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1/2)
七十二
“什么!”梅洵雪那双眸子难得起了波澜。
“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不可能吧……”
“这就要问你兄长了,不过他似乎也没发现,我是看你们兄弟二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村长将那一袋钱塞到梅洵雪怀中,“你且收着,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怎么可能?
戚夕,有孕了?
哈!
连戚夕自己都没有发现吗?戚夕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了解吗?
梅洵雪心跳地格外快,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连出门的时候都差点摔倒。
戚夕在门口往手里哈着气,看见梅洵雪摇摇晃晃地模样差点还以为他又喝酒了,长腿一跨扶住梅洵雪的肩膀,“怎么了,村长偷偷把你喊进去喝上了?”
梅洵雪的脸蛋红扑扑的,脚步就好像是放空一样。
看向戚夕的眼神灼热,他舔了舔嘴角伸手揽过男人,带着甜果香气的两瓣唇贴上,戚夕的眼神躲闪,看向四周无人,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梅洵雪亲的很突然,又笨拙,一点都不像此前想把他嘴巴都咬下来的阵仗,连戚夕都有些沉醉其中。
等到两人的脸都浮上一层绯红,梅洵雪才顶着张羞涩不已的脸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梅洵雪实在是有些太难以置信了,以至于他的脑子压根转不过来。
没有人教过他、也没有画本上写过这个桥段的时候他要怎么做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心情。
但,这比他以往任何时候心跳地更快,飞升是这种感觉吗?
梅洵雪没经历过,但他感觉是这样的。
虽然知道男人也能生孩子,但——
这是戚夕啊。
不是别人。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戚夕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也没有发现戚夕的异样。
啊,那前几天……他还生气压着戚夕,全然不顾戚夕的哭喊,不知道宝宝会不会有影响啊。
“你怎么、怎么突然。”戚夕的声音很低,不好意思极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看见,“这是在外边。”
“就是很开心,想亲你不行吗?”梅洵雪笑嘻嘻地凑上来,眉眼弯的几乎和上弦月一样,连带着脸庞都好似变得稚嫩了几分。
戚夕捂着嘴巴轻咳一声,将脸颊上飞起的霞红遮掩着,他眼瞧着村长家拉起了灯,拉着梅洵雪支支吾吾道:“快走吧。”
“嗯。”梅洵雪重重点头。
太奇怪了,太反常了,一点都不像梅洵雪。
回去的路上戚夕偷偷侧头看着梅洵雪,觉得他现在看起来还是比之前可爱多了。
一点都不像之前……固执偏执的像个疯子。
“偷看我做什么?”梅洵雪敏锐察觉到戚夕的目光,停下脚步看向男人,“是觉得我很好看吗?”
“你一直都很可爱啊,除了当时被捡回来的时候。”
“戚夕!”
“算了,现在不和你计较。”一想到村长说的话,梅洵雪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耳朵又重新烫起来了。
他今天走的格外慢,手也不安分,从戚夕的腰侧像是无意之间又挪到了小腹处。
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莫不是村长在骗他了。
怀孕的人不是就会像那些女子一样小腹微隆起吗?然后还会有一些孕期的不适反应……可是瞧着戚夕这些天的样子,除了格外嗜睡以外,并没有其他表现啊?
“戚夕,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稍微胖了点?”
戚夕疑惑地嗯了一声,“没有啊,我还觉得瘦了点呢。”
梅洵雪眼下红云褪去,故作轻松道:“这样啊……”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村长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
先不告诉戚夕了吧。
-
入夜,偶会听得几声狐貍的嗷叫,如同鬼魅低语,时不时传来戚戚沥沥的风声刮擦着老旧的窗户纸。
天清月朗,还未归家的孩子放着炮仗,噗呲噗呲的声响和穿透湛蓝天际的焰火不由让梅洵雪想起当年在王家村里看的第一场焰火表演,恍若隔年一般,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趴在戚夕肩头的孩子,甚至连说话都成问题。
是戚夕背着他一步一步,将他从死亡的边缘里拉了回来,仿佛是宿命一般,他如同寄生在树木边缘的藤蔓,汲取着戚夕的养分……
他们二人将屋子打扫了干净,一尘不染。
“又过年了啊。小宝,这是我和你过得第二个新年呢。”戚夕他好似惋惜,却又好似喜悦叫人有些琢磨不透。可仔细想来,明明相识相知的年岁已有五载,可真正相处的日子却又那么短暂。
“是啊,真慢。”梅洵雪比划了一下个子,从戚夕的腰再到戚夕的肩膀,他不管如何生长,都比戚夕矮上那么一点,“长得真慢。”他又重新念了一句。
“嗯?”
