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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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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避开,背手挥散顺过来的玫瑰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迟了十分钟。”

郁理轻笑,耸肩,一字肩薄纱刺绣拖地鱼尾裙,优美颈项环BVLGARI蓝宝石项链,主石重达100.1克,搭配500余颗棱形切割宝石。耳链、戒指、手环同套设计,搭上高定礼裙,一身过亿。

“你得对美人宽容一些,宋总。”

宋敛伸手摘了她的烟,示意她挽上自己:“这话省了,对我没用。”

域京公馆只对阶层人士开放,但今夜群星荟萃,不少曾与郁理有过工作往来的女明星笑着追问合影。

所谓的慈善晚宴无非是另一种改名换姓的名利场,比妆容比裙子比首饰比咖位甚至比男人,镁光灯下的每张面孔藏起不登台面的下流心思,和和美美客客气气往镜头前一站,铆足了劲儿要争红毯版面,以免当夜流出的新闻是“XX艳压XX”、“XX红毯摔倒”。

不过这一份艳压名单从没带过郁理,一来她身份压在那,圈内地位不低,而且这位郁小姐养着无数圈内人试图撬墙角的公关团队,只要带上郁理大名试图吸血的热搜一爆,不出半分钟绝对被屠净广场词条。

郁理好整以暇地欣赏这难能一见的富丽堂皇、百花争艳,手中举着从银色托盘劫下的高脚杯,签到处前签字同时频频对每一个施以注目礼的宾客微笑点头。

门口的闪光灯分秒必争,郁理配合地入镜几张,最前排的意大利摄影师如蒙天赦,连声用法语说天使。

好不容易结束无聊摆拍,今夜总算拉开她回国后,第一场社交晚宴的帷幕。

郁理对这类衣香鬓影不算熟悉,她在国外鲜少参与仿佛只为热搜和拍照而生的宴会,乍然进入各路心怀鬼胎的目光中,她怡然自得,落落大方。高脚杯的贵腐甜白象征性地抿了抿,饱满唇色始终克制而疏离地定格在八风不动的浅浅上扬。

此行只散布一个信号。

宋、郁两家强强联手,宋氏未来女主人万众瞩目,款款登场。

“传闻果真不是空xue来风。郁家真要和宋家联姻。”

“也算乐见其成的事情。宋总多年洁身自好,郁小姐嘛,外籍人士,听说是会玩了一些,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是上帝偏爱的宠儿,自然有任性资本。再说,稳固利益远在感情至上。”

郁理以宋家名义捐赠的八百万用于慈善事业,又以个人名义为山区贫困失学女童提供助学金,她站在高台上,一如既往的明艳端庄,台下掌声附庸。

而远离喧嚣之外,金碧浮华的欧式立柱旁,年轻男人独身侧倚,他左手搭着右臂,露出那枚估价2000w以上的理查德米勒,修长指端轻敲的频率正好止于她微笑起身的瞬间。

精冷指针往前砍一格,他收回目光,眸底冷寂,与身后落单想要搭讪的小白花擦肩而过,修挺身影消失在侧厅悬挂的拉斐尔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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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理如光芒万丈的肩章陪衬宋敛商谈公事,晚宴并非一成不变是女人的主场,男人也不全是用于擡高自己身价的筹码,至少郁理明白,宋敛不远万里把她从法国召回来,可不是单纯地为了坐实某些传闻。

她在对方勤切目光中浅显地提出自己部分观点,引得对面连连点头,直说郁小姐可惜志不在此。

觥筹交错的气氛让人闷窒,郁理不得不佩服宋总个人涵养,她笑着贴附宋敛耳侧,在他不是对自己的歉意目光下柔媚地笑:“我不打算陪你演无聊游戏,我要出去透风。”

宋敛揽住她曲线盈盈的细腰,留了声在场几人都能听见的“早点回来”。

地产大亨的小公子打趣:“宋总对郁小姐当真放心。”

宋敛看不上拿女人当话题往外抛的作态,他不动声色地推了郁理一把,引开话题,谈起下半年西苑山庄的开发。

郁理来过域京公馆,不过是早几年的事情。当时和现在一样,她翘了人声鼎沸的晚宴,躲到同样未投入使用的客房部。郁理仍然记得长廊两侧笔触鲜红浓稠的油画,画风极具个人特色的抽象。柔软织毯如缱绻海浪在高跟鞋下铺开,层层叠叠,明明灭灭。

再往前走时,路过一面意义不明的镜墙,尽头搁了张皇室风格的单人沙发,郁理把手包扔到暗红软垫,手边烟盒抵着金漆扶手敲出一支烟。

翻找片刻,常用DuPont不见踪影。

她不着急,只觉得无聊,唇边不上不下地咬着烟,手机屏幕幽幽光线照出她明媚的脸。

全天下的新闻大事加在一起也不如今夜某某女星的红毯风姿来得声势浩大,郁理看了会儿,在自己名字关联的【郁理BVLGARI】词条长按不感兴趣。

烟蒂含得湿软,她一目十行地览了会儿,很好,只有她,没有宋敛。

这事不难细想,不管怎样郁理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但宋敛对此讳莫如深,圈中媒体全受过关照,当然不会将两人名字置于一处。

疏懒脚步踩在质地柔软的地毯如无声无息的猫,但这一片实在安静,郁理不担心会遇见任何人,无论是镜头前或镜头后,她一直不喜欢给自己树立虚假人设。

出于难以言明的共同逃离一场声色浮华的心态,她对不速之客起了点微不足道的好奇。

然而,漫不经心一擡眼,眸光轻轻凝缩。

他正好介于镜墙和沙发之间的分割线,清晰镜面映出轮廓深邃锋利的侧脸。

来人个子很高,金线暗纹的西服搭在臂弯,剪裁精良的衬衣,腰间暗色logo的皮带扣得一丝不茍,勾勒面料之下劲瘦紧实的身材。

同样是因为个子很高的缘故,他看人时眼光从狭长眼睫中漏下,几分冷淡和不近人情。

郁理喉底压着一声没发出来的闷笑,她换了个姿势,用无数金钱堆砌出的鱼尾裙摆波光潋滟,湿冷空气中荡开旖旎弧度。

对方骨节明晰的手指转玩一抹浅银色,郁理并指夹着烟,如果她没看错,那枚金属质感的方形物体,右下角应该有【YL】缩写,那是她或许遗失或许被偷的打火机。

他们在静滞的对视和时间中,理所应当地想起过往。

没有人见过郁理还能忘记郁理。但周敬航更惨一点,没有人被郁理爱过,还能坦然忘记被她爱过。

如果,那也能被称作.爱的话。

三年七个月二十一天,不是分手后再见面,而是分手后,她的目光,终于也看向他。

看向那些不为人知的日日夜夜。

预想中的所有情况没有出现,她没有转身就走,没有故作矜持礼貌,更没有露出嫌恶或疑惑的神情。

她只是很轻地眯了下眼,用那种,很难招架但始终气定神闲的声音说:

“如果我没认错人......劳驾,给我点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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