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1/2）
真心话
左亦奚高中自然是风云人物, 但是黑料也不是没有。
徐理上高中那会儿，正流行女生梨花烫男生爆炸头，冬天了也咬着牙穿着小脚牛仔裤, 裤腿挽到脚踝处, 多冷的天都在外面露着, 这叫时尚。放学了放眼望去，一片紫红色的脚脖子, 和地里刚刨出来的紫薯一样。
学校大力打击这种不正之风, 除了日常的校服检查以外, 特地多增设一项仪容仪表, 规定男女生都不准染发烫发, 男生还多了一条：不准蓄长发。
左亦奚头发长得快，理发的次数也比别人多。小城市的理发店就那几个, 靠谱的凤毛麟角, 左亦奚有回理发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醒来平白无故增高了五厘米。
不靠谱的理发店招了个不靠谱的小徒弟，技术一般耳朵不好, 胆子却格外大, 自作主张给左亦奚吹了一个当下最时兴的玉米烫爆炸头, 搭配比左亦奚性取向还直的斜刘海。
左亦奚醒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差点以为被鬼附身。回到家里准备洗头，又碰上停水，第二天只好顶着爆炸头去学校。
那天刚好轮到徐理在校门口值日，她大老远就看到一颗大蘑菇冲校门口走过来，定睛一看, 那不是左亦奚么。
笑得她早读都停不下来，还被英语老师批评了一顿。
左亦奚的脸放在那里, 就算是爆炸头也丑不到哪里去，就是非了点。别人笑他都无所谓，徐理笑他，他气死了。
徐理光笑还不够，下晚自习了还要拉着左亦奚给他拍照，一边拍一边笑弯了腰。
左亦奚真生气了，两天没和徐理说话，下晚自习一起坐公交回去他也故意冷着脸。
爆炸头的照片现在还夹在徐理旧笔记本的内页里，她很有先见之明地把照片洗了出来，准备当作日后随时威胁左亦奚的筹码。
上次回枫城带回来了一些东西，笔记本也在内。徐理热心地去房间把照片拿出来，给冯甜甜和郁鑫传阅。
三个人看着照片，一起笑出猪叫。
“干什么呢笑这么开心？”左亦奚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
“没什么。”徐理憋住笑，挡在照片前面，“女孩子的事情你别管。”
郁鑫和冯甜甜吃了饭，掌握了一手八卦，还看了千载难逢的照片，俩人脸上挂着迷之微笑。左亦奚开车送她们回学校，走出老远了还能听到她们清脆的笑声。
左亦奚觉得不对劲，而且很确定不对劲的源头在他这里。
琢磨到晚上，左亦奚还在想这件事，迟迟没有入睡。
徐理其实也没睡，身后贴着一个大火炉，热得她有点睡不着。但是她一动左亦奚就马上跟过来，只好闭着眼睛假寐。
徐理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越想睡越睡不着，左亦奚还时不时用手指勾着发尾绕啊绕，几次险些划过她的鼻尖，惹得人无端地想笑。
“你还不睡。”徐理受不了，转身过去抓住左亦奚的手，强制性放在自己的腰上。
徐理水灵灵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着点点荧光，左亦奚立刻明白她和自己一样没睡着，心情莫名愉悦。
“你为什么要和郁鑫说你追的我？”
“就因为这个你才一直睡不着？”徐理的手抠着他的睡衣扣子，“这样说更符合常理。你是大明星，我是素人，说你追我显得我很自恋似的，很难让人信服。你记住，对外都说我追你，这样显得我是一个很牛的女人。”
奇怪的骄傲产生了。
“听你的。”原来是这样，左亦奚心里甜丝丝的，幸福得冒泡，“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当时你为什么答应我的表白？”
左亦奚已经准备好了徐理会说喜欢或者心动。答应表白除了喜欢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呢，他就是想再徐理表白一次，然后再趁机偷亲她。
没想到徐理眉毛一挑，毫t不犹豫回答道：
“你当时都要哭了。”
左亦奚笑不出来了：“就因为这？”
“对啊。”徐理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个理由很充分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徐理心里依旧软成一团，“你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得像只迷路的小羊羔，可怜巴巴的。”
左亦奚啪嗒按开床头的小桔灯，鸡蛋黄般透亮的灯光铺就在两人身上。
“那乐天明哭着和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没答应？”
“谁？”左亦奚说的人徐理一点印象也没有。
“以前坐在你右前方，总在语文早自习扭过头和你说话的那个，你说他长得像花园宝宝里的汤姆布利波。”左亦奚移开视线，“你也夸过他可爱。”
“不记得。”徐理还是没想起来。
“班上的体育委员，住在你隔壁小区，高二校庆结束后把你堵在小超市后面的小花园里表白，说他喜欢你，还送了你一盒德芙。他表白的时候也哭了，你为什么没答应他？”
“他呀。”徐理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个子高高的，脸圆得像朵向日葵，“你早说体育委员不就行了。”
徐理记得她当时着急去上厕所，半路被他拦下表白。被拒绝后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哭起来的模样特别像爆虫子里面长的那只。一米八的大个子，连哭都比别人兴师动众些，鼻涕泡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徐理站在他对面，把嘴唇都咬破了才没笑出声。
“他哭起来太好笑了，鼻涕泡一起一落，和热气球一样哈哈哈哈，我都不敢直视他。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忘记了。”
徐理脑子全是乐天明的鼻涕泡，在左亦奚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他那天要是哭起没鼻涕泡你就答应了？”左亦奚的手伸到被子外面，压住被子角不让冷气灌进来，非要徐理给他一个说法。
徐理被左亦奚问得愣住：“啊？这和鼻涕泡有什么关系。”
“那刘凡呢？”左亦奚又说了一个名字。
“这又是谁？”徐理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
“课间经常约你出去买零食，你俩每天晚自习前都在教学楼下的海棠树下有说有笑的。刘凡很瘦，个子不高，总喜欢叫你小李子。”
“他呀。”一说小李子徐理就记起来了，“他那是看上了其他班的帅哥，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偷看，非要抓着我一起。我那时候喜欢便利店的大哥哥，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就顺水推舟和他同路。”
“你喜欢谁？”左亦奚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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