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5）（2/2）

商佐说：“羽蛇会用生命践行诺言，至死方休，没有羽蛇不能完成的诺言，除非那条羽蛇死去。”

游羽的手无意识地颤了一下，他揉了下自己的手心，“好固执的种族。”

“嗯，羽蛇不太听劝。”商佐笑着说，“当然伴侣的话除外。”

游羽心念一动，问：“我记得成对的伴侣会住在库库尔坎河畔，他们也会对着河流许下诺言吗？像人类的结婚时一样？”

这次，商佐过了一会儿才说：“会更血腥一点，他们会吞食彼此的血肉，或者是鳞片，或者是其他东西。”

游羽擡起手，商佐的腺体已经完全长好了，他的异能对商佐的腺体已经没有作用了，他收起手，从商佐身边撤开，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怅然若失，“可以了。”

游羽缓慢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商佐擡起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然后伸手将床头的顶灯关掉，四周陷入黑暗，他在黑暗里问：“下次是不是要等回去之后了？”

游羽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看不见黑暗里商佐的样子，但听见商佐的话，他心念一动，看着那一团模糊的黑影笑起来，“我异能恢复好了就来找你。”

“嗯。”商佐躺进杯子里，“晚安。”

“晚安。”游羽在淡淡的柑橘味里睡去。

翌日，游羽醒来时商佐已经消失，他看了眼时间，已然九点多了，他翻出裘然的通讯，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干什么】，十分钟后裘然登门拜访，两人相约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早餐是自助的，游羽端着餐盘晃一圈，拿了几分水果，一杯牛奶，几片吐司，找了个在户外甲板上的位置坐下等裘然。

早晨的海面蔚蓝，波光粼粼，远处看得见无忧岛绿色的影子，植被茂密，如植绒般包裹整个岛屿，宛如一块浓艳的翠绿色宝石。

无忧岛上方的高处是悬浮离岛，遮天蔽日地悬在空中，离岛离太阳的距离更近，接受的辐射更强，空气也更稀薄，据说上面大部分是沙漠，风季会频发沙尘暴，但蛛腹一族本来就喜欢干燥的环境，所以对他们来说正好。

每当正午时，悬浮离岛会完全挡住照在无忧岛上的阳光，成为无忧岛天然的防晒层。

游羽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一个人影，游羽以为是裘然，转过头去要说话，却发现是昨晚那个Oga，项思。

他安静看着项思，昨晚雪俞应该去处理了项思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计划的，所以游羽干脆等着项思先发言。

项思打量他许久，目光不像昨天那样充满敌意，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一直没公开跟他的关系，因为我身份特殊，他对这点不太满意，我们冷战了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会回来呢，没想到等到的是他结婚的消息。”

“你们是4月6号结婚，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打开通讯想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我删掉了。我又不太方便找去猫头鹰市，前几天正好听说他出海了，我就找来了，没想到见面了是这样。”

项思望向海面，苦笑着：“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公开算了，哪怕最后结果不好，起码好好相处过一段时间，好过现在物是人非，只剩下后悔。”

游羽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自己也被他的愁绪带走，想自己跟商佐此刻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一开始觉得自己不配，想要逃跑、想要远离，可又情不自禁，难以克制，到现在，他发现觉得自己不配对商佐的主动也是一种玷污。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项思看向游羽，“你运气大约比我好那么一点吧，能跟他在一起。”项思说得模棱两可，外人听来只是旧爱与新欢的交谈，游羽却知道项思说的是另一种意思。

只是或许他表现得太被动了，从上次发情期之后，商佐就变得有点疏远，除了昨晚，他们好像难得的跨越了某个坎，若即若离着前行，但他们现在的关系该算什么呢？离在一起肯定还有点距离，但又好像超过了边界，只是双方都默不作声。

游羽走神了，项思却站起身，离开坐位时手带过了游羽的餐盘，走神的游羽没发现，随即是一阵餐盘七零八碎落地的声响，惊得游羽回过神，四周的人也侧目看过来，他看向项思，项思淡淡看他一眼，眨了下眼，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你是谁？”裘然走过来正赶上闹剧的尾声。

游羽站起身，拉住了蓄势待发的裘然，“算了，裘然，我们换个位置。”说着他就扯着裘然走开，两人坐到室内的位置，游羽重新拿了一份早餐。

“那是谁？”裘然问。

游羽牙酸地说：“有点复杂，是费佐的前任。”

“那个，”裘然吸了口奶茶，“我先问问，你跟他现在到哪步了？算在一起了吗？”

游羽：……

“哦，”裘然了然点头，“那我们还是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