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武贞锦见气氛不佳,解围道:“哎呀,我这一局恐怕又要输了。不知公子棋艺如何?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武贞锦开口,韩聿自然承情,赶忙走上前去,坐在矮榻边缘,仔细参看了眼前的棋局,擡眼见繁灯大师没有不愿之意,这才替武贞锦落下一子。
武贞锦本就是为了帮韩聿与繁灯大师拉近距离,没有设想过他棋艺高超,能与繁灯大师一战。可不成想,他竟当真棋高一着,险胜大师半子。
“叔父......不,繁灯大师,我一直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从未在您在对弈中讨到过半分好处,今日能看您输上这一局,我当真是心中快慰。”说罢,武贞锦兴奋的拽着韩聿的袖子,央他再来一局。
“你呀,这么大了,还这般孩子气。”
虽然嘴上说着武贞锦“孩子气”,可是繁灯大师依然顺了她的心意,重新摆上一局,只为能让她开怀一笑。
韩聿的右手袖子一直被望着棋局入神的武贞锦牵着,他随手用左手将枣木围棋罐搬到顺手的位置,改用左手对弈。
繁灯大师将一切看在眼中,再望向韩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寻。
几局下来,各有输赢,繁灯大师甚是欣慰:“公子年纪虽轻,却棋艺高超,想必师承名家。”
韩聿恭敬回道:“大师谬赞,晚辈并无师承,只是偶尔通过棋谱学习,能有幸得大师指教,是晚辈的福分。”
自繁灯大师房内出来,武贞锦与韩聿并排走在回程的小路上,一路上时常有下了晚课的小和尚出没和他们行礼,他们二人一一还礼,往来之人众多,他们竟然没能得空说上两句话。
直到临近禅房附近,韩聿才寻到机会与武贞锦搭话:“不知姑娘为何要收集梅花花瓣?”
武贞锦今日整个人都十分松弛,心情也舒畅,回话时的声音自然格外动人:“我表哥今年夏天就要成婚了,我未过门的嫂嫂是我的闺中密友,她最喜欢梅花酒,我想亲自酿一些,待他们成婚那日,送给他们做贺礼。”
韩聿痴痴望着武贞锦恬静的笑容出神,不自觉问道:“昨日收集梅花,我尚且算得上出了一份薄力,不知届时可否跟姑娘讨上一坛梅花酒喝?”
“一坛酒而已,贞锦自然舍得。”武贞锦望着落日余晖,眸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只是不知那时,公子还愿不愿意与我同桌共饮。”
韩聿时常看不透眼前的武姑娘,她明明年纪轻轻,却似有看尽千帆的老成与沧桑:“不过短短数月,能有什么变化。只待梅花酒启封之日,姑娘只管派人捎信来,届时你我不醉不归!”
似是被韩聿此刻的飒爽感染,武贞锦难得畅快应承:“好,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陈绪礼一大早便带着两大车的东西赶到了寒山寺,趁着武贞锦去参加法事的功夫,将她住的那间空荡荡的禅房装饰一新。
武贞锦一回房,便看见一众丫鬟将她在陈家用惯的物件往禅房搬,看这架势,她就知道表哥又被家中长辈吩咐,前来想办法磨她回去。
“表哥,您这是想让我日后常住在寒山寺吗?”
陈绪礼许久不见表妹,思念得紧,赶忙上前查看:“快让表哥看看你怎么样了。瘦了,也晒黑了。这才住了半个月,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武贞锦笑闹着将陈绪礼推开:“又说笑,哪有你说得这般严重。反倒是你,怎么累瘦了这么多?”
陈绪礼心疼表妹,赶忙将她迎进屋,擡手示意下人看茶,又命人屏退左右:“这不趁着还没开春,父亲母亲想让我接触一下庄子上的生意,将我赶到城郊的庄子上历练。要不是老祖宗惦念你,说什么都要让我来瞧瞧你,我还指不定得呆到哪一日呢。”
“老祖宗可好?舅父舅母可好?”
“好着呢,都好的不得了,就是很想你。”
“繁灯大师的身体如何?可见好转?”
“叔父他......并无起色,只怕……”
武贞锦想到叔父的身体每况愈下,便越发愁眉不展。
陈绪礼越发心疼表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拍着肩膀安慰。
武家命运多舛,除了表妹,本家只剩下繁灯大师这一条血脉,如今连她叔父也病入膏肓、恐不久于人世,如此说来,表妹在武家便真是无所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