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风雨来临前（2/2）

之前即使蓝星被天灾破坏，但是只要灾难结束慢慢恢复，这里就还是蓝星，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蓝星的样子。

如果真的摧毁旧世界创造新世界，那这里就不是蓝星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宝石这次倒没有跟楼霁星呛声，没有阻止他帮助人类。

楼霁星其实只要想，随时能了解宝石到底怎么想的，可是他不想这样对待身边人，他从来不会对身边人使用能力。

直到无疑间看到宝石对着它很宝贝的一只盒子嘤嘤哭泣，楼霁星才知道宝石心里多挣扎。

那只盒子中装的是宝石父亲和母亲的两根翎羽，楼霁星发现宝石的时候，宝石全身都湿透了也脏兮兮的，这两根翎羽还是被它小心地护在翅膀下一尘不染。

后来楼霁星给宝石准备了漂亮精致的盒子盛放这两根珍贵的翎羽。

楼霁星没有打扰宝石，静静地站在墙角。

“爸爸，妈妈，宝宝好没用，我知道人类好坏，可是我看见那些人类快死了我还是不忍心。”

“我以为我想人类灭绝的，人类那么坏。可是我还是不忍心。”

楼霁星无声地叹气，默默离开了。

-

无形中旧天道的信仰直接流失了一部分，只是现在的旧天道忙着怎么毁灭人类，没时间追究这点流失的信仰。

天道并不是为所欲为的，祂也受到某些规则的限制，比如蓝星人族确实对蓝星造成了伤害，所以规则允许天道“惩罚”人类，但是范围会限制在“不是人类灭绝”，在这个范围内天道可以随便做什么，但是如果是规则觉得会毁灭人族的灾难，是不允许天道使用的。

至今为止，雪灾，海啸，极昼，极夜都是规则允许的，天道产生自我意识后也会了钻规则的空子，“祂”加速了灾难进程，把极夜、酷暑和异世入侵压缩在一起，想要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

规则是死板的，只能检测到这几个灾难不会致使人类灭绝，却无法检测这几个灾难同时降临极大可能会导致蓝星人类灭绝，所以放任了天道的行为。

但更多的天道也没法做了，所以天道最近有些急躁。

“祂”现在仍旧是那个讨厌的旧蓝星的天道，旧蓝星受到的创伤太大，会自主从“祂”身上汲取力量修复。

这种汲取天道没办法阻止，这段时间天道被抽取了几乎1/5的力量，力量的迅速流失让天道懊恼又更加怨恨旧蓝星和人族。

好好地去死不好吗？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阻挡“祂”建造新世界的步伐！

天道越想越恨，忍不住拨开水镜查看蓝星的情况。

这一看可让天道喜上眉梢。

人族竟然开始得疫病了！

“哈哈哈哈！天都在助我！”天道狂喜之下顾不上思考许多，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星的情况。

蓝星上弥漫着一股死气，不少人类盖着白布被放置在担架上，摆放在一块看起来是专门用来放置尸体的位置。

摆放尸体的位置周围被用布圈起了一道隔绝的范围，范围外是死者的家人们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医生们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行色匆匆地进出诊疗室，从诊疗室内不时传来病人们的痛呼和哀嚎。

病人的家属们站在门口踌躇踱步，遇到一个医生都要问问自己家人的情况，得到的只有一句病人太多不知道你是谁的家属。

“当家的你怎么就感染了疫病死了啊，这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啊。”

天道注意到一个哭得几乎昏厥的怀孕女人，“祂”觉得女人颇为有意思就多看了几眼。

人类的情感是最复杂的，每次看都能得到新的感知，让天道更加接近一个智慧生灵。

旁边的老妇人扶起那个痛哭的女人，劝慰道：“别哭了玉莲，婆婆知道你难过，但是再难受日子还要过。”

刘玉莲哭得更厉害了，仿佛痛不欲生了似的。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和一个老先生看着这一幕不能发作，只能看向诊疗室假装里面有亲人，面色紧绷绷得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我知道的孙姨，我就是……我就是难受。”

憋笑憋的难受。

刘玉莲简直对自己的这个角色太满意了。

一个丈夫死于疫病的寡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憋了这么久的苦全都要发泄出来。

这么想着她哭得更卖力了：“当家的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你怎么就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就死了啊！”

刘玉莲句句不离死，气得一边的王爱国头上青筋爆现。

他终于忍不住上前，假模假样地劝到：“这位……这位家属，还是不要总是把‘死’字挂在嘴上的好，不吉利。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孩子会被咒到的。”

