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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载元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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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载元年

正月元日,大飨上阳宫。上服衮冕,受群臣朝贺。初四己巳,上登九天道坛,亲受天师符箓。初五庚午,号嵩山为神岳,尊嵩山神为安天王。并改河南为司马县,洛州官员阶品皆同雍州。

二月二十甲寅,幸乐和里潜邸故宅。麒麟子随行,未入门而拜。帝问,对曰:「我父卧龙地,不敢不拜。」帝大悦,语金夫人曰:「孺子可教也!」即赐锦彩二百匹,下及宫人各有差。比回,幸繁冀宅。家无儋石之储,唯兵法、舆图置案。帝慨曰:「有人言我,繁冀精益兵法,是将反。今视如此,叹人主之艰。小人佞之者众,若朕懈而受其一,你我君臣则皆危矣。」语至夜分,不觉促席。后拜冀中书令,妻帝女庆阳公主。

四月初十癸卯,纪慎为谏议大夫。寻转给事中,俄知政事。弟纪裕为秘书正字。

殿中侍御史梁威彜设宴,请纪裕为宾。适酒酣,裕于屏风点画青蝇。威彜以为真,举手弹之。裕大笑:「公从吴帝故事耶?曹氏误笔拟真,在下得意为真,不知孰之技高下?」众赏叹。监察御史徐戎、校书郎崔柏才为咏诗。

纪慎每与臣宰参议,沉然不言。繁冀甚鄙之,尝谓中书舍人李綦曰:「外氏寒门,禄过于其才。」綦告于上,乃召冀问。冀力辩,上怒曰:「朕用人皆惮卿之好恶耶?」冀欲拜,因膑伤迟缓。上叹息曰:「近来常念少年游事。光阴斯赴,汝典司有年矣。」罢其相,左迁尚书右丞。

时金夫人承恩色而逾谨慎,时论多称其贤。

吐蕃赞普年渐长,与大臣奚陵密图。五月十四丁丑,勃论入见,赞普谓:「请大相与我作扑击之戏。」乃脱舄解剑。武士十一人即出帐后,絷勃论。其夜,遣人赍药赐死。弃尸谷中。诏称曰:「勃论大逆,惧罪自决。」乃宥其幼子,收其妻真定公主。

上降书责之。赞普另请婚。上许之,纳其财聘,俄不与。谏议大夫武行实以「信为国本,天下归心」,上然之。后复不行。

国律:母再醮者丧,服一年。六月,三女服除。雀娘事外祖,絮絮与语,不使孤坐。外祖常诫:「鬓眉加意,软语用心。为女可举,候尔为佳妇也。」雀娘语姊。姊对妆台太息:「恨事不由男女。一旦所聘非良,苦生哀怨。莫如奉祖终老。」雀娘悒然:「爷娘若在,不至于此。」每日省亲之外,常观变文讲唱,尤爱「昭君变」、「目连救母」,或阖门穷书。一日之内,读经史三十卷。至夜中眠熟,古之文人惠施、荀子、王充、郑玄悉诣梦,谈理辩文。质明,泪沾枕席,不能自已。

尝作「夏日吟」以自遣:日晚蝉惊户,荫还弄绮闱。流萍摇池碎,金缕湿尘衣。坠叶拥昏色,残枝送鸟飞。且留看风雨,风雨过蔷薇。

一日,雀娘窗下读书。至日中,双目昏昏,于舍外见有人骑高马来,奄入院中,下马戢弓,就树休息。雀娘以为幻,拭目不去,意甚异焉。因语密娘,亦奇之。时密娘鞠于韩氏,亲教绣艺。因与子兆初年同,情日笃,韩氏常谓曰:「异日可配汝兄乎?」密娘告奇事,韩氏白思敬。请人卜,遇「归妹」之「比」,曰:「归而有吉禄。」又曰:「戢弓乃止戈意。「传」曰:止戈为武。武氏,国姓也。夫家贵不可言。」

是时,思敬友姚玄直属扬州长史武巨獜。巨獜者,高祖子赵王之孙也,名不举,尝群观春宫,宴间杂秽声。闻沈氏才貌,欲姻之。

雀娘矢不从。思敬咄曰:「自古谁家良子有不契者!」雀娘正色,曰:「匪立婚函,唯见受财。一如我先妣前鉴。逼甥庶侧,其舅可为?」思敬大怒,拂袖去。及日花车卒至门首,静鹜白其舅曰:「今日一与,关乎家门。妹若不可,姊自当之。」又谓雀娘:「姊去矣。汝好生奉亲。前度致书世父,不日可省。吾妹才貌如此,不可妄许人。」遂登车而去。乳母虞氏亦绝泣。

成祁既还籍。堂上拜郑王妃杨氏,相垂泣,言报信迟早云尔。引内宅,至某所,谓成祁曰:「汝出生之所也。」因问生母萧氏,言次产一男一女,福圣十一年病卒。成祁悲,欲期祭之。廷望私劝曰:「主母在,谨以尊卑长幼之序。」

翌日,谒兄成物府。时成物年十八,封褒信郡王。见成祁挺拔,乃作宴。悉闻格罴事,则则称奇,遂邀至鸡坊斗鸡。廷望因作「斗鸡檄」。郡王携铜剑、金帛、宝瓶相博,放言「吾乃酉月生,无使得败。」果屡胜。成祁重理其毫距,又与彭王培、右千牛备身高廷基斗,连胜。廷基者,高汉域之侄也。郡王大喜,曰:「此鸡乃余鸡之弟。成祁乃余之弟。兄弟骁勇,由是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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