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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杨修元走后,家中彻底安静下来。

奴拿着药方出门抓药,不巧离家最进的药铺没有干竹叶。芝奴回家报告,辛时休息半天又有些精神,闻言道:“缺竹叶不要紧,明天早点出门,到别地药肆里补上。买到的药今日先煎,不全不要紧,不能不吃。”

他可不敢再阳奉阴违,这趟鬼门关虽然算是走过,到底惹怒了神后。芝奴得了主人命令出去,同样摸不着头脑,将药包拆开一股脑倒进陶罐里,对阿衡道:“银花,连翘,薄荷,这都是疏散治热的药。宫内郎中给阿郎诊治风寒,他分明没发热,真令人糊涂。”

清苦的药气弥漫开来,终日不再见第三位访问者。天色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厨房又腾起淡淡的米香,辛时喝半碗粥黍米粥,开窗换气见落日夕照强烈,刺得人睁不开眼。

芝奴将药浆倒出来,黑漆漆满满的一大碗,放至半凉后送给辛时。辛时一口气闷下去,腥苦的回味冲得好容易平静的头痛再次作祟,晕乎乎道:“再给我盛点米浆。”

有捣药声“叮”、“叮”传来,阿衡捧着药钵进门,里面是深绿湿润的药泥。她替辛时解开身上的纱布,一层层卷开后是敷过一天后已经变黑的药渍,阿衡小心翼翼地拿竹签刮开,然后拿细纱布蘸过水,去擦伤口上残留的旧药。

伤口色泽暗红,边缘有些红肿,破皮的新肉惨白又粉嫩。痛倒是不怎么痛了,辛时任由阿衡给她换药,问:“要涂几次?”

“肿消下去就可以不涂了。”阿衡欲言又止。“阿郎从马上跌下来,擦了脏物。天气热,伤口不宜多捂。”

辛时“嗯”了一声,见阿衡替他包起手臂又开始处理腿伤,一道道狰狞的红痕仿佛入骨,问:“能不能走。”

阿衡摇头,道:“最好不要。”顿一顿,又道:“阿郎颅骨有损,医人嘱咐卧床休息一旬。”

果然是砸伤了。辛时不再说话,主仆相对无言,直到阿衡揭开头上纱布,才又道:“拿镜子给我看看。”

乌金入地,晚霞也将烧尽,星河影影而现。铜镜倒影出的人像十分模糊,阿衡从桌边举来灯,依旧看不真切,辛时凝神片刻又觉心力不济,松手让圆镜落在被褥上,叹道:“算了。”

等阿衡包扎完毕,又道:“打点水擦脸。”

阿衡依令出去,和芝奴在院中遇见,言辛时情况尚可。两人身影交错,阿衡到旁院打上井水继续服侍辛时,芝奴领着灯各处查看。这只是例行检查,曾经的曾经是杨修元负责过的事情,芝奴半在意不在意地浏览过家中每个角落,正要把灯拿回自己房间,听门口簌簌的动静,似是有人在外徘徊。

芝奴心有疑惑,打了灯又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墙头上一个人影正在往下跳,落地时激起薄薄一片灰尘。灯光映照出他的面容,芝奴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外面宵禁,你打哪冒出来的?”

杨修元不答,往地上一撑,站起来不管不顾往里面跑。芝奴一把伸手去拉,没捞着立刻转身跟着他往内跑,边跑边大喊:“十二郎!站住!”

他好容易抓到衣角,立刻被甩开,跟在杨修元身后穿过堂屋却不幸被椅子绊住。芝奴扶住噼里啪啦乱倒的桌椅,一边稳住身形,一边又喊:“翻墙闯民宅,你……你犯法啊你!”

杨修元充耳不闻。他已经走下台阶,再有十几步就要走到辛时门前。芝奴这下真慌了,顾不得被撞歪的桌椅急冲冲再度追上去,道:“阿郎不见你。十二郎,十二郎,你别任性了,使不得——喂!”

杨修元一把推开房门,转头向内看。

辛时着平常睡衣,半倚半靠在榻侧,听到动静同样擡头,平静地和杨修元视线相交。身上大部分伤被遮掩起来,他看起来气色还行,只是额上包裹的白纱仍旧刺眼又醒目。

杨修元张一张嘴,满肚子堆了两天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才欲开口,身体骤然往前一跌,芝奴从外面蹦进来,猝不及防撞上突然止步的他。

于是辛时接过话题,语调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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