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谢家人?(2/2)
息怀聆垂下眼来,白皙莹润的肌肤好似琉璃,不染纤尘,他远远看着谢灼,好似一碰即碎的瓷瓶,周身气质清绝。
谢灼心揪紧一瞬,他不假思索地拒绝的话:“我不选!”
挑拨离间的事情,他才不会上当。
更别提云衔这个傻子,说一堆废话,难道还真让他一个人留下不成?
流夙惋惜地摇摇头,真是冥顽不灵。
谢灼的这番做派又让他想起先前那个同样讨厌的、道貌岸然的神仙。
流夙思及此,也不想再和谢灼论下去了。
“既然你们如此重情重义,就一并给我去地牢里待着好了。”
并非流夙有意放过他们,只是那洗涤醴泉的阵法麻烦得紧,不仅需得凡人阳气,还需要日月精华加注其上,才能成阵。
方才的凡人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没有成型的阵法,那阳气用不了多久便会散去,醴泉现下已经又恢复到那般浑浊状态了。
再等五日,就是他们献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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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衔被不知名的狐貍给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谢灼和息怀聆被推进乌黑的牢里。
狐貍也有牢房?
谢灼腹诽一瞬。一道道嘈杂的人声交谈传入他的耳中。
牢房里妖气森然,黯淡无光,泛着倒胃的霉气,塞得满满当当,关押的都是凡人,而且皆是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
他们三两结伴,各自聚在一处相谈。
按照屈凛所说,这些凡人应当都是月牙村的农民们,被当成新娘给送上艽山的。
狐貍把他们送到牢房后便走了,仿佛笃定他们逃不出去。
不过也是,现在他们中了狐貍的奸计,被这里的阵法彻底封住了修为,确实是全无还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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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走了进去,瞧见一位一位黑瘦青年,见他仿佛在狱里待得如鱼得水。
谢灼敲了一下那木栏,主动搭话道:“仁兄,你也是拒绝了那狐貍的求欢,才被他一气之下给关进来的吗?”
青年道:“啊?还有这道环节吗?”
青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当时那个狐貍王?他们都喊他王上。只不过扫了我们几眼,就十足嫌弃地把我们给打发走了。”
谢灼:……
好吧。原来这狐貍真的这么看脸,只有他们有如此“殊荣”。
息怀聆轻咳几声,谢灼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看顾息怀聆,连忙问道:“你还好吗?那个狐貍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息怀聆轻声道:“没有,你醒来得及时,我没事。”
谢灼不知为何,突然冒出点罕见的惭愧来。
他其实压根就没帮上什么忙。只不过逞口舌之快,和狐貍拌了几句嘴而已。
他上前一步,想检查一下息怀聆身上有没有伤口,手背擦过息怀聆的肩膀,恰好就按在了那道伤口上。
息怀聆不动声色,眉间沁出一滴汗,但他神色却丝毫未改,好似感知不到半分痛觉。
那种痛感叫人清醒,也令人欢愉。
谢灼还在关心地看着他。
息怀聆想,这样也很好。
如果谢灼的视线能够永远停留在他身上,就再好不过了。
谢灼靠得近了,才注意到息怀聆异常苍白的脸色,手上不觉用力,竟然让息怀聆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终于似有所觉地撤回了手,自责不已。
“我是不是按到你的伤口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句。该不会是怕我愧疚吧?”
虽然他现在成功更愧疚就是了。
息怀聆看出谢灼眼神之中的关切,心头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仍旧缄默。
谢灼更是胡思乱想一堆,嘴里念叨的话更是没个正形:“我们什么关系?你既然伤口痛,就该直接言明,不然你岂不是更疼吗?”
谢灼眼中的疼惜意味分外鲜明,息怀聆仿佛呼吸都开始颤栗,那种被全心全意看在眼底的,能够叫人为之神魂颠倒的情绪蔓延。
息怀聆在心中过了一遍谢灼不经意的话。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息怀聆浅淡地笑了一下,注视着谢灼的眼睛,声音压得很沉,一字一句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