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还是惊吓（1/2）
惊喜还是惊吓
程尔燃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 自恋却是一等一的。如果说哪一天世界能按照每个人的自恋程度兑换货币，他将毫不费力跻身世界首富。
虽说娱乐圈的自恋男赛道高手云集，但是程尔燃凭借丰厚实力, 依旧可以稳坐状元郎席位, 风头一时无人能敌。
上回和徐理在半山别墅一见, 心里总是抓肝挠心地想着念着，恨不得学着童话故事里王子找灰姑娘一样, 挨家挨户把徐理翻出来。
娱乐圈的美女美是美, 太有名的瞧不上他, 十八线开外的又太过千篇一律, 他约了几个总觉得没什么趣味。
徐理不一样, 她美得有气势，美得有生命力。
他敢肯定徐理不是冯甜甜那样大富大贵的人家, 她在宴会上形单影只, 和身边一伙一伙的男男女女彼此不认识。这样更好，有钱有势的人家他这样的明星惹不起。
程尔燃想着，自己多多冲她笑一下, 说几句情话, 还是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这一招程尔燃百试百灵, 他可是当红爱豆, 多少女生排着队想见他他都不愿意。
可徐理偏偏毫不犹豫拒绝了，他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她看都不看，转身就丢进垃圾桶里。
程尔燃这段时间晚上没事儿就开着车往云市音乐学院和传媒学院来回转，企图抓到徐理的身影，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内心烦躁的他约了一群狐朋狗友到会所里消遣, 又叫了几个小网红陪着，谁知让他碰到和梦中情人如此相似的女律师。
程尔燃睁大双眼, 把面前的女律师看了又看。
像，但是面前的律师比可爱妹妹严肃多了。
“律师，请问......”程尔燃开口。
“我姓徐。”徐理从包里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
“徐律师你好，请问你有没有妹妹啊？”程尔燃搓着手在徐理身旁的空位坐下。
徐理往旁边挪了一步，“我独生子女。”
“程先生，既然你忙，我们也不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了，这一份是授权合同，你看完后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最后一页签字。”
徐理把笔盖打开，将中性笔递给程尔燃。
程尔燃手接过笔，眼睛直溜溜盯着徐理。
不对，还是像。
越看越像。
宴会上的妹妹和眼前的律师虽说风格迥异，但是脸部轮廓和眼睛还有鼻子的弧度全部如出一辙。
程尔燃的视线逐渐向下。
“程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徐理手指在桌面轻敲了两下，打断了程尔燃放肆的眼神。
程尔燃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半山别墅上我有幸上台和程先生上台跳过两分钟的舞。”徐理本来也没想否认见过他的事实，谁让他自己眼神不好的。
“真是你！”程尔燃两眼放光，“我就说怎么一看到你心情都好起来了，原来是故人重逢呐！”
徐理：“......”
