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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手劄第八十五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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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时羡压根没动过的碗里,时忠国表情欲言又止。

最终涩哑着声音踌躇问道:“小羡,爸爸这些年很想你,你呢,你有想过爸爸吗?”

时忠国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可笑,可他内心还是留有一点点希冀的。

万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能够从时羡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时忠国紧张到捏筷子的手都出汗了,一片冗长的安静过后,他听见时羡说:“你还记得自己当年扇过我一巴掌吗?”

他瞳仁骤缩。

时羡让时忠国擡头,让他看自己左耳后的那道丑陋的疤。

她嘲讽地笑了一下,声音清晰地问:“知道这疤怎么来的吗?”

“你扇了的。”时羡说:“本来可以不用留疤的,是它每次结痂之后,我抠它,反反复复就有了这道疤。”

时忠国哑然。

时羡继续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这道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有一个多么糟糕的父亲,他家暴我妈妈,逼死我妈妈,还扇我耳光。”

“小羡,我、我……”

时忠国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手掐着桌角,喘着粗气。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杀人犯,也不敢承认自己逼死了妻子。

他在躲避这个事实,躲避了八年,可时羡却字字句句都在让他直面这个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时羡不管时忠国惨白灰败的脸色,她挑着精致眼尾,语调缓慢地讥讽。

“时忠国,你哪来的脸问我有没有想过你啊?又是哪来的脸让我来跟你吃这顿饭?”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你有心吗,晚上有做过噩梦吗?有觉得对不起我妈妈过吗?”

“噢,你是不是都已经忘记我妈妈了,刚刚说那么多废话,你有提起过我妈妈一句吗?”

“没提起也好,我怕妈妈在天上听到了会泛恶心,你最好还是别污了她耳朵为好。”

这时——

时忠国“腾”地站起身来,双手拍桌发出沉闷声响,眼睛猩红地盯着时羡,忍无可忍地吼道:“够了够了够了!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店里其他客人都惊诧地看着他。

直到店主端着异样的眼神走上前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助时,他才克制住激涌的情绪。

时羡倒是平淡得很,只是下颔微昂,低敛着眼睑,一副“看吧,狗是改不了吃屎”的神情。

时忠国双手揉搓脸庞,呼出一口浊气,声线放软道:“对不起,小羡,爸爸没控制住情绪。”

“别再自称我爸爸了。”时羡淡声说,“我和你八年前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时忠国内心猛地一震,他从没听过这么令人撕心裂肺的话:“小羡……?”

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时羡起身,居高临下地觑着他,最后给予他最重的一击。

“在妈妈去世的那一天,你和她的婚姻关系就消亡了,我也早就把户口迁出来了。”

“时忠国,你不再是徐曼丽的丈夫了,也不再是我时羡的父亲了,我们再也不见。”

店门被时羡打开,又被她关合上。

时忠国身体里支撑他呼吸,说话以及行动的最后一缕魂魄随着时羡的离去也飘走了。

他不是徐曼丽的丈夫,不是时羡的父亲,那他是谁?

徐曼丽真的有给时羡托梦,跟时羡说绝不原谅他吗?

他去天上的话,不原谅他的徐曼丽会让他找到她吗?

良久。

时忠国转动几下呆滞的眼珠子,埋头吃掉那盆几乎没被动过,已经凉了的酸辣土豆丝。

他去买单,店主告知他账已经被时羡结了。

他愣怔一下,然后露齿笑了起来。

笑到眼冒泪花才转身离开。

时羡觉得今天是今年最冷的一天。

她从苍蝇馆子一出来,凛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重重地刮在她脸上,就像是在被无数个刀片切割脸庞肌肤一样,刺得她骨髓都在疼。

时羡吸吸鼻子,将手揣进兜里。

这么冷的天,她看见有个路人竟然穿短袜露脚踝,不由得有些感叹他身体素质好。

路人穿一件黑色棉衣,那件棉衣的样式……跟时忠国这几天穿的那件有几分相似。

时羡一愣,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才刚从苍蝇馆子里出来,刚和时忠国说再也不见,还没过十分钟,她竟然在看见路人穿了一件黑色棉衣时脑中浮现了时忠国的身影。

他穿的那件单薄棉衣和那双春秋单鞋,是很久以前她心血来潮跑去奶茶店打了一个月的暑假工,用工资给他买的。

过了八九年,棉衣早就不御寒了,单鞋鞋底和边缘也被磨破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极冷天里穿着这身衣物来见她,是想让她可怜他,抑或是想唤起她对“父亲”的感情?

真是可笑。

时羡勾唇冷笑一声,垮着包快步离开这。

……

时羡准备坐车回之江,她没去跟姜爱莲告别。

而是去邻居王叔家嘱托他们一家平时帮忙多照顾一下姜爱莲,毕竟她以后不打算经常回来了,时忠国又是个大老粗,照顾老人也不会太细心仔细。

从王叔家出来,还要走很长一段小路才能到打车的地方。

这条小路太安静了。

时羡晃神地想,如果闻宴在就好了,他可以陪她说说话。

这样想着,她便低头从包里掏手机,想给闻宴发信息,问他现在在干什么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鸣笛,刹车声也接踵而至,冷不丁,吓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蹙眉,擡头看去,神色骤然怔住。

一身驼色大衣的男人已下车,长身玉立地站在宾利的驾驶室旁,单手抱着装着猫咪的太空舱。

是闻宴和蚊子。

时羡眨了下眼。

他总是出现得那么恰逢其时。

闻宴唇角微弯,指着太空舱里的蚊子,嗓音浸着笑意:“时大羡说它很想你。”

时羡弯着眉目,也笑:“然后呢?”

他朝她伸出另一只手,回:

“所以我带它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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