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1/2)
傻瓜
徐理一直没有打通左亦奚的电话, 有些担心左亦奚。回去一路上都没怎么停,快马加鞭赶回云市,连家都没来得及回, 直接把车开到了左亦奚家。
到他家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左右。
推开左亦奚家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酒意让徐理不得不捂住鼻子。客厅满地的酒瓶子, 左亦奚就像个流浪汉一样,躺在被酒瓶子环绕的沙发上, 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徐理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的。用体温枪测量温度, 三十八点五。
沙发是睡不得了, 客厅尽是酒味, 再躺下去不醉死也要臭死,徐理可受不了一个酒鬼男朋友。
徐理把左亦奚扶到一楼的客房里, 替他换了睡衣, 又用酒精擦了后背和手心,给他物理降温。左亦奚好像一直在做噩梦,几次抱着徐理的手不松开, 嘴里念叨着别走别走。
“不走怎么给你这个混蛋煮醒酒汤。”
左亦奚虚弱地躺在床上, 额头贴着退烧贴。头发因为发烧出汗都粘在脸颊两侧, 嘴唇苍白, 眉间微皱,使他又添了几分病美人的羸弱和楚楚可怜。
算起来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从前捏他的脸还有点肉,现在只能摸到硌手的下颌骨。看他在床上没有安全感的缩成一团,徐理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醒了再和你算账。”
徐理给左亦奚掖好被子, 然后半跪在床侧,在左亦奚额头留下了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
-
左亦奚又做梦了。
他看到了一条长廊, 阳光透过长廊右侧的巨大玻璃窗,火焰似的闪烁的倒影在蓝灰的大理石地板上争先恐后地摇晃,夏蝉不要命地在耳边鸣叫 。
他望向左边,看到了空荡荡的教室和布满灰尘的课桌椅。
这是高中教室,只是空无一人,寂静的教学楼里只有左亦奚一个人。
他慢慢沿着长廊往前走,可是走过了一间教室还有下一间,风吹过发丝的间隔都一样,看似在向前但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
左亦奚加快了速度,他拼了命地往前跑。终于,寂静世界有了了风声以外的杂音,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扇米白色的大门。
左亦奚跑了很久,在力气丧尽的最后一刻,他的手摸到了大门上精致的铜环。
他吃力地推开了这扇厚重的大门。
鲜花,漫山遍野盛开着海浪似绵延不绝的粉玫瑰,徐理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花海中,她背对着左亦奚,低头提着裙摆专心致志地迈过水晶楼梯,走向最高处。
走向夏风站着的位置。
左亦奚想跑过去,但是他没有力气,他想喊,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发出乌鸦般沙哑难听的干咳。
别过去。
不可以。
不行。
左亦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他无助地跪在地上,逐渐被疯长的玫瑰淹没,玫瑰花的藤蔓缠住他的手脚,尖刺扎进他的血肉深处,直到鲜红的血留了满地,直到堵住他最后一口气息。
不能这样,如果徐理和别人在一起,他不会原谅。
他不会。
“别动。”
失去意识之前,左亦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睁开了眼,看到徐理模糊的脸。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模糊的徐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
“是不是烧傻了。”徐理伸出手背放在左亦奚额头上,“不对啊,已经没烧了啊。”
徐理煮好了醒酒汤端上来,想要叫左亦奚起来喝了再睡。左亦奚不知道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退烧贴被他蹭掉了,额头上起了一圈冷汗,徐理的手才碰到他,他就迅速地拉住了徐理的手腕。
徐理端过床头柜的醒酒汤,拍了拍左亦奚的脸,“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
左亦奚闭着眼睛,凭借着记忆把徐理往自己跟前拽,由抱住她的手腕转变成抱住她的大腿,再顺着往上,箍住徐理的腰。
徐理刚做好的醒酒汤被左亦奚的动作撞泼了小半碗,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徐理把章鱼一样的左亦奚扒开,扶着他靠着床头坐好。
“不许再乱动了。”
左亦奚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徐理一张凶巴巴的脸。
她凶他,她真的在凶自己。
所有的不甘心齐齐涌上心头,左亦奚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松针叶下腐烂的毒蘑菇,潮湿的雨季才过,就碰上了毒辣的日头,烤得他万分煎熬,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偏头,不想徐理看到他的眼泪,悲愤到了极致:
“你今天订婚还来找我干什么,我绝不会给你当情夫。”
“谁订婚?”
徐理顿住,才端起来的醒酒汤又洒了小半碗在床上。
左亦奚不会真的烧傻了吧,虽然现在不烧了,但是不排除在此之前已经傻了。
瞧他,都开始说糊涂话了。
什么订婚,什么情妇,徐理一句话都听不懂。
徐理把醒酒汤放下,想要去外面拿手机打急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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