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晋江独发(2/2)
正常人只要稍微学了点,鬼才考不到两百分,更何况语文还是他写的。
“陛下,你是得进前八百名的。”迟应盯着界面上的柱状统计图算着分,“就这次考试来说,年级八百名应该在四百分左右,所以,从现在到一月底的期末考,这期间,按你自己月考的成绩,你得提两三百。”
“……再说吧,还有个事。”沈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蓝色的小卡片,居然是正儿八经的身份证,“系统给我的这个证件,照片忒丑,能不能重照?”
“你等五年后。”迟应盯着电脑屏幕,看都没看他一眼,“身份证都不好看,也就一个证件,又不是让你去竞选花魁。”
“……”沈妄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突然弯下腰,近乎将迟应半圈在身前,压着声音说,“你知不知道,若是在我们那,你这般对我说话,早就被我杀了千八百回了。”
迟应淡淡一瞥:“知道,但是,这是现代。”
他早就明白沈妄瞧着张扬,内地里更是狠厉,一个能在一众兄长手里抢皇位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何况他刚登基时就几乎称得上一手遮天,按这架势,约摸早就杀鸡儆猴不少次了,这才没人敢有分毫造反的意思。
可,那又怎么样?
补习数学的时候不还是得疯?就算把万里江山屠个干净,现在也只能乖乖在这捧着一堆书,盯着屏幕上的题目发呆。
“这里的生活习惯你应该也适应了,现在的任务说到底还是把你的成绩提上来。”迟应一边说,一边对照之前在手机备忘录写的计划表,“这周,我就给你安排两件事,一个是小学的英语单词你全部背完,然后,初中语文古诗,默写。”
“……”
百天冲刺也不带这么高强度的。
“没有基础就只能这样。”迟应起身倒了杯水,“我花了两三个月才考到现在的成绩,你要花一个多月把基础掌握好,难度应该和我是差不多的,身为万人之上的皇帝,总不能连我这平民老百姓都比不过。”
迟应了解沈妄的性子,所以用了个简单又有效的激将法。
沈妄确实受了点刺激,将迟应塞给他的小学英语单词合集从书堆里抽出来,沉声说:“那肯定……不会比你差的。”
虽说当天晚上沈妄就险些一口气过去了。
…
双休结束,很快到了周一。
沈妄一大早带齐了证件,和迟应一起去的学校,后来迟应去上课,他进了教务处,办理入学手续。
鬼知道系统是怎么做到将沈妄的证件同步在档案库的,而且详细到令人发指:身份证,户口本,中考准考证,录取通知书,一样不落。
并且有一个毫无破绽的转学证明。
教务处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保养的不错,居然没有地中海也没有啤酒肚,拿着沈妄的证件翻看半天,问:“那你两个月没来上课,课程跟得上?”
“无……没事,我在外面补习了。”
教导主任面色沉重地合上户口本:“行,那我现在就安排一下你的班级。”
沈妄轻声问:“可以去九班吗?”
毕竟迟应在九班,同班的话平常补习也方便。
估摸系统给的户口本就沈妄一个人,硬生生给他营造了一个悲惨的身世,导致教导主任对他格外同情:“可以,来,把手续办了。”
同情心下,教务处的办事效率格外高,资料往上传,盖章一个接一个,很快入学手续就办好了。
周围也有人跟着起哄:“哎呀李迁,人不会玩别的游戏,能怎么办啊?”
“就是啊,说他是书呆子,但他成绩也不好啊,听我的,除去第一个字,就是呆子啦。”
沈妄终于出声:“玩不得?”
“肯定是能玩啊,那给我也玩玩呗。”李迁说着就要伸手去抢。
这回沈妄终于做了回击,他挡开李迁的手:“怎么,得寸进尺?”
李迁哼了哼,嚣张又跋扈:“哎,就得寸进尺,你能如何?”
沈妄笑了笑,擡眸和李迁对视:“你猜?”
“呀,我好害怕啊。”李迁将袖子撸起来,故意用手在沈妄面前晃了晃,“你敢打我吗?哈哈哈书呆子,你……”
他的下半句话噎在口中,转为了一声“我靠”。
沈妄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拧住了他的手腕,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反扣住,李迁几乎只感觉到突然的刺痛,连喊都没喊出来,手臂被强行背在身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刚刚还看热闹的混混全愣住了,消消乐正好通关,沈妄顺手点进入下一关,在屏幕的五彩纷呈中低下头,轻轻说:“我再用力一点,你的手腕就要断了,会咯哒一声,特别疼。”
他几乎还带着笑意,随意得好像只是掰了双一次性筷子。李迁瞪大眼,他甚至感觉到手腕正在被撕裂,那人手掌温热,食指在他的腕骨处随着心情时不时点一下,每一次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且愈发强烈,似乎正在彻底撕裂的临界点挣扎。
这简直是凌迟的折磨。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迟哥!”李迁面目狰狞,破了声,“太疼了,迟哥我再也不敢了,你松手松手好不好!”