“多谢你啊老伯，我知道的，我虽然死了丈夫我还有孩子，我丈夫死了我也不会放弃孩子的，我丈夫虽然死了但是一直活在我的心中。”刘玉莲假装听不懂王老头的话，仍旧演得十分逼真，句句不离死丈夫。

“你，你这，你这……”王爱国被气得仰倒，差点昏厥过去，他身后的刘玉英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扶住王爱国。

“爷爷你别生气别生气，这位姐姐只是伤心过度，您就别生气别管别人家的事了，林哥还在抢救，一定能救好的，您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啊，官方一定会努力救治林哥的。”

刘玉英一大串话着重突出了“别人家”，“我老公一定能救好”，“官方”，暗示王爱国王林只是装病不会真死，他们得到这个“表演”的角色可是在官方面前露脸的机会，不能被毁了。

“呼…呼…对，对，人家的事人家的事。”王老头缓了缓神脸皮松泛下来，不再理会刘玉莲，在刘玉英的搀扶下又去专注地盯着诊疗室看了。

刘玉莲也不管他们，继续用尽全身的气力哭嚎着自己死老公，哭得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水镜翻转，面色忧愁的孙局长正在跟纪时笙谈事情。

“纪先生，你就问问楼先生能不能帮帮忙，这疫病来势汹汹，再这样下去人类要灭亡了。”

“不行的孙局长，楼哥现在不参与也不能参与进人类的事情，这是天道的限制，人类这次只能靠自己。”纪时笙也是满脸绝望，“我马上也要回诛宿山去了，不会再来了。”

天道不住地点头。

早就该这样了，白泽不管人类才是对的。

“难道这次真的只能等死了吗。”孙局长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

天道继续连连点头。

是的，等死吧。

-

天道关闭水镜，计算着疫病多久能把人类全弄死，心情美美地思考新世界该怎么建造去了。

等天道高高兴兴地把新世界雏形整理好去看蓝星近况，发现人类竟然还没死绝。

剩下的少数人类正在跟异族对峙，异族觉得人类迟早要死光不如现在把领地江河区让出来，人类自然不肯，双方矛盾一触即发。

天道本来被人类没死光搞得不太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开心起来。

等天道目睹了异族将人类屠戮殆尽，还把尸体抛到人类自己建造的乱坟岗后，立刻迫不及待地丢掉水镜前往蓝星。

-

感觉到那道注视的眼神消失后，异族停下了扔的动作，将手中的人族轻轻放置到人堆之上。

“我演得不错吧哈哈！”鲁斯叉腰大笑，“我是不是演出了狼族的桀骜不驯！”说着还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鲁伟路过，直接拿筷子敲了下他的头：“别贫了，快拿些食物来给人类吃，天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三天后就会到，我们得尽快把新天道的金身做好。”

说是金身，其实就是金系能力者的技能制造出来的金，然后经过人类通力合作雕刻出一眉一眼。

这也是楼霁星交代的，参与雕刻金身的越多，念力越盛，金身的作用就越好。

如今金身的身体部分已经雕好，只剩下脸部表情没刻了。

“嘶嘶嘶，疼啊哥，你不知道你力气多大吗。”鲁斯抱怨着，手里还是不停歇地去拿准备好的藏在桌子底下的饭菜。

人类官方和异族们商讨过后决定先把最大的祸端——旧天道先处理完，之后再处理土地的问题。

因为要忙天道的事，大家最近都没有时间休整被“无生”污染的土地，现在的食物都是异族们存下的。

因此人类对异族们也更多了一些包容，不再那么抗拒和异族相处了。

-

三天后，当最后一笔落下，一座栩栩如生的孔煊垂首像雕刻完成。

雕像上的孔煊腰佩利剑，右手执伞，左手执书，身着蓝星传统服饰，垂眸满脸悲悯地看向脚边嬉戏的儿童们，儿童们有的手中握着碗和筷，有的握着船只模型，还有一个孩童抱着孔煊的腿一脸依恋。

整座雕像寓意在危难来临之际是孔煊撑起一片天空保护了年幼的孩子，孩子是蓝星的未来，也代表了蓝星正处于危难中的人民。

土系能力者将整座雕像蒙住，植物系能力者在外层包裹的泥土上开满鲜花，接着鲜花山被蒙上红布。

所有人类横七竖八地躺回“乱葬岗”，留下异族们等待天道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