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2)
孟婉莹一下子泄了气,她垂着头,眼中有泪,可她始终抓住千夜的手:“你听妈妈的话,那是不正确的,那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妈妈求你了,回到正道上来吧。你不能,不能跟你爸一样啊。你像谁都行,就是不能像你爸一样啊,我的儿子怎么会是个同性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心理有什么毛病,我找陈医生给你看看,咱们做治疗。”
看着孟婉莹陷入疯魔状,千夜心沉入谷底,他其实也清楚,倘若不是千鸣对孟婉莹的打击太大,孟婉莹对他是同性恋这事反应没有那么大,兴许早就接受了,孟婉莹有心魔,她想自己的儿子是个正常人,来对抗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可惜千夜没有随她的意。
千夜宁愿冒着刺激孟婉莹的风险,也不能妥协,因为他知道一旦做出让步,就会步步退让。
因此他近乎无情道:“同性恋不是病,病的是你。”
千夜知道自己说的有多过分,孟婉莹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我变得现在这样,是被谁逼的?把我害成这样的人,他的儿子却说我有病。到底是谁先对不起谁啊。我只不过为了你好,我有错吗?不我没错,你想和男人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孟婉莹目光一寒,猛地抓起桌上的花瓶砸碎,抓起尖利的碎瓷片往手腕上划去。
梅姨听到声音连忙出来,看到这一幕。她尖叫出声:“小夜!你的手。”
千夜手背被瓷片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是他眼疾手快挡在了孟婉莹手腕前,瓷片没有割在手腕上,而是割在了千夜的手背上,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没有割到手腕,千夜控制住她的手,孟婉莹失控地大哭大闹:“你放手!放手啊!”
千夜太阳xue突突直跳,他一向的好脾气也被常年动不动要自残的孟婉莹逼的爆发出来,孟婉莹还在吼叫,手还在用力,千夜抓住孟婉莹的手,用力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我划了,够不够!不够再来。”
说着他抓住孟婉莹的手,在手臂上又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孟婉莹被千夜眼中的疯狂吓到了,头脑清醒了不少,她松开手,瓷片掉在了地上,千夜手臂上全是血,有三四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她浑身瘫软在沙发上,满脸痛苦的神色。
千夜红了眼,冲她咆哮道:“还够不够,不够再来划啊。下次划我脖子上。来啊。”
“天啊,夫人少爷你们在干什么!夫人你忘了少爷他有凝血障碍吗。我叫了救护车。”梅姨吓出来了一声冷汗。
孟婉莹双唇颤抖着:“眠眠疼不疼。跟妈去医院吧。”
千夜目光冰冷,指着手臂上血流如注的伤口道:“你看像不像当年你躺在浴缸里割腕的伤口,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我快要吓疯了,你都这么大人了,你痛苦,难道我不痛苦吗?你动不动情绪失控了几年,我就担心了几年,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得吗,你一天没好起来,我就提心吊胆了一天。我早就不想管你了,我累了。你要真把我当你儿子,就好好配合治疗,赶紧好起来,不然下一个被逼疯的人是我,难道你也想看到我躺在浴缸里。”
孟婉莹想要去拉千夜:“对不起,眠眠,妈妈不该这样逼你。快跟妈妈去医院吧。”
“不劳您费心。”千夜抓起衣服,捂住手臂上的伤,冲出家门。
来到驾驶座位上,千夜浑身脱力一般,瘫软在车座上,刺鼻的血腥味提醒着千夜身上的伤势,他有些头眩眼花,就这么浑浑噩噩开到了附近的私人医院。
医院的护士被一身是血,双目赤红大晚上闯入急诊的千夜吓了一跳。忙安排医生给他包扎做了紧急处理。
孟婉莹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没有接。他实在不想接,这是这五年来他头一次在孟婉莹面前失控,想到刚才的疯狂,和平时的自己判若两人,原来他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冷静下来,他果然骨子里流着父母的鲜血,有着千鸣不顾一切的固执,也有孟婉莹奋不顾身的疯狂。他和孟婉莹矛盾一直在潜移默化的积攒,只是先前他们都一直在忍耐,而今天恰好到了临界点爆发了而已。
那些话全都是千夜压抑许久对孟婉莹说的话,这五年来他确实过的很辛苦,一边方面忙于学业,一方面要时刻注意着孟婉莹的精神状态。孟婉莹就像颗悬在头上的定时炸弹,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有受不了的那一天。对于他来说,孟婉莹如易碎的瓷器,他一直逆来顺受,小心翼翼照顾孟婉莹的情绪,可谁来替他考虑考虑呢?他也有累的一天啊。
包扎完伤口,缝了几针,医生说至少一周之内不能碰水,等伤口长好再来拆线,因为心太累了,神经出现了钝感力,对伤口的疼痛都不敏感了。
孟婉莹见打不通千夜的电话,便找了孟婷,询问他的情况。
“你跟小姨闹矛盾了?”孟婷打来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
千夜现在谁不都不想理,他只想自己待会儿,听孟婷这样问,看来她并不清楚事情经过,孟婉莹找到孟婷也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总归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千夜让孟婷替他给孟婉莹报个平安,说他没事,让孟婉莹别担心。
犹豫半晌,他打开手机,客厅安装了摄像头,孟婉莹依旧坐在刚才的沙发上,她背对着镜头,肩膀抽动着似乎在哭。梅姨抱着沾了血的沙发套,蹲在孟婉莹膝盖前,安慰着她。
孟婉莹哭的很伤心,梅姨劝了好半天效果甚微,只好去收拾屋子,临走前她把茶几上新买的玻璃花瓶也收走了。
心堵的慌,每次看到孟婉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难过,其实孟婉莹一点错都没有,害她如今这幅模样的人才罪该万死。孟婉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
千夜心烦意乱,不知为何他迫切地想要听听端木笙的声音,好似他的声音是安抚剂,只要听到渴求的声音,他才会心安。他找到顶置,拨打了过去。
铃声一直响到最后,久到千夜突然想起,端木笙的手机被经纪人没收了,为了他能好好在天津拍戏。两人起码有四五天没联系了,想到这儿千夜万分失落。
听不到端木笙的声音,内心焦灼难耐,他一遍又一遍给端木笙打电话,仍是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这样无声的,期待感落空,没有另一方的回应,千夜陷入了恐惧,闭上眼回到五年前那个冬天,他给端木笙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求求你,给我个回应,那怕一点也好。
千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渴求过端木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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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师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这场夜戏拍到晚上11点才结束,端木笙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演员这一行,作息不规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手机给我。”端木笙一下戏就迫不及待问巩凡伸手要手机。
巩凡严格执行江晴派给他的任务,端木笙拍戏期间手机全程由他保管。
巩凡将手机递给端木笙提醒道:“笙哥,有人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可能是有要紧的事吧。”
端木笙接过嘟囔了一句,“找我有事的人多了去了。我看看是谁。”
在看到备注“哥哥”给他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后,端木笙眼皮狂跳起来。他冲巩凡发了火:“怎么才给我说!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抱歉。”端木笙脸上从未有过的慌乱,巩凡可没有看老板个人隐私的权利。从端木笙忧心忡忡的神色来看,想必给他打电话的人,让他着急成这样,是那位千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