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群青日常（1/2）

祁弃的画笔在调色盘上轻轻打转，将群青与钛白调和成一种介于天空与深海之间的蓝。工作室的落地窗外，洛杉矶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为她的画架镀上一层金边。

三个月了。从特罗姆瑟的极光下重逢至今，她和温姜在这座城市安顿下来——不是隐居，也不是高调公开，而是一种她们都感到舒适的中间状态。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温姜的信息：【今天提前收工，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需要我带什么材料回来吗？】

祁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放下画笔，回复道：【不用，冰箱里都有。别买冰淇淋了，昨天那盒你还没吃完。】

【艺术家小姐越来越像管家婆了】温姜秒回，附上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祁弃笑着摇摇头，继续调色。这幅新作品已经修改了三遍，还是不满意。与以往不同，这次她尝试将绘画与光影装置结合，灵感自然来自极光——那些在黑暗中依然绚烂的色彩。

门铃突然响起。祁弃皱眉，温姜有钥匙，而她们几乎不接待访客。透过猫眼，她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大纸箱。

\"祁弃女士的特快专递，需要签收。\"

祁弃开门接过包裹，寄件人栏写着\"L..\"——林教授。她拆开箱子，里面是一套精密的光影投射设备，附带一张便签：

\"听说你在尝试新媒介。这套设备或许用得上。期待你的突破。——林\"

祁弃抚摸着冰凉的金属外壳，心头涌起一阵暖流。自从与温姜在一起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抗拒这种来自他人的关心。过去独来独往的祁弃，现在有了愿意分享喜怒哀乐的人，甚至开始接受林教授偶尔的\"多管闲事\"。

她将设备搬到工作室角落，开始研究说明书。刚连接好主电源，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我回来了！\"温姜的声音伴随着塑料袋的窸窣声，\"猜猜我带了什么？\"

祁弃转身，看到温姜站在玄关，金发扎成高马尾，墨镜推到头顶，手里举着两盒冰淇淋，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说好的不买呢？\"祁弃走过去接过购物袋。

温姜凑近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路过那家店就走不动路了。而且，\"她指了指祁弃沾满颜料的工作服，\"某人看起来需要一点甜食提神。\"

祁弃任由她拿走自己手中的袋子，目光落在温姜胸前的银色胸针上——那枚极光形状的饰品如今成了温姜的幸运物，几乎出现在她每一个重要场合。

\"这是什么？\"温姜好奇地走向那台新设备。

\"林教授寄来的光影投射仪。\"祁弃跟过去解释，\"我想尝试把绘画和光影结合起来，就像...\"

\"就像极光在画布上流动。\"温姜接话，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需要模特吗？\"

祁弃摇摇头：\"这次是纯抽象作品。\"她顿了顿，\"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你的轮廓融入光影中，就像《极光系列》那样。\"

温姜的笑容更深了：\"我的荣幸，艺术家小姐。\"

晚餐后，温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祁弃则继续研究那台新设备。落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静一动，和谐得如同经过精心构图。

\"这个角色邀请来得真是时候。\"温姜突然开口，\"独立电影，女画家角色，导演说希望我能'融入一些真实的艺术家气质'。\"她调皮地眨眨眼，\"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家里就藏着一位最好的艺术顾问？\"

祁弃头也不抬：\"片酬多少？\"

\"只有商业片的三分之一，但剧本很棒。\"温姜放下剧本，赤脚走到祁弃身边，\"更重要的是，拍摄地在挪威，两个月后开机。\"

祁弃的手指停在控制面板上。挪威，极光，她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你想让我一起去？\"她轻声问。

温姜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我想念那个小木屋。而且...\"她的声音变得柔软，\"这次换我工作，你创作。我们可以一起看极光。\"

祁弃转过身，看到温姜眼中闪烁的期待。三个月来，她们小心翼翼地平衡着各自的事业与这段关系——温姜减少了商业活动，专注于有挑战性的角色；祁弃则接受了纽约一家画廊的邀请，准备举办首次装置艺术展。挪威之行意味着祁弃要推迟展览筹备，但...

\"我需要带上那台设备。\"祁弃说，\"极光下的光影效果会更完美。\"

温姜欢呼一声，吻住了她。祁弃闭上眼睛，尝到了她唇上残留的冰淇淋甜味。

两周后，温姜参加新片发布会。这是她与祁弃重逢后首次正式面对媒体，团队事先准备了各种应对方案。

\"温老师，有传言说您与艺术家祁弃正在交往，能回应一下吗？\"果然，第三个问题就直指核心。

镜头前的温姜微微一笑，既不慌乱也不刻意回避：\"祁弃是我非常尊敬的艺术家，我们在专业上有很多交流。\"她优雅地转动手腕，露出那枚极光胸针，\"这件作品就是她创作的，我很珍惜。\"

巧妙地将私人问题转向艺术讨论，这是她们商量好的策略。但接下来记者的问题却出乎意料：

\"有粉丝在特罗姆瑟拍到您和祁老师一起看极光的照片，您们是在合作新项目吗？\"

现场一阵骚动。温姜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北极光是很多艺术家的灵感来源。\"她停顿片刻，决定不再完全回避，\"至于私人行程...我想每个人都有权保留一些只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

发布会结束后，温姜回到后台，发现祁弃正等在那里——黑色高领毛衣，修身长裤，简单却充满艺术气质。自从那次\"极光之旅\"被拍后，祁弃不再完全拒绝出现在公众场合，尽管她依然不习惯闪光灯。

\"回答得很完美。\"祁弃递给她一杯热茶，\"既没否认，又没过度曝光。\"

温姜接过茶杯，发现杯身上用群青色画着一个小小的极光图案：\"你画的？\"

\"咖啡店老板允许我在杯子上涂鸦。\"祁弃耸耸肩，\"他说这可以成为特色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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