戚夕有些疑惑地握住梅洵雪的手,“这是在做什么?”
“戚夕,你这是吃什么长那么高的……”他小声咕哝着,倒是对自己的身高有许多的不满来了。
之前因为修成剑心年岁尚早,停留在十七岁那年就算了,现在又算什么呢……他怎么身量就和此前的一模一样,多年都未曾变动了。
这不合理。
不过两人的孩子……应该会中和一下他和戚夕的身量,啊——
那到时候要是长得像戚夕可怎么办呀,都说了,女儿像爹,要是个可爱的女娃就好了。
男孩子太皮了,到时候可能还会烦着戚夕也说不定呢,不过那时候他应该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梅洵雪一想到以后一家三口的场景,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压抑不住。
他孩子每年的生辰都要好好过、认真过,不能敷衍了事也不能不让人记住。
对了,到时候在梅花树下埋下一坛当年新酿好的梅脯酒,等到他们成家立业的时候再挖出来,宴请八方才好。
“戚夕,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啊。”
“你怎么突然那么问起。”
“就问一下呗。”
戚夕倒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女孩子吧。”
“这样啊。”梅洵雪煞有介事地附和了一声,嗯,女孩好,比较像他,那到时候必定是生得极美的,不过要是也继承了他的脾气的话那就糟糕了,但要是像戚夕一般是个滥好人也不好……如此说来,还不如似他一样呢。
“那你呢?”戚夕反问。
“只是是你——”梅洵雪差点直接说出来,只要是你生得都喜欢,“咳,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我喜欢的。”戚夕抿嘴笑了一声,一双圆眼半弯着,仿佛能容纳万千的星子。
“对。”
随着此起彼伏的炮仗声,这个藏在深山里头的小村落迎来了他的又一个新年。
戚夕扭过头看向打着哈欠的梅洵雪,想将挡在他眼前的碎发别在耳后的时候,手腕却被梅洵雪死死捏紧了,他的眼神略带迷蒙,湿漉漉地看向戚夕,眼皮却好似睁不开那样,“小宝,新年快乐。”
梅洵雪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歪着脑袋看向戚夕,露出四颗犬齿,笑得似乎很开心:“新年快乐,戚夕。”
“明明没有喝酒,怎么感觉你还有点醉醺醺的。”戚夕叨咕一声,不过熬了一宿,困意袭来,他将点了一夜的灯尽数熄灭,滚烫烛油因为不小心撒在手背上,凝结成的形状还有点像花。戚夕却是猛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潮期是有多久没来了呢?
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大夫看看了。
虽然他的身子和一般的哥儿不太一样,但每次潮期还是很固定的,这次推迟了那么久,该不会和梅洵雪说的那只蛊虫有关系吧。
说起那个蛊,戚夕还有些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这个梅洵雪究竟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蛊,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小宝说的那么玄乎,甚至连他自己的记忆都能被传递过去。
这世上当真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吗?
罢了,连梅洵雪都能一夜长大,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怪物一般的存在。
那种被赤裸看光的感觉叫戚夕感到害怕,毫无隐私,甚至连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都被梅洵雪以一种极为平淡的方式说出来的时候,戚夕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逃离、想要躲避……他宁可让梅洵雪掐死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面对这个他无法改变的现状。
他像报复一样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虽然在系统声响起的时候戚夕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天命之子,压根不是谢长荔。
而是他捡来的梅洵雪。
多可笑,谢长荔基本都要将复仇戏码之中的buff叠满了,功勋世家一朝灭门,家中独子幸免于难,长相貌美心肠狠辣却又聪明果决,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就是这样的设定,都不过天降的天命之子。
多么可笑,一开始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谢长荔为什么一定执著地和梅洵雪讨好关系,现在想来也很简单,压根就没什么严丝合缝的逻辑线,只是因为梅洵雪是主角是天道选中的天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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