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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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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之后的几天里, 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每天都和助理出去看房,章寻宁从不陪同,即便是问到为什么不喜欢这些房子, 也要通过助理交流。

看起来章寻宁这次是铁了心要和她分开。

第一次见面,是在章寻宁家的独栋门前。

她穿旗袍打开门,生得很白,在雨夜里很显眼。长得很古典,眉目有种疏离的温婉,第一眼就让苗烟想起冷雨过后的白色玉兰。

从安时市坐车到青山市,苗烟脱下蓝白校服,被苗母打扮得如同一份小礼物那样。

苗母告诉她,以后就要住在一个姓章的小姨那里。

开门后,章寻宁稍微低头看苗烟,又看看苗母,似乎不解。

但她很有礼貌,先让两人进来。

进门以后,苗母将她留在客厅,接着和章寻宁一起走向书房,紧紧关上门。

那时苗烟独自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

她妈妈不姓章,家里也没人姓章,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姓章的小姨?

不知有多久,苗母和章寻宁先后从书房里出来。

苗母神情不再紧绷,轻松下来,章寻宁依然没什么表情,气质清高,情绪不怎么外露。

苗母走到她身前,蹲下来:“妈妈还要再回安时市帮你办转学手续,你先住在小姨这里,好吗?”

苗烟对视自己的母亲:“要多久?”

苗母避而不答,强露出笑意:“妈妈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你一定不要走,留在这里。”

“只要你留在这里,妈妈到时一定会找到见你的路的。”

苗烟的倔脾气初露雏形,追着问:“要几天?”

苗母站起身:“要不了多久。”

还来不及抓住苗母的手,苗母就已重新兜上帽子,站在门前,一推而出。

动作太快,就像把什么烫手的山芋丢下一样。苗烟怔愣坐在沙发上,看见窗外苗母身影一瞬隐入雨夜。

她现在追出去,能追上吗?

身后女人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考,把她拉回现实:“今晚你住在二楼左边第三个房间。”

苗烟垂下头。

一瞬间,似乎就懂了什么东西。

不是能不能追得上的问题,而是追出去,妈妈又会是什么态度?

她那年十五岁,但成长经历坎坷,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重新擡起脸,苗烟露出不符合自己性格的,略带讨好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小姨。”

苗烟从善如流,已将称呼改口。

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怎么和孩子接触过,看她样子并不擅长与小辈交谈。

没多犹豫,这女人已经离开。

苗烟整顿心情,蹲在地上将浸水的行李箱摊开,一件件将东西拿出来,抱在怀里,拿到楼上。

收拾东西,洗漱,洗澡,等她都弄完,估计已经是半夜了。外面狂风肆虐,暴雨惊雷,她擦着头发,站在走廊上,慢吞吞地走。

章寻宁还没有睡,从厨房出来,叫住她,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喝了,驱寒。”

苗烟低下头,接来。

气氛顿了许久,听到窗外雷声炸响,章寻宁想到什么:“我住在隔壁,如果害怕,你可以去找我。”

苗烟说谢谢,又觉得寄人篱下,不够诚恳,于是又说了一遍谢谢。一时间无话,她想先回卧室睡觉,因为好累,哪里都累。

刚走出没几步,苗烟被叫住。

她回头看,章寻宁气质清高冷淡,似乎不适宜说温情的话。

苗烟没指望能从这个只见一面的女人嘴里听到什么特别好的话,耳朵却抢先听到她说:

“别担心,在你妈妈回来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这是一句长辈对小辈所说的话,不掺杂质,是义务和责任的表现。只是到了后来几年,苗烟心意难藏,偏不信邪。

所谓“照顾”二字,因此变了意味。

第二天,章寻宁带着她搬进了老旧的筒子楼里面,月租也许连那幢豪宅的水电费都不够。

苗烟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人的东西,也可以一夜散尽。

章家的情况,还是她在搬来筒子楼后,从街坊邻居那里拼凑来的。

章寻宁的大哥迷上赌石,败光家产,挪用公款,夜里悔不当初,跳楼自杀。死讯传回后,章父突发心梗,抢救无效,章母抑郁住院,不久后也跟着丈夫一起死去。

至此,留给章寻宁的只有一地鸡毛,家徒四壁,还有那个雨夜里被打扮得如同小礼物一样到来的麻烦拖油瓶,也就是苗烟。

她们两个现在度日并不宽裕,章寻宁肯买蛋糕,只是为她庆祝月考,难免太过出乎意料。

苗烟听完后一直愣愣的,被章寻宁牵着手过马路,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啊”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筒子楼的那间屋子里,章寻宁脱了高跟鞋,苗烟跟在她身后放下书包,穿上拖鞋,把校服外套挂起来,接着想去厨房给章寻宁打下手。

章寻宁却让她先去餐桌坐好,苗烟慢吞吞挪出去,到桌子边坐着。坐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好,拿了笤帚扫扫地,不敢闲着。

青山市学业重,下课天都快黑了。回家扫个地的功夫,天暗到看不清东西。

章寻宁端着切好的蛋糕,走到桌边,叫苗烟把灯打开。苗烟按了几下,灯还是不亮,外面天都黑了,往外看一眼,这片的居民楼没有一户开着灯,这情况,就是停电了。

根据小姨的指示,苗烟到卧室里的床头柜翻出白蜡烛还有火柴棍,坐回到桌子边,划火柴,一下就着了。

亮光闪起那一瞬间,章寻宁问:“在学校待的习不习惯?”

苗烟举着柴火,回答:“老师同学都挺好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有点低落。

她不想发牢骚,于是坚强点儿,又补了一句:“挺温暖的,我很喜欢,小姨不用担心我。”

火柴点着烛芯,一直燃不起来,她右手捏着火柴棒,左手擡上桌,想扶一下蜡烛。

“嗯,习惯在这里生活就好。”她注意力在蜡烛,听到章寻宁这样说。

半亮不暗的火光中,章寻宁右手伸来,摸近她,与她左手十指相扣,声音平淡:“不要想太多。”

“不要太过纠结以往的事情,也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苗烟怔愣一下,擡眼,火光闪烁。

方才只有小火苗的蜡烛此刻彻底燃烧,照亮彼此面颊,巨大的黑色影子倒映在墙上,两人牵手的姿态如剪影。

章寻宁并不是如表面那样一向冷漠,她虽忙,却能感觉到苗烟的情绪变化。母亲离开了她身边,又正值青少时期,嘴上不说,但已对亲情,友情都产生了隐秘的质疑。

她不擅长说温情的话,只能尽力疏导几句,已是最绞尽脑汁的话语了。

而桌子另一端,苗烟低下头,看她们十指相扣,心底在想:

小姨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

她的小姨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章寻宁就到公司去了。

苗烟听佣人说,是有个很重要的临时会议要开,所以走得很急。她白天没有很要紧的工作,将近十一点才出门。

刚下楼梯,苗烟就见佣人忙忙碌碌,手里拿着包裹,看样子也是要出去。

她随便问问:“你拿的是什么?要去哪里?”

佣人回头,见是苗烟,便老老实实答道:“罗先生上次来忘记拿走一本书,刚刚我整理东西发现了,就打电话问章女士,她说让我送到罗先生小区的门卫处。”

“那你问没问小姨中午回不回来吃饭?”苗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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