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1/2）

第 158 章

158

人人生而不平等, 首先是智力，其次是美貌。若美到一定程度，旁人往往会忽略美人的智力。

不过, 能出头的美人没有笨蛋。

时间回溯到1970年。

黎雪芬在“吉祥”舞厅做工满一个月，已经深受经理喜爱，她勤快聪慧，排练新舞蹈学得很快, 虽然没有跳舞的底子, 但胜在勤学苦练。

她渐渐喜欢上这份工, 比菜市日晒雨淋轻省，赚得也多。最要紧是摆脱一个叫阿龙的古惑仔的骚扰。

阿龙是摊档收保护费的混混, 遇到大姑娘、小媳妇也揩揩油，一张油脸成日里歪着嘴, 挂着流里流气的怪笑。

他对黎雪芬倒客气正经得多, 保护费免了, 还热情地打招呼。黎雪芬有时遇上难缠的顾客，阿龙就掐腰瞪眼地帮忙威吓。

渐渐这种关怀升级到送花、约吃饭、看电影，明晃晃的求拍拖的意思。黎雪芬只觉不胜其扰，又觉憋屈, 她的人生以后难道就是跟这种瘪三周旋？

阿绫第一次拉拢她去舞厅跳舞时, 黎雪芬还不以为然，有阿龙这么个没打好主意的古惑仔出来，她心思才活动了起来。

舞厅这活计, 阿绫做得, 她为什么不能做？

黎雪芬是个极有主意的, 一旦下定决心，就退了摊档的租约, 跟父母说打算去湾仔工作。有阿绫帮忙打掩护，父母倒也不怎么追究的。再者，他们绝对想不到，最乖巧的幺妹儿居然敢去做舞女。

黎雪芬确是做了舞女。

流程并不复杂。毕竟是经理已经点过头的人。阿绫也高兴，介绍人可以拿一笔不大不小的中介费哩。推究起立，当初阿绫主动提议带她去玩，目的也不单纯。

不过，阿绫有句话倒说到她心里：红歌星詹小萍就是在这里被星探发现，之后出唱片开演唱会，一炮而红！

或许换一个地方，她也能迎来自己的运势。

细究起来，工作不过排演舞蹈，化浓妆，到了上台的时间，脸上挂出笑，别记错动作。

舞厅鱼龙混杂，不出一个月，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新来的舞女。

二十几年前的黎雪芬姿容惊艳，做摊贩时日吹雨淋还不算特别耀眼，但换上好看的衣裙，浓妆艳抹了，在人堆里就格外显眼。

即便在一群年轻貌美的女仔里面，她也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一起跳舞的小姐妹陆陆续续谈男朋友，阿绫也有一名爱开机车、穿皮衣的男友。这种娱乐消遣的地方，速食爱情俯拾皆是。

有小老板搭讪黎雪芬，约出去跳舞吃茶，黎雪芬一概不理会，她打量他们说话做事的作风，兜里不过一点小钱，也学人家富家子风花雪月呢。

能让黎雪芬动心的人，不是这类俗物。

彼时她已经在“吉祥”舞厅待了小半年，舞跳得愈来愈好，眉眼也灵动，有些多情的色彩出来——刚出场时眼神怯怯，即便鹤立鸡群，也是只没精打采的鹤。

渐渐地，黎雪芬注意到一个年轻男仔，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白净脸皮，五官周正。

他近一两个月常来，来了便点一杯威士忌，倚着吧台看舞蹈。那双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黎雪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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