“嗯。”沈妄立刻收回手,继续玩他的消消乐。
他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神色依旧平淡,将收回的手伸入口袋中,周遭很安静,这些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混混连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氛围中,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在颤。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没控制好力度,险些就真的把这人手腕拧断了。
果然还是不能动手,不然……他会忘记他是迟应。
幸好没过多久,监考老师便抱着一大摞卷子走入考场,他看到安静如鸡的混混群,还纳闷了一下:这些人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几乎没有老师会喜欢最后一个考场的氛围,那老师把人轰出去用金属探测仪随便扫了扫,听广播宣布考试开始后,火速发完卷子,就坐在讲台的凳子上,戴起蓝牙耳机专心致志玩手机,开启可有可无的监考模式。
第一门是语文,沈妄丢到刚刚的情绪,拿到卷子,写上迟应的相关信息,满怀期待地开始看题。
然后他愣住了。
“材……材料阅读是什么。”沈妄拿着笔,看着ABCD四个选项,盯着题干盯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题是什么意思。
于是沈妄扶好眼镜,根据引导开始找材料,被折磨了半个多小时,总算解决完了前六题。
“这玩意不就是找茬么……”
沈妄舒了口气,拂掉卷子上的头发,然而他不知道,后面有更多的惊喜在等他。
“怎么还得分析为什么写这句话啊,人作者开心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关我屁事。”
“……这古文怎么连我都不会?”
“作……作文?我的家乡?”
“……”
沈妄这回彻底没脾气了。
他能写什么?
“我的家乡是皇宫,我每天都在龙床上醒来,然后会有五六个人为我更衣,洗漱完,我整装待发去上朝,要问我的家乡是哪,万里河山都是我的家。”
要是真这么写,精神病院应该是连夜扛着担架来的。
然而噩梦远不止如此。
沈妄连八百字都没憋到,急匆匆交卷,一中午都没缓过神,然后数学考试又开始了。
他颇为疲惫的展开试卷,调整好心态,终于重新拾起信心看向题目。
“……”
这他妈都是什么!
…
“你作文写的什么。”
天色已晚,迟应一如既往待在寝宫批奏折——半个多月过去,他看这些文字已经习惯了许多,只是登基后本就事务繁重,他效率又慢,干脆早早就开始批,省的熬夜。
沈妄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忘了。”
“题目?”
“家乡。”
“……”迟应用笔蘸墨,“你没乱写吧?”
“没有,正常写的。”
“那数学呢?”
“白卷。”
“……”
尽管早有预料,但迟应还是将墨水溅到了桌上。
陛下从未受过如此打击,短短一天时间,沈妄的心态已经从“不过如此我一定可以”变成了“我太难了我觉得我不可以”,迟应没看到都能猜到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居然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也是啊,堂堂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向来是不可一世,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如今被月考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可怜巴巴,还挺惨的。
迟应闷声笑:“怎么会,数学学一晚上就够,语文不用学啊,字你都认识,政史地,不过是背书而已,你都差不多记着了,除了英语,剩下实在简单。”
“……罢了罢了,是朕低估了。”沈妄翻了个身,“月考后就是运动会,忘了和你说,我已经报名了,三千,一千五,还有什么四个四百的。”
“……”
真行,最累的全报上了。
算了,反正不是他跑。
“还有,你电话最近响的很频繁。”沈妄逐渐熟练地上下滑动手机屏幕,“每天都有三四个电话打过来,我接了,无一例外都和什么‘镇场子’有关。”
迟应顿了顿:“你看看手机余额里还有多少钱。”
“两千多。”
迟应一蹙眉:“你干什么了?我穿过去之前余额里起码有五千,你这才一个月都不到,给我花完了?”
“前几天有个人微信找你,要了两千块钱,你给他的备注是‘要债的’,然后我翻了记录,发现他之前找你要钱你也给了,我就也发了。”
迟应默了一阵,拿起又一份奏章开始翻阅,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开口:“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和我说?”
