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2)
第 67 章
韩聿双臂收紧,从背后将武贞锦严丝合缝的揽在怀中,武贞锦被他这般举动吓得匆忙向后躲去,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怕他做出什么僭越之事。
武贞锦惊慌的低声呵斥:“韩聿,你疯了?快松开我!”
韩聿听武贞锦唤他姓名,心满意足的用手钳制住她细弱的双腕,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凑近她的耳畔,语气近似哀求:“让我抱抱你。跌落山涧那晚,整夜泡在寒冷彻骨的潭水之中,时刻幻想你在我怀中,才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溺毙深潭。”
听到韩聿主动提起此事,武贞锦才慢慢停止挣扎,倚靠在他的胸膛之中,想到身后强劲有力的心脏曾经险些停止跳动,她便再也无法挣脱他的纠缠。若那一夜他耗尽精力,选择放弃,是不是他们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韩聿知道她心中有他,只是她身居此位,万千枷锁缚身,早已无法与他坦然相对。
他更深知他们二人之间横亘的不止是身份,还有她守护万民的决心,以及誓要整肃朝野上下的恒心,甚至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还会生出再进一步的野心。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复仇的小姑娘,她是肩负一国重任的太皇太后;而他亦不是当年那个惶恐度日的皇子,也需要肩负起摄政王的重担,为她排忧解难。
即使深知他的情爱早已敌不过这些事情在她心中的重量,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守着她、陪着她,他愿意成为她对抗世间不公的利刃,也愿意成为被她利用的工具。他发誓,只要她需要他一日,就会在她身边守上一日,直到生命的终结。
而他想要的不多,他只想偶尔能拥她入怀,安静的说说话。
哪怕见不得光也好,被万民唾弃也罢,他都不在乎。
韩聿松开武贞锦的手腕,她的手腕却依旧悬在半空,似是入神一般,见她的反应,韩聿便知她亦十分珍惜这片刻相拥的时光,不忍打断。
清风朗月,一对爱侣纵情相拥,韩聿的声音很轻,似是怕搅了旁人清梦:“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做出些龌龊事。我只想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武贞锦沉默着,缓缓闭上眼眸,卸去周身气力,全身心的倚靠在韩聿怀中。
就这样吧,沉沦片刻,不问来日。
深夜,武贞锦躺在床榻之上辗转难眠,韩聿则安分的睡在窄小的软榻之上。武贞锦本想哄他离开,以免白日他自凤栖宫中出去,引人侧目。
可韩聿却死活不从,偏要赖在她窄小的软榻上不肯起身,武贞锦拿他没办法,只得嘱咐他明日一早悄悄离开,莫要引宫人察觉。
许久不曾共处一室,两人都难以入眠,韩聿见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转身望向床帐隐约露出的人影,主动挑起话头:“账本拿到,你准备如何处置户部官员?”
武贞锦反应极快,语气冷硬,似是早就藏着怒火:“账本一出,吕显死罪难逃,抄没家产,族中男女老幼,皆罚没为奴。所有牵扯其中的官员,我均要一网打尽。一帮蛀虫,死不足惜。”
韩聿见武贞锦有些怒气上头,行事也是格外激进狠绝,只得却从中阻拦:“万万不可,水至清则无鱼。这些老油条都浸淫官场多年,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中央与地方相互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你全面开战,只怕百官心生恐惧,难保不会有人狗急跳墙,做出些无可挽回之事。届时举国上下的官场体系崩溃,只怕短时间内很难继续运转。”
武贞锦何尝不知这样做有多大风险,可现下百官奢靡享乐、不问政事、拉帮结派,一味延续先帝的糜烂做派,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守护士绅阶级的利益,联合起来处处阻碍她尝试推行新政。
先帝在世时百姓何等困苦,官员如何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她都曾亲眼所见,文字狱害死了多少毫无根基的读书人,军队养着一群提笼架鸟、眠花宿柳的败家子。长此以往,只怕国之不国,被邻国侵略、吞并,也是早晚的事。
“我可以等,也可以忍耐。可日日痛苦死去、饿到易子而食的百姓,他们如何等得起?”
韩聿不是不知如今胥朝上下内忧外患、千疮百孔,亟待建立新的秩序。可若是她太过冒进,只怕士绅阶级揭竿而起,另立新君,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如今空有抱负,却缺少掌控全局的能力。任重而道远,她仍需历练。
“一招不慎,满盘皆属。”韩聿悠悠开口,“我何尝不知黎民疾苦,可若他们另立新君,你如何应对?你如今在朝中没有心腹,军队更是不受你掌控,何谈一网打尽?帝王威严从不是稳坐高台,而是要有能对抗所有人的能力。背后空无一人的君王,只是个笑话,是受人摆布的傀儡。你若不能自保,何谈推行新政,一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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