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降临（2/2）

祁止言开口，打断了她。

“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其实这些你不喜欢的事情都可以不用记得。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很重要，必须得跟你确认一下。”

“除了你之外，我没跟任何人谈过恋爱，搞过暧昧。我没有任何前女友。”

“……”

徐邀星咽了下口水。

“我会很努力地去当你最好的男朋友，去猜你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祁止言又说，“但是我可能没那么聪明，所以有的时候，还拜托你给点提示。”

“如果有什么事，我真的猜不到的话。”

“你给我透个题，好不好？”

“……”徐邀星猝然擡手将摄像头往下挪了点，避免它将自己的眼眶圈进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冲上鼻尖的那阵酸涩给压了下去，小声道：“……好。”

祁止言在那头凝视了她几秒，似乎终于放下心来。

很轻地勾了下唇角。

电话打了好几分钟了，徐邀星的头发一直裹着，祁止言便盯着她把头发吹完，认认真真地欣赏她梳顺头发，精简护肤，站起身拉伸。他唇畔笑意未减。

等自己手头的闹钟忽然响起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手表。

徐邀星善解人意道：“你先继续上班吧，等工作做完了再聊天。”

祁止言扫了眼手边的文件，也“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件别的事：

“对了，过两天是我外公的忌日。他老人家去世二十周年了，我们想给他翻新修葺一下陵园。所以我可能跟外婆……还有我爸妈他们一块，回一趟苏泽，待几天。”

徐邀星“啊”了一声，听到祁止言提外婆，所以情不自禁地怔了怔。

她记得，自己高二时，曾远远地见过祁止言的外婆一次。

那天刚好是清明节前一天，学校给众人放了半天假。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离开，就发现祁止言接了通电话之后，脸色忽然变得不太好。

徐邀星问了之后才知道，他外婆今天上午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忽然发了烧，这会人已经到了急诊。

祁止言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跟外婆的关系有多么亲厚，但徐邀星能看出来他的紧张。所以赶快催促他去医院。等到傍晚时，还骑着自己的小电驴，从饭店里拎了一份文火慢炖的鸡汤，用保温盒装好给他送过去。

东西送到，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她就识趣地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祁止言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到了医院大厅。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那时她有点不解，又有点讪讪，“你赶快去陪外婆吧，我自己骑车来的，马上就走了。”

她转过身，鼻尖差点撞进祁止言的胸膛。

高挑俊逸的少年低着头，垂着眼，过了好半晌才开口：“你觉得，平常不出现，只有这种时候才冒出来的关心，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他的话说的有些含糊，徐邀星只以为他是嘲讽自己。

所以她眨了眨眼，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其实，在我看来，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首先，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会能出来照顾关心，就已经超越很多人了，”她想了想继续道，“而且，大家都是人，都有不足的地方。如果能因为这件事，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关心不足，照顾太少，那就已经很好了呀！”

祁止言安静了一会，又说：“如果还是不行呢？”

“……”

这是什么问题？

祁止言难道还在怀疑自己吗？

徐邀星有点迷茫，但她毕竟语文常年一百三十五分，所以还是好脾气地措辞：

“唔……那你就要，更努力一点呀。”

两人刚好走到医院大厅外，那会天已经暗了下来，成了深刻而瑰丽的蓝。一弯月亮爬上枝头，冷空气侵入肺腑。

祁止言听到她的话，似乎愣在了原地。

少年的瞳孔映着女孩的身影，光晕朦胧。

“这个人对你重要吗？肯定重要对不对，”徐邀星仰着脸，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你不想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后悔，不想失去，那就要自己主动一点。”

少年目光一挪不挪地望着她。

“我知道这肯定很难，你可能以前也尝试了，但还是没办法做得到，那也没关系，不要苛责自己。”

她被看得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稍微偏了偏脸，没看到祁止言的目光。

只是轻轻地将最后一句话补全：

“……你能努力，能踏出第一步，就已经很棒了。”

……

那个时候祁止言似乎还没怎么明白该怎么跟外婆相处，现在看上去倒是已经如鱼得水了。

看起来那时候说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嘛。

徐邀星回过神，明了似的点头：“这是大事，该回去，而且刚好能陪陪家人……不过，要待多久？”

祁止言顿了下，还是开口。

“可能要待到十二号。”

毕竟是外公忌日的这种大事，而且跟父母外婆都待在一块，肯定是要多待几天，如果可以的话，一块把生日庆祝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徐邀星似乎是不能跟他一块了。

徐邀星眨了眨眼，没忍住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