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4)(1/2)
出海(4)
游羽离开之后,没人盯着魏尔去爬,他自然也不没有去爬,等他稍微比游羽离开时清醒了一些,就让人架着他离开了。他在搀扶下勉强能走几步,跌跌撞撞往自己的房间走。
夜里风大,吹得魏尔又更清醒了一些。被人搀着走上甲板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直到那道脚步声超过他,停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他之前在集团开会的时候见过费佐一两次,换做清醒的时候他一定认得出来,只是现在喝了太多,一加一都未必能算得出,更别说是认出一个平时瞧不上眼的私生子,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影实在是很高,看着他的眼神不太善意。
商佐打量他几眼,看向搀着他的人,问:“他是叫魏尔吗?”他在视频里听见了对方的自我介绍,但还是想着再确认一遍,避免误伤。
两人都不认识商佐,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商佐这样问,试探着问:“你有什么事吗?”
另一个有点不耐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明天说吗?他都这样了,还能跟你聊什么?”
商佐扫了两人一眼,黑暗让他周身的气息变得阴冷,“你们先走吧,我有话跟他说。”
那两人疑惑看他一眼,“我们都是冉齐的朋友,你——”
“这样啊,”商佐闷笑出声,“我老婆刚才让他爬,他还没有爬就走了,如果你们想的话,可以留下跟他一起爬。”
那两人面色一僵意识到了商佐的身份。他们跟魏尔也不是很熟,只是大家跟冉齐关系不错,所以相互搭把手,虽然都知道费佐是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但他依然是费杉的儿子,而且听说他最近在集团里混得如鱼得水,心里不由得有点忌惮。
左思右想之后,两人都撒了手,吞吞吐吐地说:“那、那我们先走了。”
空旷的甲板上剩下歪斜站着的魏尔和沉默看着他的商佐,魏尔皱着眉,烦躁又昏沉,“你想干什么,你是费佐?”他迟钝的脑子终于将回忆中商佐的样子和现在的人对应起来。
“要我给你选吗,还是你自己选?”商佐俯视着他,视线乌云盖顶般压在魏尔身上。
“什么?”魏尔迟疑一下,意识到费佐刚才的话是真的,对方真是来看他爬的,他醉意熏熏,戏谑看着商佐,“没必要吧,以后集团还要见面呢,为了那么个人……他哪里好?”
他像是死性不改一样,或者是觉得所有的Alpha都跟他一眼,暧昧笑着说:“难道说,双性——咳——”
商佐骤然出手,如蛇一把缠住了魏尔的脖子,手掌紧收掐死了对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他不耐地看着魏尔,“不想选就算了,我帮你选吧。”
他力气很大,魏尔在他手下拼命挣扎,甚至试图释放信息素压制他,但都没有用。
他死死扣着魏尔的脖子,像拖块破布一样拖着魏尔走到甲板边缘的栏杆,他把魏尔摁在冰冷的栏杆上,一只脚踩在栏杆下层,俯下身低声说:“无忧岛附近的海域是人鱼的地盘,受限于跟联盟的合约,人鱼平时不会袭击过往的船只,但是如果意外掉个死人下去,你猜会怎么样?”
魏尔拼命拍他的手,企图让他放开,他甚至擡脚想要踹商佐,但没有一次成功,缺氧让他的面色变得青紫,呼吸被阻塞,无进也无出。
商佐望向海面,继续说:“在战乱时期,对于联盟海军来说,战死在海上,被人鱼吃掉,是一种浪漫的归宿,把你扔下去其实有点便宜你了,但是他希望你跳海,我当然只听他的。”
他拎着魏尔的手一点点挪出栏杆,带着魏尔的身体也被拖了出去。这时候魏尔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惧,他完全从酒精的麻痹中醒来,眼中溢满了泪水,那泪水不知是窒息引起的,还是惊惧引起的,在他摇头拒绝的时候拼命往下流。
“对……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临死终于想起道歉。
商佐看着他,右眼瞳孔边缘泛出点点金色,一点点蚕食他属于人的瞳孔,“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道歉是没有用的。”话音落下,他松了手,紧接着就是一道清晰可闻的落水声,还有人奋力扑腾的击水声。
很快有人听见了呼救,拿着救生圈跑过来准备施救,看见站在栏杆边的商佐愣了一下,商佐回头淡然看他一眼,问:“有事吗?”
救生员在克林索尔号上就职多年,见多了这种场面,此刻一脸了然,“没事。”然后转身走了。
收回视线的时候,商佐的余光注意到通向甲板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孤单的人影,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把刚才发生的事听了多少去,商佐这时才想起这条路也是他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商佐转过身,周身的气息顺便变得柔和而松散,刚才那个阴暗凶悍的商佐消失不见,此刻他柔和笑起来,对那个人影说:“什么时候来的?”
游羽慢慢从走廊的阴影里渡出来。他看了有一会儿了,跟裘然分开他自己又逛了一会儿,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商佐确认魏尔的名字,他就悄悄看了一会儿。在他的感觉里,让魏尔丢人大约已经差不多,但有人愿意为他出气他自然也不拦着。
这样的感觉也很好,而且那个人还是商佐。
夜色深沉,星光璀璨,海风飒飒吹着。
游羽走到商佐身边站定,夜里克林索尔号也缓慢开着,魏尔已经被甩到了后面,求救声隐隐约约地远去,大约是回不来了,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一眼,看不太清水里是否还有人影。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之后,商佐擡手,将游羽面颊边的发丝顺到耳后,低声问他:“你会害怕吗?如果我本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游羽站在栏杆边看黑漆的海面,“害怕什么,害怕你给我出气?”他笑着,又仰头看商佐,“你该不会把我那次说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吧?”
商佐看着他不说话,视线顺着游羽笑着的眉眼往下,在眼角的痣上滑过,落在他的唇上,眼底透出点莫测的欲影,游羽注意到他的注视,他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什么,呼吸渐渐变浅、变轻,唇角绷紧,忘了眨眼。
他们其实站得很近,近到商佐低下头就能碰到游羽的唇,近到商佐微张的唇间卷进的空气里甚至能尝到很甜的树莓味,他没法收回去的犁鼻器像是引诱他堕落的法典,任何写进法典的气息他都无法拒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下沉。
“费佐?”甲板的另一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细细软软的。
游羽瞬间侧过头,不自在地看向海面,商佐下意识揽住游羽,回头看向声源,随即发现来人他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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