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1/2)
不公平
周敬航单方面被郁理甩了以后,几乎没有任何的消沉。
他绝对不是性格温和的人,偏向冷漠极端。和郁理分手后,这种恶劣的负面情绪被放大到极限。
有关他们分手的传闻,在科院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毕竟那位前女友大有来头,关于她的新闻,网上随手一搜,多得看不过来。
但很奇怪,在最初的几个月,郁理忽然销声匿迹。与她有关的所有消息,仿佛时间暂停,全部留在他们分手那月。
周敬航当然不会让两人的关系停留在她说分手那一夜。他不是任人戏耍的傻子,愤怒过后,他企图寻找这疯子留下的蛛丝马迹。
没费多少章程,迅速得知了她父亲因意外过世的消息。
郁理沿用姓氏的那位先生,葬礼与他的人生相反,办得相当朴素低调。
那天小雨,墓园空旷幽静。冷淡的、浑浊的灰色墓碑,只有一行相当洒脱的英文。
翻译过来是,爱过、恨过、来过、走了。
郁理穿着黑衣黑裙,头戴黑色面纱帽。她站在人群里,苍白如中世纪盛传的古堡吸血鬼,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周敬航撑着一柄意大利手工牌子的黑色雨伞,伞沿很宽,雨水顺成密集直线,从伞沿坠落,强势地洇入他身上单薄的黑色衬衣。
他站得很远。
葬礼结束,她的背影像一只即将飞入深远苍穹的鸟。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避过她视线,不发一言地离开。
那段时间,这位臭名昭著商人的逝世新闻,占据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财经版面。有几家边角媒体,不知打哪儿挖来的消息,遣词造句中隐晦地提及郁理。
无非是争权夺利,分割财产,兄妹反目,豪门乐此不疲上演的单调戏码。
再想把她绑到身边,周敬航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他本打算等葬礼过后一段时间,再去找郁理。
但,她母亲紧跟着出事。
他一面想办法延长签证,一面调查许梦昕的坠楼真相。
郁理曾和他在某个餍足且无所事事的夜晚聊起许梦昕。
彼时郁理窝在他怀里,她身上满是细密晶莹的汗,周敬航双手横过她膝弯,打算抱她去洗澡,被她恼怒地拍开手。
月光明亮,悬在镀金画框,笔触鲜艳浪漫的油画,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有月光亲吻过的憔悴,她突然说:
“许梦昕,好像一只飞不高的蝴蝶。”
当时他说什么呢?他好像说:“别和我提没有关系的女人。我只在乎你。”
后来,这只被郁理赠送称谓的普通蝴蝶,从二十九楼断翅飞下,陨落于那场她和庄铭共同被困的雨夜。
那段时间周敬航忙于实验和比赛,百忙之中,拆开一封几个月前送进邮箱的匿名信件。
他抖开薄薄信封,里面是一张化验单。
那个女孩,年轻,苍白,她像一株奄奄一息的白色铃兰,花瓣单薄得近乎透明。
他只记得她好像经常穿白色,长头发,身形羸弱,永远多愁善感地颦着眉心,好像全世界的哀愁都落在她眼底。
她是庄铭谈了好多年的前女友,坠楼时,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
那天黄昏,周敬航看着电脑,独自坐了许久。
他闭上眼,虚空中浮现郁理的脸。
漂亮的,张扬的,明媚的,做作又娇气的,颐气指使把他当佣人使唤的。
美好的,不够美好的。
真相来得太晚太慢。他们已经错过和好的最佳时机。
他想,他现在应该买最近一程航班,他必须找到她,所有的事情可以解释。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比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庄铭。
后来人尽皆知的结果,庄铭被他生生打断一条腿,他在超速驰往机场路上,与一辆大卡车相碰,人事不省地住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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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郁理手指一晃,在他眼前打了个清脆响指。
她困惑地歪着头,欲言又止:“......你这是被夺舍了?干嘛看着我发呆?表情好蠢。”
他怎么又想到过去了。
周敬航看着眼前无知无觉的女人,在“把她拖过来吻到窒息”和“阳台躺椅、沙发、流理台都很好”的念头来回,最后他推开郁理肩膀,径直抓住玻璃杯。
他没注意自己抓得极其用力,瘦薄骨节泛着苍白。
郁理莫名其妙地被他晾了一会儿,心想该不会是那句用量尺试一试的玩笑话,刺激到这男人脆弱如少女的玻璃心吧?
她真不是开玩笑。品牌出借的礼服多是标准尺寸,有时候需要动手修改三围,于咏糖就为她改过两三次,量尺常用常新。
但她现在决定不把这句话说出口,清艳美眸一转,笑着问他:
“你吃晚饭没有?”
周敬航在她开口时刚好侧身:“听说你这几年玩得很花?”
他们同时一愣,郁理眨眨眼,手心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非常彬彬有礼,非常欠揍。
“还行。”
她在他短暂掉线间隙,到衣帽间换了一条珠光宝气的法式睡裙,领口开得很低。她胸型很美,尤其是仰躺时,像沙漏最细处漏下的晶莹水滴。
郁理扶着吧台,软若无骨的细腰如纤娜花枝迎风下塌,又长又白的双腿岔得很开,她像只猫伸懒腰。
“你呢?”她睡前会做瑜伽,此刻不避讳周敬航在场,当着他的面把一条腿掰到脑后,她八风不动地维持姿势,脸颊出了粉薄的汗,“谈了几个女朋友?宋思窈说见过你带女伴,嗯,你口味变化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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