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2/2）

他但愿这明媚可以为他多停留一会。

陈星依微笑道：“郑生，我有礼物想要送你，为着答谢东主！在的士上一路过来，我一直都在想应该送你什么礼物。”

郑志明安静地听着她说话，眼睛里含了笑。

“现成的礼物似乎不能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何不为你设计一套服装。反正是我的本行。当然，如果郑生有固定的服装设计，穿不惯旁人的设计，也罢了。”

陈星依吐了一下舌头，既自信，又绝不勉强的神态。

郑生欣然道：“我没有什么私人设计，衣服也不过是秘书帮忙挑选，随便穿的。能得陈小姐这样才华横溢的设计师量身定做，还有什么好挑剔呢？”

陈星依点点头，拿出随身的软尺来。上次在意大利给狄蒙娜量身，没有趁手的尺子，自那后，她便买了一把，随身带着。

陈星依从郑志明身后量起，脖子、肩膀、胸膛、腰身……

郑志明只觉近无可近，一双手在他背后轻轻摩挲，口中呢喃着尺寸数字。又一双纤巧小臂绕到他腰腹，用软尺度量他腰围。

“郑生，麻烦你挺直身子。”

一双手在他腰间短暂停留。纤细手指，极白腻的一双玉手。

“不要憋气！正常呼吸即可！”

不自觉心翼颤抖，似有些紧张、不安。对着三四十人的老油条们开会，他也不曾紧张，在这小女仔手下，由她摆弄，居然会不安和紧张。

这叫作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阴沟里翻了船？

他喉头滚动，悄无声息地咽下唾液，眼尾处视线倾斜，只看到一片衣料的影子。

想立刻对她说：离开李生，到他身边来，他会爱她，一辈子对她好。

但是理智仍在，他尚未被激情冲昏头脑。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

“好了，郑生，已经量好了！”

郑生身材比例很好，大约因为常年规律运动，他肩膀开阔，胸腹肌肉紧实。身材好，过得去的衣衫基本都能穿出格调来。

陈星依目前最怕的是一类松垮身材，十分美感的衣服，只能迁就做到五分，再穿出来——纵然一身富态贵气，也不免臃肿。

给郑生设计什么衣服好呢？

陈星依留意过，他本人的衣衫都是奢牌的高定，多是量身定制。好看的，质感好的，郑生应该穿过很多，对衣服的材质和设计要求不会太低。

虽然他嘴上说得随意，但越是嘴上说随意的顾客，实际标准越是奇高。

正思忖间，却听郑志明道：“陈小姐，上次见面，我似乎管了不该管的。不知有否影响你跟李生？”

陈星依目光呆了一下，从服装设计的情境中抽离出来。

半晌，她牵牵唇角，笑容里略有尬色。

“郑生，我多谢你的坦陈，毕竟，没有人想做糊涂虫。”

她与李生的关系，的确因此有一丝暗裂。且再看看是否还可以弥合。不过，因别人一句话，便这样出现嫌隙，也只能说明之前的关系不够牢靠。

郑志明似听到天籁，那一丝自信的淡笑延伸到眼底。

许是过于得意，以致忘形，郑生道：“我与李二很小就认识，这些年也听过他的一些事，爱德蒙生性爱玩，尤其有许多女性友人。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再年轻，毕竟有了陈小姐你，也该检点些。”

郑生自然是话里有话。

可是说不清来源，只言从小相识，知道些细则。

他顿一下，擡眼看陈星依神色。

这女仔仍是雍容自然的一张脸，只微蹙了眉头，似在费力消化新信息。

“我虽与陈小姐认识晚些，却一样视你为知交，自然不希望陈小姐在这段关系里委屈。在我看来，一个男仔，最要紧是忠诚。若不然，实在不配为人。”

人们在很多事上有价值排序，比如中国人有一套为长者讳的说头，又有忠大过孝，义大过亲。

背刺友人，自然要说些缘由的。不然显得自己卑劣。

陈星依两颊生晕，嘴唇却苍白失去血色。本来出门擦了胭脂，喝过一点咖啡，胭脂也揩掉了。

陈星依一时说不出话来。类似的话她也听过，早先跟黄思明往来时他说过。

听起来，郑生不见得对旧友忠诚。新人总胜旧人嘛。也真难为他，明明一帮老家伙在里面等他开会，他倒跑出来跟女仔说八卦。

半晌，他听见陈小姐道：“郑生，你亲眼目睹李生不检点？”

郑志明尚且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她。

“你刚说听说了一些事，既然言之凿凿，应该有证据吧！我既然要对峙，总需要些切实证据。比如某年某月某天，某某目击了何事。”

早年阔少们聚会，难免去风月场所，郑志明的确见过李家翰与年轻艳丽的女仔去酒店消遣，不过他那时也是逢场作戏的一员，说出来岂不是自堕名声？

而且，听陈小姐的语气，似乎不肯轻易相信呢。既如此，倒是他枉为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