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电话（2/2）
“我也去吧。”左亦奚拉住她的手，“我陪你，现在过去太晚了。”
“你去会被拍。”徐理一边换鞋一边将自己的手腕抽出，“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左亦奚从来没想此刻这样觉得自己的职业是个累赘，连基本的陪伴都是一种奢望。
“我不上去，我在车里等你。”
左亦奚熟练地戴上口罩，再三和徐理保证，“我坐在车里不出去，不会被发现的。”
徐理不想让左亦奚去没别的原因，大晚上的在家待着多好，何必和她出门奔波。
不过他非要跟着她也没法，徐理吩咐左亦奚，“把沙发上毯子拿着，你累了还能在车上睡会儿，不知道几点能回。”
“好。”
左亦奚抱着毯子，坐上了徐理新车的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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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没几个车，徐理比预计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医院。
下车前她把后备箱周阿姨给的零食大礼包搬到车后座，让左亦奚饿了记得吃，累的话可以躺后座睡一会儿。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左亦奚很喜欢徐理慢条斯理的唠叨，他眼里沁出笑意，“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别等我。”徐理离开前，在车外细致地帮左亦奚整理棒球帽，“把车门反锁好好休息，我来了会和你打电话。”
“嗯。”左亦奚恋恋不舍地推开徐理，“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一路过来徐理的湿发被风吹得半干，她把头发全部归到左边，露出细长的脖子，在月光下像截温润的和田玉，更添了几分柔软。
左亦奚看着她背着包一路小跑进门诊部大楼，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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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理顺着护士给的地址找到了冯宇航的位置，冯宇航的情况比她想的好多了，过马路被电动车剐蹭摔倒，右腿骨折。他暂时昏迷还没醒，并没有生命危险。
撞他的人现场逃逸，幸好他被夜跑的热心男青年发现，打了120送到医院。
徐理赶到时热心男青年还没走，见到徐理说的第一句是：
“不是我撞的，有摄像头证明，我现在能走了吗？”
徐理把他预交的医药费还了，又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承诺日后有空再登门感谢。
男青年无所谓道：“谢谢就没必要了，我也就打了个电话。幸好你们是好人，现在这世道真怕做好事被人讹上。”
徐理理解的同时又有些无奈，但她没空想太多，现在重要的事情是把冯宇航安顿好。
缴纳医药费，办理住院手续，保管冯宇航的物品，在通讯录里找到冯宇航小姨的电话打过去，通知他家里人过来。
徐理庆幸自己没有删除电话记录的习惯，还能找到三年前和冯宇航小姨的通话记录。
徐理忙完这一切才有空去看病床上昏迷的冯宇航。
几天不见，他貌似消瘦了些，额头和腿上都缠着纱布，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冯宇航小姨钟静美来得比徐理想的还要快一点。三年过去，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高跟鞋的细跟在医院大理石板上发出叮咚脆响，红唇胜血。
“小航怎么了？”她看都没看徐理，越过她站到床边。
“轻微脑震荡带来的短暂昏迷，头部没有重创，右腿骨折。”徐理拿起挎包，“您来了我就不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钟静美叫住徐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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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尽头，徐理静静靠着窗户，等着郁静美开口。
钟静美从包里慢慢掏出一根烟，刚准备点燃想起这是医院，又把烟回包里，打火机捏在手里，“小航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在意大利的事情？”
“我们一直没有联系。t”徐理顺着窗户向下，看到了自己的车。
左亦奚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那他为什么回来，你知道吗？”钟静美又问。
“他说国内工作稳定。”左亦奚还在楼下等着，徐理没时间在这里和钟静美耗太久，“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钟静美的指尖拂过刘海别至耳后，白炽灯下，她眼角的细纹密密麻麻。
她竟也有了老态。
“那年我自作主张逼你和小航分了手，我一直觉得我没错，你和我们家太不相配。”钟静美发出一声苦笑，“小航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爸妈常年在国外，是我在照顾他，我没有孩子，他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我是真的为他着想。我以为他会理解我，但是自从他知道我找过你后，待我再也不似从前亲近。”
“去年，他买好了机票准备在决赛结束后拿着奖杯回国看你，但他在球场上出了意外，左腿跟腱永久性损伤，再也不能以运动员的身份上球场。”
徐理未曾预料冯宇航回国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他当然不敢和你说，他怕你嫌弃他的伤，怕你喜欢的是他在球场的模样。徐理，他还喜欢着你。”
钟静美这辈子没有和谁服过软，这是她第一次求人，“徐理，阿姨当时做错了事，是阿姨的不对，能不能给阿姨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这次我不会再干涉你们的感情。小航不能一日一日地继续消沉下去了，这几天他在家喝醉过几次，想必也是为了你。”
“钟阿姨。”徐理冷静道，“我想您是误会了，当初我并不是因为您而和冯宇航分手。正如您所说的，我们不合适，这一点我也赞成。冯宇航受伤了我作为朋友也很遗憾，我希望他能过得好，但不是通过牺牲我自己感情的方式。”
“也许您忘了，但我还一直记得您当初对我说的话。您说麻雀不要妄想当凤凰，我其实从来没想过当凤凰，只是您不相信。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您注意身体。”
钟静美看着徐理远去的背影，愣了许久。
转身回到病房，却看到冯宇航扶着墙边站在门后，已经泪流满面。
他什么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