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2）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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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 孙南孚听到警笛的声音，有人用扩音器讲话：“‘马尾号’，暂停行船, 所有人到甲板上等候检查！‘马尾号’，暂停行船……”

孙南孚被拎出来，呛咳几声，吐出几口水。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警察怎么会知道？

被当场捉住行凶, 后果可不太妙。就算弄死了，尸体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所以马彪让他们暂时停手。

孙南孚委顿在地, 一口气又喘了过来。活着虽然很难，死掉却很容易。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儿。

马仔不忘在海警到来前叮嘱孙南孚：“兄弟, 你应该知道一会怎么跟警察说, 要是脑子不灵光, 你父母也得来这么一遭！”

马彪笑呵呵地来到甲板上，跟上船的海警招呼。

“长官，什么事劳驾到您们几位？”

领头的海警是个三十几岁的小班长，香江的海运业有九成在马氏舢板行, 如果他连马彪都不认识, 就太离谱了。

“马老爷子啊，原来您也在船上。有人举报‘马尾号’上发生凶案，我们不能不来检查一下！”小班长客气地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马彪既然发了财, 就不能不懂做人。话又说回来, 不懂做人，怎么发财？逢年过节, 马彪会派人送些礼物给海警们笑纳，毕竟人家风吹日晒的，领那几个死工资，实在不算滋润。

马彪声如洪钟地大笑：“一定是有人搞恶作剧，我的船上怎么可能有凶案发生？”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海员们的脸上扫一圈，眼光凶恶。“你们有谁打架斗殴了？现在主动站出来，要是被警官发现，难道有你们好果子吃？”

他这一番惺惺作态，演技实在拙劣。连马彪身边的马仔都看不下去了，低着头，面露尴尬。

一名二十几岁的海警开口道：“班长，要不要挨间房间查一查？”

小班长对着马彪拱拱手，“马老爷子，恐怕我们得查探查探，对不住，打扰您休息了！”

“请、请、请！”马彪连说三个请，身子半弯，做个手势。一队海警便分头查探，一间一间地找凶案可能发生的场所、血迹或者尸体。

很快，他们查到孙南孚所在的铁皮房，看到三个男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立，一个上半身湿漉漉的男人委顿在角落。细看之下，窝在角落的男人眼里布满血丝，手脚还有青紫的伤痕。

“阿sir啊，”一个健硕的马仔凑近些，带些讨好地道，“什么事上门，我们有麻烦吗？”

小班长道：“刚才叫所有人上甲板，你们怎么不去？”

另一个马仔嘻嘻哈哈地道：“我们刚才没听到，不好意思啊！”

小班长扫一眼角落的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孙南孚木呆呆的，擡头看一眼小班长，又低下头去。他不相信有谁是他的救赎。

“你们刚刚在干吗？”小班长问两个马仔。

“打麻将咯！”一个马仔随口道，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麻将。

“打麻将？三缺一？”海警队伍里有人抢白。

那名马仔讪讪地补充：“刚才还有一个人嘛，他刚刚出去了。”

“兄弟，你说是不是啊？”马仔轻轻踢了一脚角落里的孙南孚，语气笑嘻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孙南孚脸上，只要他说一个“不”，海警势必会带两名马仔回去调查。

“是。”孙南孚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小班长。

“你，”小班长指一指孙南孚，“跟我们回去录口供。”

两名海警上前，把孙南孚从地上拉起来，他腿脚酸软，不能自己站立，只能靠着海警的肩膀勉强走路。

一名海警帮孙南孚收好他的东西，移动电话、证件什么的就丢在他旁边的地上。

小班长此举也是为了让孙南孚暂时脱离险境，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刚才应该被虐得不轻。只是怕狠了，就算死里逃生，也只能为凶手遮掩。

到底谁敢在马彪的船上关起门来下狠手，马老爷子知不知道内情，还是他本人的意思？嘿嘿，还是不要往下深想的好。

只是举报人到底是谁？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南孚没有余力去想那么多，除了应激性恐惧，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马仔的那句话，如果自己报案，他父母也得来这么一遭。他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到警局也不过胡诌一套，孙南孚恢复一点神智，顺着马仔的话说了几句，至于自己怎么搞得一副狼狈相，半句不提。

警局即便想保护他安危，也没有名头，只好让他给家人打个电话，让家人来接——看他的状态，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

另外，海警之所以如此重视，是因为举报人十分可靠，且权势不亚于马彪。

孙南孚没给父母打电话，他拿出移动电话，给里面存着的唯一一个号码打过去。

“是我，我想通了。跟你们合作。”

一个钟头后，李家的车子出现在警局门口，将孙南孚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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