他二人虽然时常挂着联系,但大部分时候其实只开了语音,总是把沈妄那边的画面挂着终归是不太好。他看画面之前都会去先获得沈妄同意,估计沈妄心态已经放宽了,至今还没拒绝过。
沈妄盯着手机屏幕,像之前一样,看到了迟应曾发过去众多的文字里,有单独的一个字——爸。
两人之前对话的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对面的气势汹汹,以及迟应与其说淡然,倒不如说是无奈的心绪。
“忘了。”沈妄淡淡说。
迟应再次被噎:“……你最近省点,不然钱用完了,你就到野外抓老鼠吃去。”
沈妄将手机息屏摆在一旁:“嘁,还能被饿死不成?”
迟应冷笑,语气就像是在嘲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陛下,在我们的世界,没钱,就是活不了。”
“行了,知道,我尽量。”
话音落下,铜镜那边便没了声息,迟应批完最后一本奏折,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半天没动,只百般聊赖地转着毛笔,险些把墨甩出来。
现在钱成了最大问题,抽屉里也没多少现金应急,再这么下去,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不是饿死,就是要在公安局里闷死。
但让皇帝打工显然不大可能,就这近一个月从周遭人对自己毕恭毕敬态度的观察来看,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沈妄绝不是个软蛋货色,指不定性子多傲。
不过迟应没想到的是,贵为九五之尊的沈妄,真真切切有考虑过打工的问题。
然而也仅限于考虑过,还没等他决定好是发传单还是贴小广告,运动会进行曲就足以把他的脑子从头到尾洗一遍。
第一节 课就是张子雯的数学,为了方便讲题,昨天布置的卷子并没有交,迟应昨晚头晕,也没把作业重新做一遍,这会正赶时间能写一点是一点。
他毕竟是踏踏实实考过年级前三的人,只十分钟,他顺手把选择填空的大部分题全做了个遍,连草稿纸都没用。
在讲台上偷窥的张老师几乎是惊了:迟应如果会做题,那之前的作业怎么那么糊弄人?
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广播里令学生头疼的预备铃声开始魔鬼般在教室各个角落萦绕,迟应居然被绕出了困意,把第一道应用题写完,干脆就丝毫不抵抗地摘下眼镜,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
张子雯:“……”
是她多想了。
迟应习惯于一种自护型的睡姿——脑袋窝进左臂臂弯,右手腾出来搭在后颈处,睡得光明正大,毫不掩饰。
不过他没真的闭眼。
试卷放在腿上,张子雯在台上讲解,迟应在一搭没一搭轻轻敲着节拍,在一众因题目太难而唉声叹气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显眼。
迟应高一的时候在学校就是这副好像每天都睡不够的模样,后来沈妄来了,又把迟应顺利进阶成了“一边睡觉一边玩手机”,于是在各科老师眼中,那个高二九班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所谓校草,成绩已经废了。
不过他们倒也不在意——有这么一张脸,哪怕成绩不好,将来应当也是不愁吃喝的。
张子雯也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她讲到最后一道压轴题时,迟应像是刚睡醒似的慢吞吞擡起头,张子雯的视线正好扫过去,视线一对接,她突然注意到,迟应虽然神色懒散,但眼神居然是清明的。
张子雯愣了愣,不过转念一想,哦,快下课了,学生对下课铃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这时候醒了也纯属正常。
但迟应似乎并不止步于下课。
他戴上眼镜,懒洋洋举起手,声音慵懒又沉闷,一字一句却很是清晰:“老师,这个解三角形没必要做三条辅助线,太复杂,一条就够了。”
…
同一时间,皇宫中。
“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沈妄板着脸问,“真的是杨新说的那样,是他自己自投罗网的?”
玄鹤的面色不大好看:“回陛下,确实是他自己回来的。”
“回的哪?”
“皇宫。”
沈妄顿了顿,起身将外袍穿上,冷笑说:“朕倒是没料到,皇宫如今倒成了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了。”
刚刚收到了杨新的消息,说沈寂回来后又自己主动去了牢笼,一举一动诠释着何为神经病。由于前些日子不在,如今沈妄对沈寂也没什么底,想了想,干脆自己去探了场监。
这是宫里最顶级的地牢,只关罪大恶极无恶不赦之人,在这看守的狱卒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沈寂上次就是闷声不响从这越狱,因此杨新这回单独把他隔在了一个大牢里,正对着门,路上有无数狱卒看守,他得把所有人都毒倒才有机会溜走。
但沈寂似乎丝毫不懊恼这待遇,幽深黑暗的牢底,沈寂却一副来散步散累了就坐着歇息的悠闲模样,手中困着一只老鼠,察觉到来人,便漫不经心擡眸,轻笑说:“哥哥怎么想起来看我了?终于明白我对哥哥的好了?”
