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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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董慧饿了, 拉着徐理跑到剧组外面的小摊上买东西，两人蹲在马路牙子边吃完了一个山东煎饼。

“你要喝奶茶吗？”董慧用手背抹着嘴边的油光，她没再戴黑框眼镜, 年轻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像剥了皮的荔枝, 闪闪发光。

徐理吃完最后一口煎饼, 把垃圾袋丢进垃圾桶，“不了, 晚上喝奶茶我第二天都睡不着觉。”

“那你在这里等我, 我去对面买杯奶茶就回。”

董慧小跑着通过斑马线, 往奶茶店的方向去。

夜晚的温度降下来, 徐理一只手放进夹克口袋里捂着, 另一只手想掏出口袋的手机，准备买明天回程的飞机票。

也是巧了, 手才伸到口袋里, 就碰到手机在震动。

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忽地从背后扬起一阵大风，把徐理的头发都吹到额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几次想拨开头发看看来电人是谁, 都以失败告终。手忙脚乱地按了半天, 才成功接通了电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接了再说。

“喂，哪位？”

“我找左亦奚，这是左亦奚的电话号码吗？”电话对面是位中年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似大锤落在羊皮鼓面上掷地有声，一声更比一声重。

徐理反应过来, 是她拿错手机了。她自己的手机放在左边口袋，右边口袋的是左亦奚的手机。

她接错了电话。

“左老师还在拍摄, 我是他的助理，您有什么事吗？”徐理问。

“我是他爸爸，你转告左亦奚，下周我生日，你让他记得回来吃饭。就这样，挂了。”

也不等徐理回复，对方就率先把电话挂了，徒留徐理对着被挂断的电话记录出神。

左亦奚爸爸的性格，和左亦奚真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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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的香芋红糖奶茶，还加了椰果和珍珠，好喝。”董慧端着奶茶回来了，一边大口吸入一边和徐理说，“走吧，我们回去。”

“嗯。”徐理把手机放进口袋。

两人还没走到片场拍摄地，远远就听到张海的怒吼。

“董小慧！董小慧呢！董小慧人去哪了！”

徐理看到刚才还笑着的董慧整个人一下就蔫了，循着张海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张老师，我在这里。”她一边跑一边喊。

张海才下戏，身上的衣服没换，还是剧里班主任的形象，红黑色条纹POLO衫和黑色西装裤，手上还拿着标志性的中年保温杯。

上一秒在剧里还和颜悦色的他，此刻完全变了个样，单手叉着腰站在一众工作人员中间，大声地用各种话羞辱着董慧。

“整日的就晓得偷懒，一点工作觉悟都没有！我的降压药呢！放哪儿去了？我每天这个点都要吃药的说多少回你都记不得，还要我提醒你！这才多久又见不到人影了，工作懒懒散散，昏昏沉沉！”

“张老师，年纪大了不易动怒，助理这不是来了嘛。”场务在一边打圆场。

张海咖位不算大，但年纪放在那里，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坏，大家对他都敬而远之，怕沾上了他甩不掉。

陈导要是在张海还知道收敛三分，但是此刻导演在拍另一场，一旁休息的都是些没有名头的工作人员，张海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安静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如雷贯耳。

“从不知道尊敬长辈恪尽职守几个字怎么写！混日子倒是会的很，我要是她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幸亏是遇上我，还愿意教她，换到地主时代，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要我说你们这代年轻人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不晓得努力向上，苦吃少了！”

又来了又来了，清朝余孽又要宣扬他的长辫子了。

场务也懒得再说话了，背对着张海翻了一个白眼。

见到董慧手上的奶茶，张海的怒火烧得更旺，劈头盖脸夺过董慧的奶茶，恶狠狠地丢到一边的水泥地上。

还没喝两口的奶茶液体在地上四处飞溅。

“少喝点少吃点能死？就你现在的体重群演都面不上！我的药呢？！快拿给我！”

董慧似是对这种场景早已习惯，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下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药片全都倒在白色盖子上，送到张海面前。

“您今天的份量晚饭后已经吃了，和您的维生素一起，剩下的药是明天的。”

张海低头扫了一眼盖子上的白色药片，盖子里药片的数量骗不了人，张海知道董慧没骗人，但是董慧的态度让他很不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他的错误，肯定是故意让他出丑，显示她自己记性多么好，多么聪明。

年纪轻轻的，越来越喜欢在他面前耍心眼。她以前不这样，更小的时候像只雪白的兔子，说什么都照做，随叫随到。在他身边呆了几年，对她好点，不知感恩就算了，反而将她的性子养得刁蛮起来。

张海下定决心要挫挫董慧的锐气，让她知道她能有今天是依靠谁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她指不定早就嫁到山沟沟里给穷男人当老婆。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应死心塌地地感谢他。

“我当然知道！要你教我！我这是考验你，看你记不记得！”张海总能找到借口为自己开脱，“还是工作时间，回头你又偷懒去了，天底下找不出和你一样不负责的助理。一天到晚就知道顾着你的那张嘴，明天罚你一天不吃饭！看你能不能饿死！”

“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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