情似火,像开幕式那晚一样靠近;有时又冷漠疏远,回复短信要隔好几小时。

郑柏溪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查看手机,等待许伊的消息。她开始注意许伊喜欢的咖啡品牌,记住她随口提过的喜欢的书。这些细微的关注像藤蔓一样悄然生长,缠绕着她的日常。

一个阴沉的下午,郑柏溪在工作室整理资料时,发现了一份许伊落下的病历。她本不想看,但\"氟西汀\"和\"喹硫平\"等药物名称抓住了她的视线。病历上潦草地写着\"边缘型人格障碍\"和\"自伤行为加剧\"。

郑柏溪立刻打电话给许伊,但被转入语音信箱。她发了短信,依然没有回复。直到晚上九点,许伊才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忙。别担心。\"

郑柏溪盯着这三个字,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为某人担忧的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郑柏溪直接去了许伊的公寓。敲门无人应答,她正准备离开时,门开了。许伊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下有深重的黑眼圈。她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身上有烟酒混合的味道。

\"惊喜探访?\"许伊试图微笑,但嘴角颤抖着。

郑柏溪皱眉:\"你三天没回我消息。\"

\"所以?\"许伊挑衅地扬起下巴,\"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郑柏溪直接越过她走进公寓。屋内一片狼藉——酒瓶、烟蒂、颜料罐散落各处。画布上涂抹着狂乱的笔触,像是某种发泄。莫奈和小橘子缩在角落,警惕地看着主人。

\"你一直在喝酒?\"郑柏溪问。

许伊耸肩:\"艺术家特权。\"

郑柏溪走进厨房,发现水槽堆满未洗的餐具,冰箱几乎空了。她转身,发现许伊正紧张地咬指甲——左手拇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

\"停下。\"郑柏溪抓住她的手,\"你在伤害自己。\"

许伊猛地抽回手:\"关你什么事?\"她的声音突然提高,\"我们只是工作伙伴,记得吗?那个永远保持距离的郑柏溪去哪了?\"

郑柏溪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许伊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呼吸急促,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我只是...\"郑柏溪罕见地语塞,\"担心你。\"

这三个字似乎触发了什么。许伊的表情瞬间崩溃,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蹲下身,抱住膝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啜泣。

\"对不起...对不起...\"她反复呢喃,\"我总是搞砸一切...\"

郑柏溪跪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许伊搂入怀中。许伊的身体轻得惊人,在她臂弯里颤抖。郑柏溪闻到泪水、酒精和许伊常用的那种苦涩香水混合的味道。

\"没事的,\"她笨拙地安慰,\"会好的。\"

许伊抬头,泪眼朦胧:\"不会的。我试过了...但那些黑暗总是回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郑柏溪的衣襟,\"特别是当我...当我开始在乎什么的时候。\"

郑柏溪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轻轻擦去许伊脸上的泪水,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

\"让我帮你。\"她说。

许伊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被恐惧取代:\"你不明白...我会伤害你的。我已经...\"

\"嘘。\"郑柏溪打断她,\"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买些吃的。\"

当郑柏溪提着超市购物袋回来时,许伊已经洗完澡,穿着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公寓也简单收拾过,至少清出了一块能坐的地方。

她们安静地吃了简单的午餐。许伊看起来疲惫但清醒了些,小口喝着郑柏溪泡的薄荷茶。

\"谢谢。\"她最终开口,声音嘶哑。

郑柏溪点头:\"你需要休息。\"

许伊盯着茶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让郑柏溪措手不及。为什么?因为看到许伊痛苦的样子让她胸口发紧?因为这三周来许伊已经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还是因为那个几乎发生的吻?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

许伊笑了,那是个疲惫但真实的微笑:\"至少你没说谎。\"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郑柏溪的手背,\"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就...像以前那样。\"

像十二岁那年,她们蜷缩在阁楼里,听着雨声分享秘密的时光。郑柏溪点头,在沙发上坐下。许伊靠过来,头枕在她肩上,像只终于找到归处的流浪猫。

窗外,雨开始落下,轻轻敲打着玻璃。郑柏溪感受着许伊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慢慢放松。在这一刻,所有的疑问和困惑都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怀中这个复杂、破碎但无比真实的女孩。

郑柏溪轻轻抚过许伊的头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活着。许伊说得对,她太擅长隐藏情绪,以至于忘了感受它们。但现在,所有的感觉都如此鲜明——担忧、怜惜、渴望,还有那种无法命名的、温暖而疼痛的情感。

许伊在她肩头动了动,半梦半醒地呢喃:\"别走...\"

郑柏溪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搂住了她。雨声渐大,填满了沉默的空间。在这个潮湿的午后,某些东西悄然改变,像镜面上的裂纹,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复原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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