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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很早之前,他吻过这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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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夕正要发发作,谢冗却拉开自己的衣襟,随着他的动作,瞳孔微微闪烁,浑身浮现锋利又神秘的纹路与鳞片,他尖锐的指节抚过颈侧,轻轻翘起颈侧的一小片逆向的淡金色月牙鳞片,却被一阵强劲的力道控制。

“想清楚,谢冗。”玉宁眼眸漆黑,嘴角带笑却显得浅,“蛇化为蛟可非易事,拔了这个鳞片,你不仅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且未来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蛇神一族了。”

褚夕也顿住动作,有些僵直的看着谢冗。

而谢冗眸光很淡,面色从容,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隽,并不在意,“我想的很清楚。”

“可你并不能确认他就是之前那个人,何况你的命珠一直没有反应,就不怕平白拔了这鳞片烧毁却无任何用处?也确定日后不会后悔?”

谢冗睨他一眼,薄唇微启,“不怕,亦不后悔。”

玉宁叹了口气,心中惋惜,可谢冗虽惜字如金,但态度分明,摇摇头收回自己的力道,只叹说:“罢了,罢了,既你执意要毁了整个蛇神族,我也无话可说。”

褚夕也沉默着,说不出话,就这么看着谢冗将锋锐的指夹扣进那鳞片之中,看着血珠顺着他的指尖,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涌出,落下。

而那鳞片虽摇摇欲坠,却散着淡白色的光,死死扒在谢冗的颈侧。

他便是再傻也该知晓,这是逆鳞。

蛇神一族曾有蛇化为蛟的传说,自那以后,蛇神每一代只要修行得当,便会生出逆鳞,拥有成为蛟龙的造化。

他知道围在林秋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他或多或少有情,而这些人里,他最不在乎的就是白琮和谢冗。

一个早将自己推入死地,一个性情淡漠,根本不懂何为情爱,救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还会索要报酬,要将每件事都算的清清楚楚。

他很少从谢冗淡漠的目光里看出对林秋让的任何感情,可此时却显眼。

倘若换做自己,一定做不到像谢冗一样果断。

放弃自己千年修为,放弃一族荣辱,无畏又漫不经心的说出——“不怕,亦不后悔”。

他思及此处才惊醒。

谢冗或许并不冷淡,也并不死板。

他反而最热烈,反而最大方。

反而最会表达,反而是唯一一个将自己的真心明明白白的摆在林秋让跟前的人。

偶尔调笑偶尔淡漠偶尔高傲,端的高高在上,摆着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态度,却次次的意思都是——

——你求我给你真心,我会给。

但你要还我,赊账也可以。

——你不要我的真心,我要给。

但你要还我,多少都可以。

所以林秋让出事他总是会在,信誓旦旦喊着要杀了却比谁都护着,只要林秋让在,视线哪怕再淡漠,也落不到他人的身上。

褚夕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也觉得自己愚钝,不该用谁看谁的目光去断定一个人。

因为谢冗这般死板的山,永远都不会单独对谁热络。

而他能给出的都给了。

哪怕不懂爱,哪怕淡漠到爱只占他一切的千万分之一,也只会全部、全部,都给林秋让。

他将自己困在湖底,却对着林秋让说天高任鸟飞。

在一片沉寂之中等人回来,给他足够的自由和尊重,只在冰封的湖面点燃一盏烛火,连自己也看不明白。

就像他足够冰冷淡漠,却总穿一身热烈的红衣,自相矛盾,却又剥离不开。

他看着谢冗将那鳞片从自己的肉里挖了出来,看着谢冗的面孔瞬间苍白如纸,看着谢冗将那鳞片丢入引魂灯之中。

颈侧的血液融入他殷红的衣裳,更为冶。

褚夕问:“如果没用呢?”

谢冗看着灯盏,淡金色的瞳孔之中跳着火光,如同冰封千里的寒川升腾起日光。

“那就没用。”谢冗垂着眼帘,鸦羽长睫投落暗影,“但不会没用。”

褚夕掩去眼底潮涌,明知故问道:“他碰过这里。”

谢冗牵了苍白的唇角,幅度很小,却能看出在笑。

他说:“很早之前,他吻过这里。”

“很早之前,他要我成为龙,保护好这片逆鳞。”

“很早之前,他说爱屋及乌,我是他珍贵的东西,这也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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