徐理额头飘过几条黑线，“现在是工作时间，您先看合同吧。”
“哦，好好。”程尔燃将合同随意翻开一页，也不看，就垫在手下，头凑到徐理耳边。
“早知道是徐律师来，我亲自下去接。小吴也真是的，没提醒我，让徐律师多跑一趟。”
呛鼻的脂粉味随着他的动作一阵一阵飘过来。
“你这身衣服还真够唬人，乍一看我真以为你是那种古板老套的讨厌律师，谁能看出来你还没毕业。”
程尔燃自以为是地认为徐理是装成熟的实习生。
他心中满是甜蜜。就说嘛，没有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这不，徐理自己千方百计地寻过来了，为了不被人发现，还别出心裁地换了装扮。
Cospy，他懂的。
徐理在暗灯照过来时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伸出中指扶了扶镜框。
“我就是你以为的古板老套的律师，这就是我的日常。另外，我毕业三年多了，不是什么实习生。”
徐理从包里掏出执业证，“这是我的证件，我下午是真的有事，您要是方便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我也好早点准备材料立案维护您的权益。”
程尔燃拿着手机在徐理眼前晃了两下，“你加微信我马上就签。”
“好。”徐理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添加了程尔燃。
“已经加了。”她把好友申请的页面给程尔燃看。
“没把我屏蔽吧？”程尔燃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能看到徐理朋友圈后，拿起笔把合授权合同都签了。
徐理对程尔燃的智力水平表示不放心，自己又全部查阅了一遍，确认签字没有遗漏。
事情办完了徐理起身就要走。
“哎哎，再玩会儿嘛。”程尔燃伸手想拉徐理。
徐理迅速擡起手，将耳边的碎发捋至脑后，“不了，我中午还约了左亦奚左老师的工作人员聊案子，就不在这里多待了，下次，下次有空再说。”
果然，听到比自己大咖的明星，程尔燃想要留住徐理的心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联系方式在手，还怕钓不到。
“小吴！”程尔燃叫醒角落高椅上打瞌睡的圆脸助理，“你去送送徐律师！”
圆脸吴助理飘到徐理面前，“走吧徐律师，我带您下去。”
-
来的时候由侍应生带着，徐理还不觉得绕，回去时走过空无一人的长廊，还真有些瘆得慌。
包厢的位置在三楼，吴助理把徐理送到电梯门口，徐理就让她回去了。
吴助理眼下的乌青比徐理好不到哪儿去，又穿了一身白衣服，猛地看过去还以为林正英里电影里的僵尸跑了出来。
也是可怜的打工人。
电梯还在一楼未上来，徐理静静等着。
叮咚。
电梯到了。
电梯站着一男一女，女人好似喝醉了，无力地躺在男人怀里，男人用自己的外套从头往下把女人遮得严严实实。
徐理用手隔着电梯门，方便他们两个出来。
女人可能是喝多了，男人有些扶不住，出电梯的时候头上的外套掉在电梯缝隙中，徐理好心弯腰帮他拾起。
“谢谢。”男人说话声音冷冷的。
没了外套遮挡，徐理看到了女人的脸。
这不是上次吃饭坐在许炽旁边的女生吗，她身上还穿着徐理上回帮她清洗的裙子。
她双眼紧闭，两颊通红，嘴里喃喃呓语着什么，是半失去意识的状态。
徐理下意识觉得她可能不太对劲。
“咦，这不是小宝吗？”徐理拽住女生的手臂，替她把散在胸前的碎发整理到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是许炽的女朋友，没有错。
“怎么喝这么多呀，回去婶婶又要说你了。”趁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徐理皱着眉头把女生扶到自己身上，“我说怎么和你发消息没回应，害得我给你同学都打了好几通电话。”
“你是小宝的朋友吧，真是谢谢你了。”徐理笑着和男人道谢，“瞧，小宝把你衣服都弄皱了，回家我肯定说她，我来了就不麻烦您送了，谢谢您了。”
徐理扶着女生就要坐电梯离开，男人回过神来，挡在她们面前。
“人你也不能带走，我是她男朋友，你是谁？”
这下徐理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她表姐，你说你是小宝男朋友我怎么从没听她说过？”徐理冷笑，“真是稀奇，这世上还有男朋友越过亲人的道理。”
“她有工作，不能走。”男人面露寒光，找出其他托词。
徐理余光瞥见转角处刚从厕所出来的吴助理。
“哎！吴助理！”徐理大声叫住她。
男人也跟着徐理说话的方向t看过去。
吴助理明显和眼前的男人是认识的，他们彼此点了点头，在他们还没开口说话之前，徐理抢先一步。
“吴助理，我要带我的表妹离开，但这位先生不相信我。这事情闹的，我一个律师总不可能骗人吧，吴助理，劳烦你和这位先生解释，我真的赶时间要把我表妹送回家，她爸妈一直问呢，家里有事要她回去。”
