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嗯,知道了。”
再信他最后一回吧。
结束通话,端木笙质问始作俑者:“你私下找过他?”
夏星月双手抱胸:“哦,我不希望不想干的人,插入我们之间。”
端木笙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星月,这个从小到大嚣张跋扈的夏家千金,头一次变得陌生起来,所做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你喜欢我?”
被人当着面拆穿,夏星月也不恼,她大大方方承认:“没错。”
“可我不喜欢你。”
夏星月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我不会跟你结婚,也不会跟你培养感情,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事情上。”
“端木笙!你父母不会接受你是个同性恋的,你只是玩玩,难道你动真情了。”夏星月吼道。
“跟你没关系,”端木笙不想和夏星月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他离开花园,“我会解除婚约。”
夏星月气愤至极,满脸都是怨毒。
—
三天后,千夜收到了花重金打造的,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情侣套戒,圆形明亮式切割白钻和蓝钻如蝶翅般铺伸,在灯下散发着低调而温柔的光芒。戒指做了小巧思,中间小的戒指可以套进大一些的戒指中,戒指躺在天鹅绒戒盒里,上面印有“我的世界从未完整,直到遇见你。”的字样。
他一直独自期盼着纪念日那天的到来。准备那天和端木笙相约在帝都最豪华的西图澜娅餐厅用餐,让无人机带着戒指,飞到端木笙面前,给他制造一个难忘的夜晚。
“眠眠!眠眠!妈妈好冷。”半夜孟婉莹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呼唤他,这段时间孟婉莹状态不好,他一直在医院守着她。
伤口还没有好彻底,太深了,孟婉莹手使不上力,吃饭喝水都由千夜照顾。
“我在。”
千夜陪着孟婉莹,直到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眠眠,你是谈女朋友了吗?”孟婉莹发现千夜闲暇时间一直在看手机,情绪被那人所牵动,时喜时忧。
千夜身体一僵,搪塞而过:“不是,就我一朋友。”
孟婉莹这幅模样,经不住刺激,千夜怎么可能告诉她端木笙的存在。
“你成年了,不要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上的人。”这句话是在警醒他,不要跟千鸣一样,千夜心中烦闷。来到走廊上,希望得到端木笙的安慰。
人一旦压力太大的时候,变得很敏感,更渴望得到爱人的关心。
可端木笙总是在忽视他的感受,近日他变得异常繁忙,两人通话从一天三次,到了两三天一次。得不到他的回应,千夜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所有的苦闷,心烦都自己杠着。
渐渐地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千夜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盒,失望一点点把他蚕食殆尽。
那边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也是这么晚了,拍戏一天了,端木笙准是休息了吧。
拨不通的电话,忙音就像此刻千夜不断下坠的心。
“嗡嗡。”
手机收到了匿名发来的消息,是几张聊天记录,和几张合影照片。
那些照片的主人公是端木笙和夏星月,两人像热恋中令人羡慕的情侣一样,聊天记录和合影照片都很露骨。
这些都是谁发来的,不言而喻。
接二连三的打击,千夜只觉得无力,麻木不仁。
眼眶不受控制湿润了,如果说多日来端木笙的爱答不理让两人关系有了裂缝,这样照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把聊天记录发给了端木笙,希望得到端木笙一个解释,可石沉大海。
他近乎疯魔地拨打电话号码。
一遍又一遍,直到电话被接起,端木笙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明,带着醉酒后的不明。
背景是混乱的嘈杂声。
千夜咬着牙,愤怒和失望至极,嘴里泛起一阵铁锈味儿。
“你在哪里?”
“我在,在xx枫皇……”
今天是林卫的生日宴会,端木笙好不容易凑了半天时间,和老友在枫皇一聚,他一时高兴喝了不少酒。
多日的劳累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端木笙软软靠在卡座上,看着这群人群魔乱舞。
“哎,我说笙哥,这电话跟催命似的,来追债啊。”
“还能有谁,你笙哥的情人呗。”
“什么情人,别乱说,咱们笙哥可是有嫂子的人。”
“笙哥名草有主啦?是谁啊。”
“哦,上回你没来,没见过,笙哥嫂子可牛逼了。是夏家那位千金。”
“真是假的,夏侯渊的女儿!也只有夏家才配得上笙哥。”
“笙哥,有嫂子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端木笙嫌他们太吵:“闭嘴,我跟夏星月没关系。”
林卫胳膊肘戳了戳端木笙:“别害羞了,好多人都在传你和夏星月订婚的消息。你们两家本身就有婚约,结婚那是迟早的事。”
“我不会和她结婚。”端木笙烦闷不已,如果未来的结婚对象,脑海中浮现一张文静腼腆的脸,心中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
林卫只放端木笙脑子被驴踢了:“夏星月哪里配不上你!你别是被那个带把儿的迷得晕头转向了!”
