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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五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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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甲寅,圣驾还长安。

十五乙卯,召刘挺入见。帝问之,挺曰:「天下水利,三辅之外可为,三辅不可为。」帝问:「何故不可为?」挺俛伏曰:「昔汉造白渠,溉田一万四千五百余顷,收皆亩一钟,由是沃石川河以西,靡有凶年。然有者竞造私碾,捣麦兴利,壅泥塞渠,坐视杀势而不救,至今止溉六千余顷耳。」帝问有者谁,挺曰:「两京帝城,近亲近臣。」

会尚书右丞萧士惇稽水部用水,季夏以来,坝口违开,奏其渎职。帝睹视其奏,曲元观在侧曰:「凡水有溉灌者,公器不得与争其时。刘郎中明知故犯,任用余水,或民水已无可用也。」帝怒曰:「天下河流,竟截为家私哉!」后亦恨曰:「关畿尚如此,远州何如?」诏令大理卿司马详、京兆少尹赵绰、雍州长史殷合严鞫之,按贵戚贪刻者百余人,商王、恩德夫人、白安民及僧尼等咸系其中,县令不乏通利者。

商王入见,两股战不止。帝曰:「兄弟手足,失不可复得。汝识我意,当为众先。」令退,商王即日悉毁其碾。

恩德夫人请谒,后不见。

赵绰固请奉法,帝善其言,坐赃者削爵土。太后涕泣求情,绰抗之。绰体硕,时人谓「绵肚铁面」。

安民入见,跪不敢起。帝抵「河水通志」于面前,安民愧甚。翌日,贬河阳县令。

时县令吏人下狱,多瘐死。内外震惧。新息县令豆卢寓应旨,破豪家水碾,利民田百万顷。

十月三十己亥,诏曰:「自今事非必须秘密者,皆令对仗奏闻。」

十一月初一庚子朔,遣监察御史王益良安抚碎叶,突厥余众归附。置絜山都督府,以其首阿史那贵为都督,设天绥军。由是四镇皆复,屯兵二万于安西。

初九戊申,碎叶大雪。夜,疾风晦冥,万物荒落,隐有孤雁哀鸣。戍人执火趋之,帐外寒色一片。无形无迹,众皆惶惶。其声如哭如诉,似云:「无所归,无所归。」

十九戊午,冯荡拜上党郡公。

十二月初七乙亥,王向卒。帝后悼之,谓侍臣曰:「王将军于国有功,当褒赠。」乃赠左金吾大将军,谥曰「恭」。给舆,护丧还乡里。

廿三辛卯,帝亲录系囚。有罪者逾于往年。帝问其故。司马详曰:「百流系于一源。人主好宽则宽,好严则严。是以群臣惧被谴,揣度上意,密织刑网,宁错入,不错出。」帝于两仪殿验其状,情可悯者,将纵之。时后侍帝食,不御酒肉。帝问,后曰:「妾偶减膳,陛下觉之,以其非常也。今陛下纵囚,偶一为之,不为常法,若屡为之,犯罪者得脱,此为天下之常法乎?不可为常者,惕其为常也。」帝投箸,曰:「非皇后不闻此言。」明日,帝谓群臣曰:「刑法至重,依律覆奏,思之详熟。有据法当死而情可矜者,录状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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