男人看着吴助理，吴助理点点头，“是的，这位是徐律师，刚和程老师沟通完工作。”
“对不起，我也只是好心看她喝醉了，想把她扶到包厢里休息，包厢里都是她的同学朋友，程哥也在，我们没什么恶意。”男人的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弯，又是道歉又是鞠躬。
“好了，误会解开了我先带我表妹走了，你们慢慢聊。”
徐理扶着女生进电梯，不等电梯外的两人回复，率先关上电梯门按了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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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程尔燃看着独自进来的男人，没好气道：“叫你带的人呢？”
“被你的律师带走了，律师说是她表妹，急着回家。”男人说。
“我什么时候有了什么狗屁律师。”程尔燃脸色倏然阴沉，“今天真是事事不顺利。”
游戏也输了，女人也没搞到手，心心念念的漂亮妹子连边都没挨到。
“徐理徐律师带走了。”吴助理解释，“她刚才还在这里和你聊案子。”
“徐律师啊。”听到熟悉的名字，程尔燃平静下来，把玩着中指上的戒指。
“没事了没事了，坐着吧，该吃吃该喝喝，今天我请客。”程尔燃把身旁穿着清凉的女生搂在怀里，细细翻阅着徐理的朋友圈。
真巧，还是姐妹。
姐姐妹妹都跑不了。
早晚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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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带走了，可是接下来要送到哪去呢。
徐理看着后座的女生，觉得真是棘手。这也不知道几时能醒，总不能一直带着她，她自己还有工作要处理。
思来想去只有给左亦奚打个电话，让他和许炽联系把人接走。
徐理有段时间没和左亦奚打电话了，一般都是左亦奚打过来得多，最近徐理忙，好几次都没接左亦奚的电话后，他渐渐地也打得少了，偶尔发来几则消息，徐理回得也仓促。
或许也忙吧。陈导的剧组一直以严格著称，没有多少空闲。
徐理也只是试着打过去，她不知道左亦奚现在能不能接。
手机嘟了两声，接通了。
“喂？是左亦奚吗？”
这是徐理的职业病之一，不管和谁打电话都要先确认身份，防止嘴快说错了话。
只听到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咳，而后才听到左亦奚的声音。
“嗯。”
“你感冒了吗？”徐理听出了左亦奚声音里的沙哑，语调不自觉放轻，“感冒了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嗯，发烧了，39度，头晕。”左亦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没看医生吗？”徐理问。
“看了，开了药，还是晕，发烧，导演给我放了半天假。”
左亦奚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他没告诉徐理陈导之所以给他放假，是因为他高烧晕倒在了片场。
剧组要赶进度，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时间。
没事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只要还能站起来就没关系，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
左亦奚从小就对痛觉不太敏感，手割破了，摔跤了，他下意识不是哭，而是看向旁边严肃的父亲。
父亲眉毛一扬，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发出声音。
哭泣和委屈是弱者的表现，这些情绪在家里都严令禁止，只准他咬着牙受着，一声不吭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了成年以后，对于有些疼痛左亦奚已经麻木，何况眼下一场小小的流感。
既不会危及生命，也不会伤及体肤，头晕两天也就过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电话那头的徐理故作懊恼道，“你可要把我男朋友照顾好呀，头发丝都不能比之前少听到没，照顾好了下次见面我奖你一个大红花别在胸前。”
