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3】(2/2)
布莱克抵挡住想要攻击小拉文克劳的食死徒,他几乎全身都挂了彩,一道长长的伤口从脸颊一直划到脖子,翻开的血肉流出红色的血液。
“不行!西里斯!”
卢平在不远处叫道:“守住门厅!伤员都在礼堂里——”
“我正在做——该死!”
男人的后背被一只巨蛛狠狠挠了一下,他只好又转过头应付像小车一般的蜘蛛:“其他人呢?”他大喊:“我看到多洛霍夫跟辛尼克斯跑上楼了!”
“弗兰克跟爱丽丝跟去了!”爱米琳喊道:“梅林!我就晚到两小时,霍格沃茨就被攻破了!?”
“说的容易,已经坚持很久了!”布莱克吼道:“还有谁来了?”
“海丝佳和穆迪!”爱米琳击倒一个带兜帽的食死徒:“阿米莉亚和媚娃们正在来的路上——”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穆迪买好威士忌回家养老了呢。”布莱克加固着横梁:“门口那朵大球菌怎么样?”
“我看也维持不了多久。”爱米琳和他一起守着门厅:“不用担心,斯普劳特教授还在——”
越来越多的食死徒涌入霍格沃茨,打斗声、叫骂声混成一团,旋转楼梯被炸毁,罗马柱倒在瓦砾里,梅丽塔披头散发从礼堂冲出来:“伤员都转移了!”她高声宣布:“去楼上——这儿没必要守着……”
布莱克击碎门厅上方的水晶灯,把刚刚跑进来的埃弗里压在地上,血从破碎的水晶下流了出来。
“麦格教授会杀了你。”爱米琳倒吸一口凉气:“入学咱们从这儿走,她介绍说是一位杰出的巫师赠送给学校的礼物——”
“杰出的巫师会感谢我物尽其用。”布莱克拔腿往楼上跑:“就说是埃弗里干的!”
下一秒,巨大的爆破声隐隐传来,带动着整个地面猛烈摇晃,布莱克抓住最近的栏杆,他脑袋边的画像忽然吵闹起来。
“破了破了!”
旋梯边一副庭院风景画里忽然出现一堆不和谐的油画人物,身着古罗马古典丝制长裙的女人、提着繁丽夸张的巴洛克裙摆的少女、牵着战马的骑士……全都乱糟糟地冲进那副庭院油画,他们叫嚷着,让布莱克不得不停下脚步询问:“什么破了?”
“地下室!”巴洛克少女尖叫道:“我的画像全被淹了!”
“都是水!”画像们气急败坏:“该死的人鱼——”
“行行好。”布莱克不得不提高声音打断他们:“这跟刚才的爆炸有关系吗?”
“当然!”一个全副武装小个子骑士骑着矮种马冲进画面:“那帮愚蠢的人鱼!渣滓!我们应当战斗!”
“什——”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被炸开了!”弗立维迈着短短的小腿边跑边喊,他抹着头上的汗珠:“你看清楚了吗,卡多根爵士?”
“我的眼睛依然犀利!”小个子骑士举起手里生锈的宝剑:“教授,我才从老兰斯洛特的画像过来,水快漫到天花板了!”
“我下去看看。”弗立维对布莱克丢下一句话:“上面交给你们了。”
“我让海丝佳去找您。”布莱克冲着教授的背影喊道:“楼上——”
尖叫声又一次响起,格兰芬多下意识回头,楼梯下,一个女人被人拦腰桎梏,双手无意识地挥动着,一个狼人从她血肉模糊的脖颈擡起头,朝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是格雷伯克。
布莱克下意识朝他释放咒语,狼人跳开消失在转角后,咒语击中墙壁砸出一个大坑。
“海丝佳!”布莱克冲下去,双手发抖着抱起躺在地上的女人,海丝佳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血从被咬开的喉管里不停地冒出:“愈合如初!愈合如初!——”
“梅林!”
卢平大喊一声,他跪在地上:“放平她,西里斯——”他用了一个布莱克没听说过的咒语:“不不不,海丝佳,看着我——”
然而没有用了,女人漂亮的猫眼最后一丝光随着流动的鲜血消失,布莱克僵着身子,张了张嘴,随即被一阵烈风击飞,他咳嗽着,混乱间传来穆迪的怒吼。
“不要分心!小子!”他和刚刚想要趁机偷袭布莱克和卢平的食死徒对抗着,回头咆哮:“还不到悼念的时候!”
“你这——该死的——”
爱米琳看到了全部,她挥舞着断指间的魔杖,尖叫着加入穆迪,将那几人打到门厅的另一头。
“我掩护你。”布莱克回过神,他动作极快地放出几个魔咒:“快把海丝佳带走。”
“我亲眼看见格雷伯克跑了的!”卢平用漂浮咒将海丝佳的遗体小心运送到废弃教室里,用隐身咒好好遮盖,他眼圈发红:“我没看清他从哪里进来的——”
“是黑湖。”
布莱克砰地关上门,咬着牙:“人鱼叛变了,它们毁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食死徒是从那儿进来的。”
卢平恍惚地摇了摇头,捂着脸短暂地抽泣了一声:“是我的错。”他极度懊悔地锤着桌子:“我怎么能以为他是害怕了想要逃走?”
“我们会抓到他的。”布莱克重重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小巴蒂被隆巴顿夫妇控制住了,贝拉刚刚被我击中肩膀逃到禁林,振作起来,那些杂鱼我们得快清理掉——”
卢平晃了晃身体,看着海丝佳的方向,哑着嗓子:“是的。”他重复:“得快结束这一切。”
“我现在去八楼。”布莱克竭力冷静:“斯黛拉在八楼,我不知道她的进度怎么样了——月亮脸,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不管明天太阳升起后结局会怎样,你也一定要记住,这是邓布利多交给我们最后的任务——必须要毁灭魂器。”
布莱克跑过烧毁的旋梯,他凭借记忆找到通往有求必应屋最短的路线,然而他必须不断面对越来越激烈的战斗。
“救命!”一个学生涕泗横流地从走廊跑过来,他的背后是一只发疯的吸血鬼:“救救我!”