沈寂将眼神故作无辜,眼角却是上扬的,平添了一丝妩媚,他本就眉清目秀,相貌精致,白皙的脸上残存些血迹,更显得他整个人近乎有种病态的妖异。
这里虽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只有微弱的烛火勉强照明。杨新就跟在沈妄身侧,勉强能看清沈寂的模样。
曾有人大着胆子议论,就穆王爷这张脸,毫不夸张,提着灯笼在这附近几十里地掘地三尺寻个几年,也找不出除陛下以外第二个长得比他好的。
然而他俩默契地垄断了京城女子的审美,可事实上,无论从长相还是行为处事,两人都没点同胞兄弟的自觉。
这俩人都是目无王法的性格,但沈妄行事相对收敛,而沈寂则是无法无天的乖张。
沈妄隔着门,面无表情:“朕以前倒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大的本领。”
沈寂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夸奖,颇为得意:“哈哈,那是自然,不然哥哥以为,为什么我一走,就有刺客来骚扰哥哥了呢?”
沈妄顿了顿,上前两步,带着几分戏谑说:“哦?你的意思就是,是你在保护我?”
“哥哥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不过事实如此,我对哥哥可是一心一意的。”沈寂慢吞吞站起来,逐步靠近沈妄,笑意不减,“若是我想杀了哥哥,之前就杀了,哥哥可就没机会在这跟我说话喽。”
“哦?”沈妄眼中划过一丝森寒,“竟是如此?”
杨新几乎只察觉到眼前剑光一闪,再一定睛,沈妄居然用剑尖对准了沈寂的脖子,只一擡手就可以当场捅个血窟窿。
老鼠发出惊恐的吱吱声,没有一个狱卒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格外扎耳,牢房中的阴森气息几乎要渗出来,衬的此时的沈妄格外可怕。
当代宣尧皇帝从不是个心软的人,杨新不得不觉得陛下是真的一念之间就会让他的孪生弟弟人头落地。
作为陪伴陛下长大的人,他从来没感觉错,沈妄相对收敛,不代表他本身是个收敛的人,但凡外头那层皮剥开,这俩兄弟的本质就是大差不离的乖戾。
脖子上架着把泛着冷冷青光的利刃,沈寂却没躲,甚至全然不在意地轻笑着用食指轻轻拨开沈妄的剑:“几年前我救过哥哥的命,所以我知道哥哥不会杀我,何必做这个样子呢?吓唬我又吓唬不了,别脏了自己的剑。”
就在这时,捂在衣襟里的铜镜微微发烫,像是有了动静,沈妄顿了顿,不由自主想到迟应那张脸,一时竟平静了些许。
可他没想到,他才刚刚准备起步离开,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而那边的迟应刚从张子雯的办公室回来没多久,正好打了上课铃,一回座位就看到桌肚里的铜镜居然在发着微弱的红光,他以为是沈妄的联系,才把地理书抽出来放在桌上,伸手准备碰镜面,然后,眼前又黑了。
第二节 下课的时候有个大课间,由于外面突然下毛毛雨就没有出去跑操,迟应和其他人一样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听到了张子雯的声音:“同学们,有一个新来的男生转来我们班了,大家先醒一醒啊。”
迟应一个激灵,睡意顿消,一擡头就看到沈妄由张子雯从门口领进来,门外很多被惊动的其他班学生都扒在窗台上围观,又不敢大声喧哗,只有阵阵的窸窸窣窣。
这速度也忒快了。
迟应赞叹两声后,又趴回去继续闭目养神。
大课间很多人都在补觉,被吵醒之后全是带着怨气从桌子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话噎在嗓子眼将出未出,然而愤怒地刚一睁眼,就陡然看到讲台上杵了个精神焕发的帅哥,一时都愣住了。
有人小声在说“卧槽”。
沈妄被一大堆女生盯着看,一时也有些尴尬,毕竟小女生的心思都是单纯的,不像后宫嫔妃那样勾心斗角,如今非皇帝之身,沈妄也不能甩脸色,只能故作平淡地打破沉寂。
“我叫沈妄,从今往后……和大家就是同学了。”
又沉默了几秒后,也不知谁带的头,班里突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
谁不愿意和帅哥美女同班?