“又哄我，大红花是给劳模带的，我不要。”左亦奚被徐理的话带着走，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是小朋友才送小红花，你要小红花吗？”徐理关上后车门，坐到驾驶室拿出蓝牙耳机带上，“行吧，你非要的话我就依你，谁让你现在是病人呢，那就破例让你当一回小朋友，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下次见面我奖励你十朵小红花。”
“不许骗我。”左亦奚把脸埋进枕头里，说话声音嗡嗡的。
他想起了第一天上幼儿园，因他会自己吃饭，老师奖励了他一朵五瓣小粉花。他小心仔细地将小花贴在手背，想马上回家给父亲母亲看。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谨慎地用右手护着左手，不让秋风把指甲盖大小的粉花吹跑。满心期待地回到家中，父亲母亲都不在。
他头一回没有听保姆的话乖乖吃饭睡觉，而是选择坐在沙发上等父亲母亲回来，他要第一时间把小粉花给他们看。
可是他太小了，毅力还不足以抵抗孩童的天性，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再也没找到那朵小粉花。
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把老师奖励的小花拿出来，而是和其他玩具一同塞进书包里，最后遗忘。
“我用我的职业信誉担保，你做到我说的我一定给你奖励，满意了没？”徐理的声音把左亦奚从回忆里拉回。
“嗯。”左亦奚内心涌起上学第一天那样迫切的期待。
期待之余鼻子不知为何泛酸。
小时候被责骂也不会觉得伤心的他，在听到徐理随口表扬后反而委屈得要命。
“手机静音早点休息哦，你醒了再给我回电话，好吗？”徐理的语调放得更为轻柔，带着明显的哄骗。
“嗯。”
左亦奚声音渐渐变小，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后，徐理把电话挂了。
-
后座的人还是没有解决，徐理又拨通了林涛的微信电话。
“哎，徐姐，有什么事吗？”
“林涛，你有许炽的联系方式吗？”
“许炽？”林涛又问了一遍，“姐，你说的是娱乐圈里的许炽许老师吗？”
“嗯，他女朋友喝醉了现在在我车上，我要联系他过来接。你能联系上他吗，或者你直接和他说就好。”
“徐姐等等啊，我把许老师微信推给你，你加他。”
“好。”
徐理挂了电话，按照林涛微信推过来的许炽个人名片，成功添加。
发消息三言两语说不明白，徐理拨通了许炽的语音通话。
“喂你好，是许老师吗？”徐理本想直呼其名，想想觉得还是不太好，他们毕竟不熟。
“嗯，有什么事情？林涛说你找我。”许炽刚结束杂志拍摄，化妆师正要给他卸妆，就接到林涛的电话，说左亦奚的女朋友徐理找他有事。
许炽以为是索要签名或者安排这类琐事，不由得有些厌恶。看来左亦奚这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善茬，才见过一面就想通过林涛来攀关系。
“是这样，今天上午我在一家KTV里碰到你的女朋友，她现在喝醉了，你有空过来接她吗？”徐理没细说原因，因为她不能保证许炽身边是不是有别人在，这种事情不宜被人知道。
“瑾安？”许炽拿着手机走出摄影棚，拐进安全通道的转角处，“麻烦你给我一个具体位置，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接她。”
徐理还要回律所整理材料，就将律所大楼位置和车牌号发给了许炽，让他派来的人到地下停车场接他女朋友。
从会所到律所大楼只需半小时车程，徐理早早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一边等许炽来接人一边在主驾驶整理程尔燃的材料。
程尔燃长得人模人样，写的字真叫没眼看。KTV灯光昏暗，徐理在里面没细看，现在借着车顶灯的光细细端详他的签名，唯有狗爬二字形容。
那晚她上台和程尔燃跳舞不过几分钟，难看出来他的本性，只觉得他眼皮好像不听使唤，一直对着她眨啊眨。
现在后知后觉想起来，那王八蛋估计是在对自己抛媚眼。
徐理的评价是有病早治疗。头上插根鸡毛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没有镜子总有尿，当了明星还真以为自己是小皇帝。
早点让查税扫黄的一锅端了才好。
情绪是情绪，工作是工作。就算徐理再想一脚把程尔燃踢到外太空去，还是得认真完成相关工作。
徐理全神贯注看着材料，车外的人敲了t第三下车窗她才反应过来。
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许炽站在车外。
居然是他亲自来的，徐理有些意外，看来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负责，起码能够冒着被拍到的风险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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