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7)(2/2)
“这种情况下,再来找我的麻烦,看我无谓地挣扎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换句话说,他能从我身上得到的优越感已经到顶了,所以他才没来找我。他可能还觉得我很可怜,永远没法逃离。”
这么仔细地剖析池临世跟他的关系,让游羽产生了一种在掏空自己的感觉,不由得有些恶心,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停顿了片刻。
这片刻里,裘然安静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知道池临世跟游羽的父子关系异常畸形,但是到了这种地步,难免有些恐怖。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成精神的养料,一遍遍地摧折对方的神经,以此获得快感。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很是玄妙,不像□□的伤害那么直白,隐秘且难以察觉。
被折磨的一方如果不知情、不清醒,那他大概会找很多理由为施暴者矫饰真相,将对方行为包装成“太在意”或是“不会表达的爱”来安慰自己,亦或者,他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才导致对方的那些行为。
这种情况下,受虐者一无所知且完全没意识到真相可能还会好受一点,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千疮百孔的真相,而是虚幻矫饰的美好,他甚至不会想要离开施虐者。
但如果受虐者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备受折磨,知道自己不过是对方的养料,他就得清醒地承受这一切,一遍遍地去面对,一遍遍地去重复。
这时的无法逃离就显得太过绝望,折磨的程度也成倍增加,好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凌迟却无法反抗,刀片永远不会停下,血肉模糊只是开胃菜,对方要的是铮铮白骨。
这种精神层面的绝望好比用石磨研磨自己,拉磨的人是受虐者自己,施暴者是站在他身后的执鞭者。
对施虐者而言,凌迟一个活着的人显然比凌迟一具尸体有意思,曾经的游羽对池临世来说是活着的,所以他一遍遍折磨游羽。但无忧岛之后,游羽对池临世来说变成了一具听话的尸体,折磨尸体对他来说刺激不够,毕竟曾经活着的游羽带给他的愉悦太巨大了。
商佐轻拍游羽的肩,将他温柔又坚定地带进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所以,你想说他会对你放松警惕,你才是最好的诱饵。”
游羽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又缓慢睁开眼,看空荡光明的房间,他努力放松自己,让柑橘木质调的气息包裹自己,驱散回忆池临世带来的不安。
如果裘然是个Alpha或者Oga,此刻他大概会被房间里放肆的Alpha信息熏到,可惜他是个嗅觉失灵的Beta,所以他什么也闻不到,只是在思考游羽自己作为诱饵的可行性。
游羽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之前每次见我都是单独见面,旁边不会有别人,最多有费文,这样他想出手教训我时,没人会拦,也没人会把他暴力成性的事传出去,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更加不会在意我是不是会威胁他了,特别是在我尝试杀他失败的情况下。”
听见这话,裘然沉默片刻,他此刻才在游羽的话里,后知后觉地把之前那次袭击跟游羽联系起来,“那你准备怎么执行?”他见游羽各方面都考虑了,干脆开口问他自己的意见。
“我想……”游羽犹豫了一下,看向裘然,“可以把你的病历透露一点给他吗?毕竟你作为唯一一个成功融合的人,太有说服力了,他看见病历,再看见你,不可能不相信,但不能透露你真实的异能等级。”
“没问题。”裘然答应得极其干脆,“正好还可以用冉齐来打掩护,冉齐会让他对这件事确信无疑的。”
闻言,游羽神色诧异,“你已经见过冉齐了?”
裘然笑得弯了眼,“我肯定不能放过他,确定我的异能情况之后,我第一个就去找了他,他现在……嗯,很听话。”
那个从前执拗地喜欢说爱他的Alpha,在他回去的时候依然像平常一样说爱他,企图继续控制他。裘然从来不相信冉齐说的那些话,也懒得去确认,现在也一样,但不管之前如何,从此以后他可以确信冉齐到死都会活在“爱他”的妄想里,为他真正地付出一切。
游羽对裘然跟冉齐的事情一知半解,只能相信裘然的处理,商佐听完两人的安排,接着说下去:“那关于跟他见面的地点安排,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游羽问。
商佐道:“就是你的辛克莱尔实验室。地形上易守难攻,并且离联盟的撤离点很近,成功之后直接就可以走。”
“最重要的是,”商佐略一停顿,“那里属于你,同时跟克罗默的实验室比起来简陋很多,他看见了会下意识地对比,然后轻视,随后更加放松警惕。”
“只是你的实验室要遭殃了,宝贝。”商佐笑,“但以后会有更好的。”
游羽也笑了,“没关系,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合理。”
裘然对此很没眼看,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桌边,应该直接去门外,他敲敲桌面,吸引两人的注意,“那我就去安排透露消息的事情。”
游羽点头,“我晚点把改好的病历发给你,你看着透,别给得太详细。”
“没问题。”裘然打了个响指。
有了大概的对策,裘然也就不在多留,准备去执行计划。
但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回过身,“对了,差点忘了,统领让我给你描述一下越级之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