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异动（2/2）

迷雾逐渐消散，许多事情都有了解释，记挂在季念念跟萧怀昭心中的石头卸下不少。

柳其弥总算见两个小辈眉头舒展，年纪轻轻的，比她这半截入土的老家伙都深沉。

“好了好了，这迎客饭都还没吃，今天念念病也好了，便好好庆祝一番！”柳其弥拄着拐杖站起身朝院外走去，准备安排村人摆宴。

这下院中又只剩了季念念跟萧怀昭二人，季念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这些天多亏有你。”

萧怀昭还没见过季念念这么害羞的样子，整个耳根都是通红的，他闷笑两声：“不谢，我心悦你，做这些甘之如饴。”

季念念猛地咳嗽起来，后面那半句话跟她道谢有任何关联吗？！

萧怀昭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发现有些凉了，又提来茶壶倒入些热水，这才将茶碗递给季念念，“怎么又咳嗽了？着凉了？”

季念念刷一下站起身，碗都不接，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找借口：“我去给柳前辈帮忙！”

萧怀昭举着茶碗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之大笑，“看来我还是有戏的。”

季念念帮着村里的女眷们处理食材，萧怀昭帮忙劈柴宰畜，不知是不是季念念的错觉，她总觉的萧怀昭有意无意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你丈夫吗？”女村民热心地问，“真勤快。”

季念念连连摇头：“不不不……”

“呦，小姑娘还害羞呢，没事，我们都懂。”另一村民笑呵呵地逗季念念，“不是丈夫，也肯定订亲了吧？不然怎么会照顾你那么些日子，我听小柳说，好几夜没合眼呢。”

好几夜没合眼？

季念念愣了愣，擡眼去看萧怀昭，萧怀昭眼下确实有些青黑，而且感觉脸颊都瘦削了不少，眉目都显得冷肃了一些。

“怎滴？还没订亲呢？这公子还在追求姑娘呢？”这村民见季念念表情不对，立刻惊呼：“哎呦，这公子盘儿亮条顺的，还对姑娘这么好，不如答应他得了？”

说着说着，一起干活的就开始帮萧怀昭说好话了，明里暗里都是夸，让季念念珍惜良人。

“这么好的公子，保不齐就被别人看上了呢！”

“是啊是啊，姑娘若是有好感，早些跟人说清楚。”

“我见这公子不错，人长得好，还踏实肯干！”

“若我再年轻几岁，定要追一追这公子，女追男……隔层纱啊！”

“呸，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你男人听到吃醋！”

“哈哈哈哈哈……”

一同调笑之后，最开始那女村民见季念念神情尴尬，立刻给季念念解围：“哎呦，人小姑娘脸皮薄的很，就你们话多。”

众人顿时嘻嘻哈哈闹起来，把这话题换过去了，但季念念却缓不过心绪了——

诚然，就如萧怀昭所说，现在不是好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萧怀昭是什么想法，但若有其他人来追求萧怀昭……她……她大概也是不开心的。

就算是被人调笑两句，季念念心中也有些……不开心。

季念念这别别扭扭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宴开始。

萧怀昭主动坐到季念念身边，季念念却微微侧过身，有意躲着他。

萧怀昭有些不明所以，“念念为何躲我？”

“没有躲你，吃菜。”季念念主动给萧怀昭夹了几筷子菜，眼神却刻意不往萧怀昭那边去。

萧怀昭正要主动说些什么，但众村民已经闹了起来，开始互相攀谈敬酒，山歌互唱，将二人拉来拉去的，打断了萧怀昭的行动。

明月笼罩下，这安静又避世的山村，在今夜热闹非凡，篝火冉冉。

酒过三巡，桌面上也只剩些残羹冷炙，大家都有些醉意，季念念酡红着脸，被萧怀昭搀着回房间，等萧怀昭要离开时，季念念反手拉住他的手腕。

“萧怀昭，我不知自己喜不喜欢你。”她大着舌头，“我听说你好几天没合眼……我……这几天谢谢你。”

非亲非故，如何能得人如此照顾？季念念觉得自己好像欠了萧怀昭什么似的，只能不停道谢。

萧怀昭抿了抿唇，果然是因为他告白之后，让季念念心中有了计较，他转身回执季念念的手：“我知道，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也不必躲着我，我心悦你，是我的事情，你不欠我什么，不必挂心，好好休息吧。”

萧怀昭温柔笑着拍了拍季念念的头，转身离开。

季念念手中一空，心也似乎空了一瞬，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算了，先洗洗睡觉，明天再想！”

但，山村寂静，月色正酣之时，突然天地异动，大地震荡。

季念念刷一下睁开双眼，鞋也来不及穿，跑到窗户前朝外看去——

原本清亮的月逐渐变得血红，村里牲畜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似乎在恐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