只是沈妄带来的压迫太强,又或者说,视觉效果实在过于震撼,导致刚刚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班上四十九个同学,加上你正好五十,不过暂时也没多的桌子了。”张子雯的视线投向后方靠窗的拐角处,神色有些犹豫,“那里……还有一个空位,不过那位同学的性子不太好相处,我和他商量一下吧。”
被暗中点名的迟应慢悠悠直起身,戴上眼镜,满脸淡然地托着腮。
由于理了个头发,今早迟应来到班级后也有一波小轰动,不过没现在这么激烈而已,由此可见,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目光的焦点又从沈妄变成了迟应,这么一转换,又有了新的讨论。
有女生在小声喃喃:“班长,你说迟应……和新来的这个小哥哥,他们谁更好看啊?”
班长余清也压低声音:“都好看!但我还是更喜欢迟呆呆那种类型,高冷校草谁不爱啊!”
迟呆呆……
沈妄听力极好,捕捉到了这个可爱的称呼,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更引得一阵小躁动。
“哇,他笑起来好甜啊!我还以为他也是高冷型的!”
“哪那么多高冷,但我总觉得他不好惹,不知道为啥,看他总有点瘆得慌,你看他还留头长发!像好学生样子吗。”
“切,你看帅哥都瘆得慌。”
张子雯轻咳两声,制止了这肆无忌惮的早恋危机,正准备去劝解迟应,却没想到迟应率先说话。
“就坐我这吧,我无所谓。”
张子雯没想到他居然不用劝就解决了,舒了口气,生怕迟应反悔似的,连忙把沈妄安排到这个座位。
还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不要受迟应的影响,要好好学习,这次月考等他一展风采。
两百分的沈妄:“……”
不好好学习的年级第三迟应:“……”
“还有啊,你这个头发,都拖了十几公分了。”张子雯盯着沈妄用皮筋扎起来的小揪揪,“有空去剪了,不然违反校规。”
迟应早就为此准备好了措辞,由沈妄同学亲口叙述:“抱歉老师,留长发,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也是我唯一记得的我爸妈跟我说过的话,我不能违反。”
张子雯:“……”
这怎么直接就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面对突然抛出来的亲情线,张子雯只能退让:“好吧,我回头和教导处说一声,你下午来早点,把书本领了,以及身高告诉我,我去给你拿校服。”
沈妄顿了顿:“我不知道我身高。”
“……”
“我回去量吧。”
“呃。”张子雯点头,“行,哎哎哎,你们别看了,好好上课!看帅哥能让你们多考十分吗?都给我转回去。”
沈妄:“……”
真可怕,怪不得迟应不愿意打扮,太可怕了。
他又看向身侧的迟应,他又开始趴着睡觉了,一点没反应自己多了个同桌。
“……”
稀罕!
九班新来了个特帅的转学生,并且和校草做了同桌,这个消息很快散布开来,在枯燥无味的高中校园生活里显得格外激动人心。
中午放学的时候,班级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有不少人想来要微信,扰得迟应面色不大好看,沈妄在一旁手足无措,也很迷惘。
“怎么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开放了?我一直以为只送书信。”
“因为你是新来的。”迟应懒洋洋偏过头,冷冷扫视窗外叽叽喳喳的一堆人,喧闹声立刻小了些,“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高个女生从人群中挤出来,颇为爽朗地招手:“小哥哥,要不要加个微信?不加会后悔哦。”
“哇这是不是三班那个体育生,叫王焱的,好像还有个外号叫阎王,敢和杜巷掰的女汉子,她这是来强抢的吧!”有人小声嘀咕。
听清私语的沈妄嗤笑一声,强抢?他不愿意做的事,还有人能强迫他吗?
除了学习。
娇纵的皇帝陛下刚准备嘲讽几句,却听得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聒噪,走了。”
迟应突然起身,拎着书包往门外走,气势汹汹,硬生生从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沈妄顿了顿,干脆也快步跟上,名叫王焱的女生一急,立刻冲到前面想把沈妄拦住。
迟应却像背后长眼似的忽然转身,伸出手臂将沈妄拦在身侧,整个人挡在沈妄面前,懒散又冷漠:“走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ps:现实中中途入学是比较麻烦的哈,处理也没这么快,户籍问题下一章会说
划重点:本文架空,虽然大部分和现实差不多,但会有设定和现实世界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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