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替身 17（1/2）

第17章 替身 17

宣庭黑很喜欢他的主人。

第一次拥有意识睁开眼的时候，他就见主人站在他眼前打量着他。主人的头发软软地垂着，看起来一副乖顺的模样，偏长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鼻尖，分明还没有安装上触感，他却有种痒痒的感觉。

随后便是一大群白花花的人上来，在他的脸上一通操作。

等那群人退下，他瞧见了主人眼里的惊艳。他也清楚，自己现在有着和主人一样的脸了。于是，他扬起了自己出厂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青涩，但却是出自真心。

只听见周围的人一片惊呼，他并不理解，他只知道，主人现在很高兴。随后，他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宣庭黑，和主人的名字只相差一个字。

他被安排在了一个小小的隔间里，但他也并不难过。他跟着主人回家的目的只是主人需要而已，只要在主人有空的时间，他们俩就会待在一起。

宣庭黑拿着自己的眼，将它递给主人，道：“主人，这是我的眼睛。你可以带着它去记录一些东西，记录的东西转化出来就能形成‘情绪芯片’。”

他说话还带着些生硬，但他的主人仍是笑意盈盈地接过，道：“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哥哥’！”

宣庭黑愣愣地点头，又是引得主人一阵大笑。即便现在还没有被情绪化，但他的大脑却迅速检索到了关键词，他似乎是被主人的情绪所感染了。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他们的笑声。

他有哥哥了。哥哥说，等以后他高中毕业了，宣庭黑也情绪化之后，他们就去浦夏山顶看日出。从那之后，宣庭黑便本能地开始期待情绪化。

而很快，哥哥上高中之前，也带着他回到了工厂。哥哥将记录了许多东西的眼递给工作人员，便将宣庭黑交给了他。宣庭黑出来再次看到哥哥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欣喜。

之后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他们俩的关系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情绪化之后，他也第一次去了学校。去之前还有些忐忑，是哥哥同他说不要害怕，如果有哪里不适应的，只要通过眼睛跟他对话就可以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课堂，第一次学习知识，哪怕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储存在了他的大脑里。他学着旁边的人拿起笔，在教科书上对应的位置记下老师所说的话。下课后，他好奇地翻动着书页，然后便在纸张上瞧见了没头没尾的语句。哥哥好像在学校里交到了新朋友，他有些难过。

同桌的人突然瞧了瞧他的桌子，他猛地擡头，瞬间将对方的脸与疑似哥哥朋友的人对应起来。他好像一头因为所有物被他人侵犯而炸了毛的狮子，但那人却只是淡淡道：“他终于不是自己来上课了？”

宣庭黑这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虽然不知道哥哥的真实想法，但他却感受到了来自哥哥的信任。

这种高兴在当天下午下课回家时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背着书包走到家门口时，就见敞着门的房子内部，是哥哥与另外一个男生相谈甚欢的场景。宣庭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愣在门口，直到哥哥瞧见了他向他招手。

宣庭黑听话地走了过去，然后就听哥哥对着那个男生介绍道：“同桌，这是宣庭黑！”

同桌，同桌。同桌！

几乎是在下一秒，宣庭黑便出了手，一拳打在了同桌的脸上。用力之大，再加上他这招来的毫无理由，同桌的脸颊瞬间出现了红痕，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桌便准备反击。

宣庭黑几乎是冷静地看了眼愣在一旁的哥哥，然后直接拉住了同桌的手，将他拉了出去，甚至还有空将门轻轻合拢。

等哥哥反应过来冲出房门的时候，这边早已结束。同桌看着匆匆出来的哥哥，脸上是一片狼藉，身体也有些颤抖，却还是拼着力气向他怒骂了一通，愤而转身离开。

宣庭黑还要再冲上去，却被哥哥一声怒斥站住了脚步。

那是他和哥哥的第一次吵架，但他不理解为什么，哥哥有他一个朋友不就够了吗？难道是他对哥哥还不够好吗？于是他开始加倍的对哥哥好，但有时候越期待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

他几乎再也没有看见过哥哥脸上对他有哪怕一丝笑容，大多数时候哪怕是哥哥正与父母相谈甚欢时瞧见他都会一秒变脸。现在他与哥哥的接触永远只有交替前往学校的时候，而那接触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不明白，但他不得不服从。于是，宣庭黑便逐渐从哥哥的弟弟，变成了他们一大家子里脸上永远带着得体微笑，只有听到了命令才会去做事的保姆。

他也曾经在夜晚去给哥哥送牛奶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喊“哥哥”，却再也没有得到过一句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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