说到这儿,林卫想起什么似的:“你不会还跟那个谁在一起吧。”
“你们在说什么呀?”
林大嘴把当初端木笙输了赌约的事又说一遍。
“你当初追他几天?没记错的话,好像不到半个月就搞到手了。”
“那人还是个奇葩,来酒吧画画。”
“来酒吧画画?他是乱入了吧?”
“就当那人是炮友玩玩得了。”
酒不够了,林卫又叫了一箱:“你们还没有分手呢?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我还玩够。”
“没玩够啊,看来他技术不错,能让你不舍这么久,”酒瓶子已经彻底空了,林卫不满嘟囔着,“酒呢,怎么还没来,我去问问。”
包间门不知怎么没关透,林卫准备找酒保再拿一箱酒过来,推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浑身湿透的男人,模样极其狼狈,甚至有些可怜了,原来外面下雨了。
光线昏暗,林卫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只觉得那人在无声哭泣。
“你,你是谁啊?”
那人没什么表情,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接到那通电话,千夜从家里赶来,外面下了暴雨,一家一家的地问,费劲一番周折才找到端木笙口中提供不全的酒吧。
也许他的模样狼狈到了可怜的地步,他问的很顺利,店员告诉了他包厢所在的位置。
门是虚掩着的,听到了有关自己的话题,压着来兴师问罪的愤怒和委屈的情绪,停下脚步,听完了这一切。
千夜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发火愤怒,问端木笙讨要个说法。
他却只是静静地愣在原地,整个身子都僵了。
两人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隔着包厢昏暗的灯光,端木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那么单薄,带着浓郁的黑,绝望的让人心疼。
“你,你怎么来了?”千夜出现在这里叫他始料不及。一阵惶恐不安涌上心头。
千夜擡起那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只留给他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原来他都听到了,端木笙脸色煞白。
“你都听到了?”
千夜如坠冰窟:“嗯。”
头一次生出惶恐,端木笙握住千夜的手,好似不抓住他,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样,他的手太冷了,把端木笙冻的一哆嗦。
“都是开玩笑,你别信。”端木笙说着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的话,脑袋越垂越低。
手传来阵阵的热度,千夜只觉得恶心。
他大脑发晕,呼吸不舒畅,好半天才拼凑出完整的一句话:“你别骗我了。”
“端木笙我们就此结束吧。”
千夜脸色的神色太吓人,端木笙萌生出一种放手了,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
千夜用力挣脱端木笙的人,转身离去。
“千夜!”
一行人目睹了分手戏码,大气不敢出。
林卫拦住端木笙:“你干什么!分手了不正好。”
端木笙怒极:“你懂什么。”
林卫被推的踉跄,后退一步才稳住:“我不管你了。”
从酒吧冲出来,雨水和寒风一同袭来,千夜漫无目的冲向雨中,浑身疼得厉害,痛感像冰渣一样穿透皮肤,顺着血管拼命往身体里钻。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原来一切都是他活在谎言里。他所贪恋的温暖和怀抱都是假象。
触及到天鹅绒戒指盒,千夜想大笑,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把对方的玩弄当了真。
怪不得端木笙时冷时热的态度,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那句还没玩够,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花尽心思讨好的人,最后换来对方的不屑。
想到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人踩到脚下,胃里一阵翻滚,手里的戒指盒变得极其碍眼,仿佛在嘲讽他。
路过一处花坛,他把戒指一扔,蹲下来呕吐不止。
这是他二十二年来最狼狈的一次。
原来痛到最后,感觉不到痛感了,只剩下麻木。
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底朝天,他才知道自己不是一具死尸还活着。
手机一直振动不停,屏幕上的名字是那样刺目,千夜把手机关了机。
他彻底无力和端木笙周旋了,方才的话,把他对端木笙最后一丝留恋温存消失殆尽。
千夜无比消沉,他要彻底走出端木笙的世界,把端木笙的一切斩断。
电话,微信,有关他的一切都拉黑。
他把自己关起来,好似躲在壳中就不会受到伤害。
端木笙找不他,用匿名电话号码给他发消息。
“我们谈谈。”
千夜当作没看见。
千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不应该有太多共同回忆,它们会像胶水一样,黏连两个本该独立的个体,无法轻易分割,分开时需要撕扯皮肉,以至于伤口里流的都是血和泪。
三天后,千夜得知端木集团公子和夏家千金喜结连理的订婚消息,上了本市的新闻头条。
太可笑了,和端木笙发来的消息对比,有着令人绝望窒息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