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夹(1/2)
衬衫夹
徐理不是一个容易掉眼泪的人, 她对大多数的告白都不会有太大感觉,也从不相信什么地久天长的誓言。
这东西太空泛,浮云一般中看不中用, 太过轻易成为粉饰太平的武器。就像烟花一样, 给人以短暂的愉悦。只有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才宝贵, 往后的岁月里只能怀念,无法重演。
所以从小到大, 徐理没有和别人许下过承诺, 也没有认真听过别人对她许下的承诺。去参加别人的婚宴, 听到夫妻的结婚誓言她都会下意识闭上耳朵。
别人也许会因为真情流露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的脑海中会第一时间设想违背誓言时头破血流的场景。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不相信别人, 也不是百分百相信自己。
不过现在,悲观主义者也有了自己的信徒。
一个愿意献祭所有, 抛弃一切只为获取徐理信任的信徒。
他问的不是自己是否愿意和他结婚, 而是自己是否愿意占据他。
就像黑夜吞噬白昼,海浪席卷泡沫,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冲刷世界, 他在祈求自己的绝对掌控欲。
这对徐理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这一刻, 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主角会因为一句诺言而记住一辈子。诺言的真实性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说这句话时毫无保留的心。
颤抖的双手, 通红的眼眶,努力克制却又弯起的嘴角。他的瞳孔像是一颗冰封后见光融化的水晶球,任谁见了都要为他眼中的水光所动容。
徐理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抱住了左亦奚。
“你准备这么多显得昨天的我很呆。”
“不许你诽谤我女朋友。”左亦奚的手扶上徐理的脸, 轻吻在她的脸颊,“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
徐理松开左亦奚,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左亦奚面前。
“把戒指给我戴上。”
“嗯。”
徐理看着左亦奚把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
“正好耶。”徐理擡起手,左看看右看看,非常简约的一枚戒指,她很喜欢。
“我都不知道我戴多大的戒指,你怎么知道我的戒围?”
戒指还是五年前做的。
“你还记得高二元旦我们班上排演的《雷雨》吗?”
徐理还穿着睡衣,左亦奚把她重新抱回床上,揽着她靠坐在床头。徐理的手悄悄探进他的西装里面,揪着他衬衫的一角。
“记得呀,我演周萍的后妈繁漪,你演周萍。为了符合角色我还把我妈的旗袍和首饰带出来了。”还穿了高跟鞋,脚后跟磨起一个大水泡,一个星期都只能翘着脚洗澡,水流过伤口钻心的痛,徐理永生难忘。
左亦奚慢慢说道:“演出结束后,你弄丢了一枚珍珠戒指,我们怎么找都半天都没找到,你回家还被你妈说了一顿,还记得么?但其实戒指没有丢,不小心掉到了我书包夹层缝隙里,我书包又破了一个洞,戒指滑到了书包底下被厚厚的挡板隔着,直到我毕业以后整理物品的时候才发现。”
“然后你就默默给我做了个戒指,默默放了这么多年?”徐理觉得这一切荒诞又有趣,“要是你没碰到我怎么办?钱不是白花了。”
左亦奚笑了,他说:“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很适合你,买这些也能让我心存幻想,让我感到快乐。很显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那我脖子上这个怎么回事儿?”徐理终于想起来脖子上的挂坠,按照左亦奚这闷骚的性格,估计也有故事。
“这是我用《风声》的片酬买的,本来要送给你当毕业礼物。”
徐理问:“多少钱?”
左亦奚比了一个数。
“那这个呢?”徐理指着手上的戒指。
左亦奚又加了一个手指头。
徐理快吓晕过去,深吸一口气,“你下次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
“很多吗?”左亦奚自问自答,“不多啊,我想你戴肯定很好看,就买了。你不喜欢吗?”
他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叠银行卡塞给徐理。
“网上说结婚了要上交工资,我大部分的钱都在这些卡里,以后你喜欢什么可以自己去买,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厚厚一叠,徐理一手抓不住,她仰头问左亦奚:“这里面有多少钱?”
左亦奚想了想:“不加上股份和固定资产,里面的流动资金是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手势。
徐理颤颤巍巍地把卡塞回左亦奚的口袋,抓着左亦奚的衬衫领,用脑袋撞他的胸口:
“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
拼命的计划暂时搁置,徐理还要抓紧时间和左亦奚去民政局。
为了搭配左亦奚的西服,徐理穿了很久之前买的白色小旗袍。两人吃过早饭就往民政局赶,到民政局的时候人家都没开门,傻乎乎地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
进去后一切程序都很快,拍照,登记,拿证走人。坐在副驾驶看着手上的红本本,徐理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结婚真的好简单,比她去超市排队买菜还快。
“接下来干什么?回家还是?”徐理问旁边的左亦奚。
自上车后他就盯着结婚证上面的照片看,看一两分钟就傻笑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先回家,婚检排在两天后。”左亦奚把两人的结婚证一起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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