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替舟爷挨打(2/2)
谢鸿运被踢疼了,神色发怒,转身拎起谢林乔,作势就要往墙上甩。
驰路连忙从他手里抱住谢林乔,见谢鸿运疯癫样,只好佯装乖巧:“叔叔,小乔还是孩子,一时冲动,您能不能别跟小孩子计较?”
驰路的眼里满是乞求,见谢鸿运仍旧不松手,语气低了几分:“叔叔,求您了!”
她可以跟谢鸿运来硬的,但她知道不行,一旦撕破脸,她大概不能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谢鸿运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出来,对他儿子都能下重手,对她呢,分分钟都能把她赶走。
驰路的服软让谢鸿运松开了手,他把染着血的钱塞到口袋里,一身酒气地往前走,嘴里还在哼着小曲,仿佛刚才的那场战役里没有他。
谢劲舟怎么样了,有事吗?
驰路将谢林乔放下来,立刻朝房间里看,看到眼前一幕时,登时怔住。
谢劲舟垂着脑袋,靠坐在床边,两条胳膊上全是红色伤痕,一道道,触目惊心。
他像一株将死的植物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毫无生气。
驰路从没见过这样的谢劲舟,在她心里,他是不羁的、疯狂的、狠戾的,是高山崖边的一株树,谁都攀不上去,谁也够不着。
他以一种傲然天地的姿态活着,从不低头,从不妥协,更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任何人。
可现在的他呢?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被风暴狠狠碾碎,每根骨头似乎都被打断,浑身傲气尽失,唯剩颓然。
驰路感到自己的身体止不不住地颤抖着,仿佛被人拽入黑暗中,四处都是墙,她怎么也无法逃出去。
“哥哥,哥哥!”谢林乔跑了进去,一把抱住谢劲舟,但他依然没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谢劲舟,你怎么了?
一股巨大的惶恐将驰路包围,她缓慢地朝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将他跟谢林乔都抱在怀里,颤着声音说:“舟哥,很疼吧,疼就哭出来。”
身体的伤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他已经承受过无数次,习以为常。
然而,谢鸿运的那些话却如针刺般狠狠地刺中他的软肋。
他是罪人,从老妈去世那天开始。
他该死,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但他又要活着,这世上还有奶奶、小乔。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他还不能死。
驰路感到手背上有一丝温热,沿着手背滑落。
她心里一痛,将谢劲舟抱得更紧。
如果可以,她想把他带走,带去世界的任何地方,只要不是这里。
他在芳町镇,迟早都要烂死。
*
那天,没等驰路帮谢劲舟处理伤口,他就走了。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给他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最后打到他关机。
其实,她并不是喜欢给人打几十通电话的人,甚至讨厌这样的行为,但为了谢奶奶、谢林乔,她要这么做。
直到第二天早上,谢奶奶跟驰路说:“阿驰,不用给小谢打电话了,他给我发信息了,这些天都不回来,在朋友家住段时间。他说,不想再见到老谢,不想再跟他打架。”
驰路猜测,这不是真实原因,真实原因是谢鸿运的那些话刺痛了他,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会躲在哪里,又会躲多久?
忽然想见他了,看看他的伤势如何,有没有按时抹药,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对自己好一点。
*
周一早读课,老马拿着一张表格兴致冲冲地来到了高三七班。
驰路那会儿还在心不在焉地背英语单词,余光看着后排右侧靠墙的那个位置,空荡荡的,谢劲舟没来。
老马让大家安静下来后,春风满面地跟大家说:“这次开学摸底考,我们班出了两个年级前十。知道是谁吗?”
高三七班大多是学渣级别的,对自己的成绩不太在意,对别人的成绩更是漠不关心,娱乐休闲区、养老区的学生们纷纷摇头。
老马眉开眼笑道:“我直接公布答案吧,一个是江迟,班级第一,一个是驰路,班级第二,两人的总分排名是年级前十。”
驰路不知道老马为什么要如此开心,但其他同学知道,这是老马第一次获得如此殊荣,之前班上哪有一个同学的总分成绩能排上年级前十,这次好了,一下两个,给他添了多少荣光。
驰路拿到成绩单时,看到了总分690,比她上学期期末考的分数还要高几分,看来前段时间的复习、刷题没白费。
她向左边一瞥,看到江迟成绩单上的总分702,学霸就是学霸,在哪儿都能绽放光芒。
早读课后,老马按照之前定的规则,让学生们按照分数从高到低的顺序自主选座位。
江迟第一个选,选了之前罗子昂前面的座位。
驰路第二个选,选了之前谢劲舟前面的座位。
这次重新选座位,江迟成了驰路的同桌,岑语欢成了江迟的前桌,许婉成了驰路的前桌,罗子昂成了江迟的后桌,驰路的后面没人选,座位依旧空荡荡。
之前,驰路从罗子昂那儿得知,不管换多少次座位,谢劲舟的位置没人敢碰,最后排右侧靠墙的位置,是属于谢劲舟的。
她要坐在离谢劲舟最近的地方,等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