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狐貍与荆棘鸟【悬爱】 > 兄友弟恭

兄友弟恭(2/2)

目录

做了什么?

许言清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记起来了,在父亲离开之后,他装作对江叙友善极了的样子,轻轻把小孩抱了起来,语调非常温柔地说着残忍的话:

——“弟弟,我把你扔进雪里,怎么样?”

随即,没等江叙反应过来,他就被那坏心的少年以抛物线的优雅姿势扔飞了出去,他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噗”地陷进了雪里。

然后,待父亲回来问起。

对于他的控诉,许言清甚至露出了茫然和震惊的神情,仿佛是自己倒打一耙冤枉了他一样。

最后,反倒是江叙被江越安以不友爱长兄的名义狠狠批评了一番。

……

许言清说:“就因为我把你扔雪地里,你记恨了这么长时间?”

什么叫就因为?

江叙撇过了头,说:“这只是第一次而已,后面我们一起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体的时候,你也耍过不少心眼的吧。”

“那是你太容易被骗了。”许言清反驳,“说起来,你也凭借智商数据比我高一点点,就抢了不少好处吧。”

江叙冷笑:“这是没有感情的人活该。”

双方又是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地数落起了对方。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不欢而散。江叙意外地得到了许言清的道歉,为第一次见面他的恶意而道歉。

江叙怔愣地听许言清说,这是因为嫉妒。

嫉妒他得到了父亲真实的爱,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父亲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是他作为人类,因为爱意而生下的结晶。

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孩子。

彼时,他刚看过了母亲的那本实验记录本。也就是后来,赵霁写了涅墨西斯抗体制备的那本,最终埋在玫瑰花下的记录本。

那本实验记录本,上面赤裸裸地记录着自己为何而出生,在实验室产生的受精卵,最终像是寄生虫一样被注入母体。

赵霁和江越安像是在写着实验鼠接种肿瘤后的观察记录一样,毫无感情地记录着他的十年。

而在第二天,他就看到了父亲牵着另一个孩子到他的面前。

那是许言清第一次情绪失控,但是,他表现得格外正常。

江叙罕见地沉默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问道:“所以,你觉得,他对我是父爱吗?”

——他的出生难道就光彩了么?

如果还是那个曾经情感障的少年许言清,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尖锐地反驳江叙,难道不是吗?

可是现在,他只是落寞地吐出烟雾。

他已经见过父爱真正的模样了。

“不会,他只是在我们面前树立了一个所谓的父亲。”他浅色的眼瞳,不带感情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说,“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父。”

江叙擡眼看了看许言清。

那些年,两人之间的较劲,好像随着那个男人的死,都消弭殆尽了一样。由许言清开了头的坦然道歉,让江叙也有了直抒胸臆的念头。

比如说那件事。

“当年,我母亲的死是安眠药烧炭自杀,与我、与江越安都无关,那些我告诉你的所谓真相,都是我从那些小报里掐头去尾整合起来的故事。”

当年,江越安唯一的罪名,只是非法行医,现在或许会有非要利用人类胚胎做实验之类的罪名。

至于为什么说,江越安替自己背负杀母的罪行,为什么说烟火,为什么说自己遮盖了烟囱口,江叙现在可以归结为——这不过是少年人的意气用事。

想证明一下,自己比你有魄力,比你有胆量,自己才是那个被父亲爱着的孩子。

可其实,两个都是不被爱的可怜鬼,谁也不配说谁。

许言清愣住了。

他目光呆滞地扭头看着江叙炫耀似的抽起了第二根烟。

那个困扰他多年,让他午夜梦回都会抑郁于心的结。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这个结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是何等的荒谬啊?!

沉默良久,许言清压抑住想要说脏话的冲动,最终面无表情,淡淡地对江叙说:“我很想揍你。”

“哦,但是,你打不过我。”江叙挑眉微笑,觑着许言清的身形,说,“我这么多年健身练出的肌肉也不是白练的。”

江叙就算穿着西装,也能依稀看见胳膊上线条凌厉的肌肉,不过并不夸张。

而许言清日常乐于泡杯红茶,坐在窗台边看书。很少健身,所以他身上没有明显的肌肉,但是幸好先天条件好,肌肉线条紧实,脖颈长,肩膀直。

素来端的是陌上人如玉的清流公子。

不过,对比江叙,他就显得单薄了些。

许言清被江叙这句冷言嘲讽的话噎住了,那张向来清俊的脸上,表情格外丰富。

和好?算了。

他们两兄弟,这辈子都不可能坐在一起,握手言和。

谁死了,都不可能。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