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2/2)
武贞锦微微蹙眉,厉声呵斥:“摄政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韩聿不屑的望着那个鹌鹑一般躲在女人身后的新君,勾唇一笑:“陛下,臣有话要和她说。”
韩元臣见皇叔眉眼冷冽,眼中的狠意毫不遮掩,犹豫片刻,终是弃皇祖母而逃,他屁滚尿流的从最远处跑走,连头都不曾回过一次。
韩聿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费劲心思也要守护的孩子。”
“那又如何?是我心甘情愿,根本无需他的回报。”
韩聿自腰间解下佩剑,懒散的坐进她常躺的软榻之上,脸上的神情微微泛苦:“太皇太后当真无私,儿臣拜服。只是母后好狠的心,为何对儿臣就要恩怨分明,就要锱铢必较呢?”
武贞锦知晓他心中有怨,可这样趁醉装疯,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他这般轻狂,深夜闯殿,只会招致无数流言蜚语。
“你醉了。”
韩聿仰靠在软榻上,痛苦的扯开衣领,连脖子下的肌肤都泛着粉红,明显已经酩酊大醉,却还是不依不饶。
“你为什么总说我醉了呢?我没醉,此刻的我无比清醒。是你醉了,醉的黑白不分,醉的失去自我。”
见武贞锦闭口不言,韩聿壮着胆子起身,擡手将她揽在怀中,不顾她剧烈的挣扎,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话。
他双眼含泪,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母后,您为何不问问我,是如何在战场之中活下来的?”
武贞锦不再挣扎,痛苦的闭上眼睛,韩聿最懂她,也知晓如何刺她,会让她更痛。
没错,是她舍弃了他,是她亲自盖上玺印将他送上战场,让他九死一生。是她亏欠了他,她无可辩驳。
韩聿紧紧抱着武贞锦,不肯留下丝毫缝隙,他嗅着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她娇柔的曲线紧紧贴合着他的身躯,他们似乎天生就该融为一体,永不离分。
见武贞锦沉默不语,韩聿紧接着说道:“母后,为何一定要舍弃我?”
听到“舍弃”二字,武贞锦霎时清醒过来,趁韩聿重心不稳,一把将他推开,远离了他的怀抱,韩聿不肯依,想再次伸手将她拽回自己的怀中,却被武贞锦出言制止。
“因为舍弃你,是我那时唯一能做的事。韩聿,别再装疯卖傻。你我心知肚,我们从不是永远的盟友,就如你我今日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时一样,你我之间,利益和权势之争,才是最无法割舍的事。”
韩聿皱着眉头,嘴巴委屈的闭紧,今夜饮下的两坛梅花酒让他的思路混乱、头痛欲裂,可他知道,她说得不对,他们之间没有这般不堪,绝不会只有争斗。他甩了甩头,试图唤回思绪,忍不住开口辩解:“不对......”
武贞锦却接着说道:“韩聿,你在皇宫十年,这十年来你见过多少尔虞我诈、倾轧厮杀,还不能清醒吗?感情之于你我,不过笑谈。日后,你我恪守本分,莫要再这般荒唐。”
武贞锦说完这些,早已支撑不住,落荒而逃。
韩聿则站在原地失魂落魄,许久才颓唐的躺倒在软榻之上,用手背挡住湿润的眼眶:“我才不在乎那些,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肯相信......”
赤玖赶走所有宫人,独自守在寝殿外踱步,见自家小姐从寝殿出来,忙上前询问:“摄政王可伤了您?”
武贞锦情绪低落,不发一言,径直朝偏殿走去,进了偏殿,她反复回想今夜情景,不禁悲从中来,他韩聿委屈,她又何尝不委屈。可是他们二人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早已无法回头。
赤玖慌张的擡手为小姐拭泪,小心宽慰:“小姐,您别哭了。都怪摄政王醉酒闹事,他总是平白来招惹您。您是他的母后,下次他再来闹事,您一声令下,奴婢就拿扫帚将他打出去!”
武贞锦被赤玖这般卖力的表演逗笑,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赤玖见自家小姐从梨花带雨到破涕为笑,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您笑起来真好看。”
武贞锦倚在赤玖怀中,擦干眼泪,终是放心不下寝殿内的韩聿:“夜里找人看顾他些,莫要让他被秽物堵住咽喉。”
赤玖埋怨道:“小姐,您总是心软。”
“明早再给他准备一盅醒酒汤,省得他满身酒气去上朝,平白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