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2/2）

“有劳。”辛临领了侍卫们离开。赵舒踏入苑内，发现辛临还算利落，东西皆未有彻底翻乱的痕迹。

赵舒默默关上每个小苑的门，再阖上大门，冲铁门深鞠躬，方离去。盛极一时的薛府和薛掌印，从此在历史上落下了帷幕。

萧清鹤是在翰林院当值期间听闻望月楼消息的，听商安楠说完，笔墨在宣纸上洒下一道长痕。

商安楠未察觉到萧清鹤的变化，嘴巴动个不停：“那望月楼楼主一向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真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心动。能当军师的话，对这女子的计谋可谓变相高度认可了。”

“你这番言论，几时听闻的？”萧清鹤警惕心四起。

商安楠回忆道：“昨日晌午，茶楼传出来的，如今坊间已全部知晓。甚至有人大胆猜测，这军师会不会就是薛掌印。”

“也有可能，望月楼希望百姓误以为是昔日的薛掌印。”萧清鹤眸色一暗，他是充分信任薛晴羽的，那么问题定出在望月楼上。依照上次薛晴羽和他一起捉拿鬼师傅的样子，不难判断，薛晴羽和楼主认识。

商安楠点头：“有道理，圣上下令把薛府查封了，又将薛掌印的亲信放在你眼皮子底下，足以说明，对这薛掌印是恨之入骨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我倒是建议你先管好自己，快新年了，可有替清漪挑选好礼物？”萧清鹤一下子戳中商安楠痛处，这才让后者闭上嘴。

下了课，萧清鹤飞也似的赶回家。萧清漪一早收拾了干净小苑，给赵舒住下。待萧清鹤进门，就见赵舒在帮着打扫院落。

“赵公公，今日辛统领去过了？”

“嗯。”赵舒点点头，压低声音，“圣上在找薛家印信，此外，在杭州的朱效飞鸽传书过来，说劫狱事出突然，掌印似乎并不知情。朱效仍潜伏官府，据说官府准备趁望月楼举办婚礼之际，一锅端，他会借机看新娘是否是掌印。”

萧清鹤皱眉：“这世上岂会有这般多巧合，我就怕她被望月楼软禁，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而且，这望月楼楼主，为什么非要迎娶她？”

“怕是钱星玥，当初的吟月楼，便是他一手创办。后来听掌印无意间提及，望月楼和吟月楼如出一辙。”赵舒分析，“况且，在薛府时，钱公子待掌印就颇为不同。”

这女人，怎么一蒙难，出手相助的皆是男人，还真是有魅力。萧清鹤双手握紧，在心里将薛晴羽骂了几个轮回，什么词句都用上了。

“阿秋——”薛晴羽正在品尝各式点心，一个喷嚏出来，芝麻如数吹到了对面的钱星玥脸上。

钱星玥本闭着眼睛在假寐，被冒犯到，眉头一皱，睁眼却无滔天愤怒，看着薛晴羽的眼神满是温情。

“愣着干嘛？还不替我擦擦。”

钱星玥是薛晴羽穿书以来遇到的最阴晴不定的男人，为放松钱星玥的警惕，薛晴羽这几日都很乖巧。不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就是被阿杏带着去看望钱楚氏。

故此，当钱星玥提出如此亲昵的要求，薛晴羽未有犹疑，起身来到钱星玥身侧，用绣着梨花的帕子轻轻擦拭钱星玥的脸。

钱星玥蓦的握住薛晴羽的手腕，一双丹凤眼微眯：“其实，你也可以考虑看看，是否要假戏真做。”

薛晴羽直言不讳：“你既在京中有探子，不知探听消息有多仔细。我可是若干夜晚，皆宿在萧府。”

钱星玥闻言，眸子一暗，推开薛晴羽起身：“婚礼就定于除夕之夜，你做好准备。”

钱星玥一离去，阿杏便捧着三身喜袍进来。

“军师，杭州凌家一向是织造第一，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风格，便和凌家伙计说了您的大概身形和相貌。伙计说，这三种款式皆是时下最流行的。”

薛晴羽无精打采翻了下嫁衣，却发现最而梨花纹样的针脚，十分眼熟。

“我也猜军师最喜欢这件，楼主说，军师最喜欢梨花了。”

薛晴羽不动声色取了第三件嫁衣，站在铜镜前比划：“绣娘到底未贴身测量我身形，这嫁衣美则美矣，细节却多有不适。比如，这衣领松了些，袖口又紧了些，给你穿倒是合适。”

阿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军师折煞我了！”

“我说真的，可否让我同绣娘见一面，改一改针脚和尺寸？”

阿杏面露难色：“这……我会告知楼主军师的想法，若楼主同意，便蒙上军师的眼睛，带军师出去。”

“有劳了，或者我不出去，让绣娘进来，也可以。”薛晴羽看着阿杏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底衍生出一丝算计。

“非望月楼之人，进望月楼只有死路。”阿杏说完，福了福身，出门传递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