“障碍重重!”布莱克击飞了吸血鬼,然而那学生抓住他:“求您!那边还有三只,他们抓住了、抓住了——”
布莱克脚步一转,花了一点时间才解决,等他再次往上跑时,看见几个孩子生死不明躺在地上,学生们自发组织起来运送伤员、处理尸体,他们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小动物们在最寒冷的深夜里学会了长大。
格兰芬多脑子里装上了引擎似的疯狂转动,他越走越快,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可能。快到八楼时,战斗的喧嚣已经小了很多,他远远瞧见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心底的忐忑快要冲破极限。
昏暗的角落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布莱克熬到极致的神经慢了半拍,他停下脚步,在走廊的拐角看见铺满一地的浅亚麻色长发。
男人的手剧烈的抖动,魔杖打滑,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爆炸,耳鸣排山倒海地袭来,他盯着那熟悉的长发,眼底似乎要流出血来。
“不可能。”他小声说:“不会的。”
布莱克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耳鸣愈加严重,他试图走过去确认,擡脚的瞬间却膝盖发软。
月光洒在城堡的地面上,男人撑着伤慢慢挪过去,终于看见他的女孩倒在血泊里,脖子上被咬开一个大洞——像海丝佳一样,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无神的眼睛如同一块失去光泽的暗色赭石。
布莱克眼睛一花,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身上的纹饰银光暴涨,短短几米就像一道天堑,他甚至做不到走过去再确认。
“蠢狗。”
冷冷的嘲讽忽然出现在背后,下一秒,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呼:“梅林!西里斯!”
格兰芬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随着一声“滑稽滑稽”,躺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一只毛绒兔子,布莱克才猝然回头,看见他的女孩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魔杖直指那只差点让他崩溃的博格特。
“斯黛拉。”男人喃喃着,感官终于归位,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屏着呼吸,现下氧气冲进鼻腔几乎花了眼,他疾步向前,紧紧抱住匆匆奔向他的女孩。
斯内普轻嗤一声转头离开,斯黛拉被迫仰着头,任他压得有些发痛也没有推开,只是不断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她小声说:“没事了,只是一只愚蠢的博格特——”
“……是我心神不宁。”布莱克意识到女孩浑身是水,他放开对方,灰色的瞳孔隐隐泛着血丝:“怎么回事?”他抚上她的脸:“怎么弄得浑身是水?复方汤剂失效了?”
“啊。”赫奇帕奇双眸一亮,她抓着男人的胳膊迫不及待:“冠冕!”她刻意压低声音:“我们毁掉了!”
布莱克神色一凛:“你们找到了?”
斯黛拉摇摇头又点点头,把毁掉冠冕的过程又说了一遍:“原来只要魂器沾上一丁点儿的消灵通就会被摧毁,我用气象咒稀释了魔药,在有求必应室弄了场大雨。”赫奇帕奇想起刚刚的险境,还惊魂未定:“没有几秒钟,魂器就直接爆开了!如果不是斯内普用了个防护罩把冠冕圈了起来,我想霍格沃茨以后就没有有求必应屋了!”
布莱克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做得好!斯黛拉!”他兴奋地把女孩举起来转了一圈:“我就说你能办到!——现在只剩那家伙他自己了,就算今晚杀不了他,明天、明年——总有一天……”
男人心头最大的包袱终于放下,他的紧绷焦虑在一瞬间消散,即使伏地魔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伺机攻击,也掩盖不了将要看到黎明的激动。
“你受了好多伤。”斯黛拉扒拉着自己的小包:“一分钟!我现在给你治疗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虚弱、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但比起之前的踌躇满志,此时的伏地魔显得急躁愤怒。
“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我对你们的仁慈已经够多,伏地魔大人不愿再忍耐下去。”
布莱克握住斯黛拉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午夜已过,既然你们想用鲜血来庆祝伏地魔大人的回归,那我成全你们。”
“我的仆人们!全面进攻——”伏地魔的声音变得高昂而尖锐:“进攻!”
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海啸般迅猛袭来,霍格沃茨的窗户应声碎裂,布莱克矫健地抱着斯黛拉打了个滚,避开子弹般的玻璃碎渣。紧接着,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冰花从窗户的方向在墙壁上不断延伸,布莱克的嘴里呼出一股白气,他太熟悉这种死寂的感觉,毁灭魂器的喜悦在飞快消散,绝望开始疯狂上涌。
詹姆倒在走廊上青白的脸、被咬开一个个血洞的斯黛拉、阿兹卡班常年无光的牢房……
“西里斯。”斯黛拉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唤醒了男人,格兰芬多狠狠闭了闭眼,低下头粗暴地咬了下女孩的唇瓣,他擡起头,看着已经进入城堡走廊的摄魂怪,还有它背后、隐藏在黑暗里无数带着兜帽的身影,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猎犬从魔杖尖奔了出来,紧接着,另一只也出现在走廊,两只猎狗踏着流光,箭一般地冲向摄魂怪,从敞开的窗户跃了下去。
“我想他一定感受到了冠冕被毁,他没有退路了。”布莱克冷静道:“但这个数量不对劲——一定是他之前启动禁林里的某个魔法阵。”
“我们必须下去增援。”斯黛拉收回魔杖,焦急道:“守护神咒太难了,学生们几乎都不会!”
“走。”男人果断道:“还有,穿上隐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