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2/2)
“别着急。”斯黛拉从吧台上抽了个杯子,注满热咖啡塞进她手里:“慢慢说。”
棕发女巫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从何说起:“是这样……我前段时间和斯多吉去了一趟阿尔巴尼亚附近,偶尔发现那里曾经有关于神降的传说。”
“神降?”
“嗯,当地麻瓜不懂魔法,把那些神奇现象理解为神的旨意。”格丽泽尔道:“我在很多次与麻瓜的交流中,知道神降的说法背后都有巫师的影子。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例外,仔细询问了村民。”
斯黛拉皱起眉:“你发现了什么?”
“是一棵树。”格丽泽尔拂开眼前的刘海,低声道:“村民说,大约40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杀人案,但那个人死的非常奇怪,没有任何致命痕迹,我一听就知道应该是索命咒。”
“确实。”
“死掉的人恰巧是来村子里传教的牧师,这可是件大事,地区教会派人来调查,以为是异教徒攻击,把村民审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端倪。”格丽泽尔说:“最后他们只说出一件让人不安的事情:树林里一棵紫衫莫名其妙地被雷击后枯萎。”
斯黛拉愣了愣:“紫衫?”
“是的,当地紫衫众多,村民也认为紫衫是村庄的保护神,等教会的人走后,他们都说是牧师触怒了树神,树神因此降下神罚,但由于取人性命遭到反噬,所以枯萎。”
“这……”斯黛拉说:“既然是树神,又怎么会被反噬呢。”
“谁知道。”格丽泽尔耸耸肩:“事情就是这样,他们只能自圆其说,不过这不是重点。”
“后来有一次,我偶尔帮凤凰社整理古旧书籍的时候看到——”她顿了顿,神经质地看了看周围,在一片暖呼呼的咖啡味里附身压低声音道:“一本古书用如尼文写着,说、说冠冕,曾经藏在一棵紫衫的树洞里——”
轰地一声,斯黛拉忽然大脑闪过一些模糊念头,她张了张嘴,瞳孔急速地转动着,半晌悄声道:“紫衫?阿尔巴尼亚?”
“没错。”格丽泽尔同样轻声:“我收集这些材料很久了,或许你不知道,创始人遗物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在它的加持下,周围的物品往往会呈现一种奇异的魔法波动,更何况如果冠冕在那棵紫衫洞里放了好几个世纪呢!当然,如果是在魔法界,这些波动可能微不足道,但在麻瓜界——”
斯黛拉缓缓吐了口气,接上下半句:“……就会很容易被人追踪到。”
格丽泽尔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40年前,有人去阿尔巴尼亚找到了冠冕,然后为了防止魔法波动外溢,所以炸掉了那棵树……”
“是这样,但我只能这么粗浅地推测。”格丽泽尔说:“至于为什么那个人还要杀死一个麻瓜,我想他可能是在找冠冕的时候正好被这个倒霉蛋看到,所以才会被杀——”
不,当然不是这样。
斯黛拉大脑急速转动着:格丽泽尔不知道魂器的事,但斯黛拉知道,一定是伏地魔,是那个人在40年前找到了冠冕,并且杀死一个麻瓜制作成了魂器……
但是接下来呢?他又把冠冕带去了什么地方?她好像还遗忘了什么细节,时间、地点……那些细小的想法像湍急河流里的鱼儿一样,灵活地游走却无法抓取。
“大概就是这样。”格丽泽尔担心地看了看她:“我得回办公室了,因为之前你说这件事情要保密,我就谁也没告诉。”
“……对。”斯黛拉笨拙地站起身,差点撞翻咖啡壶:“你做的是对的,这件事很危险,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棕发的女孩点点头,在打开门后又忍不住回身拥抱了自己的朋友。
“照顾好自己。”她抱着属于男人高大的身躯,垫着脚在赫奇帕奇耳边轻声说:“邓布利多失踪太久,玛奇班不一定能撑的住。”
斯黛拉弯腰安抚地搂了搂格丽泽尔瘦小的身躯,再起身时,却发现休息室不远处,一个男人满脸复杂地站在那儿,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斯黛拉:……
戈沙克:……
“怎么了?”格丽泽尔疑惑放开斯黛拉,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股大力扳着她的肩膀拉开了她:“什——”
“他是什么人?”
戈沙克看上去非常严厉,他把格丽泽尔扯到身后,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斯黛拉摊了摊手,并不想让事情更复杂:“一个朋友。”
“朋友?”男人拦在他们之间,表情并不相信:“我没在霍格沃茨见过你,也没在魔法部见过你。”
“因为我不是英国人,来旅游的。”
“旅游?那……”
“——你发什么疯?”
“修罗场”中的女主角这才恍然回神,她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压着怒火:“戈沙克,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你误会我了。”戈沙克同样脸色难看,低吼着:“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跟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在一起,有没有想过自身安全?”
“来历不明?”格丽泽尔气得脸色发红:“我已经和巫师叛徒挂上勾了,是不是?谁在乎再多一个,啊,‘有血统问题’的朋友?”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
两个人忽然就开始吵起架来,斯黛拉看了看四周若有若无打探的视线,咳嗽一声准备拉开他俩,头顶上忽然一阵滋啦的爆竹声,忽地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斯黛拉反应过来时,魔杖已经抓在手里,她立刻走到女孩身边,格丽泽尔猛吸一口气,惶恐道:“怎、怎么——”
“灯光故障?”斯黛拉点亮魔杖,听见整个楼层传出轻微的喧闹,好像大家都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还是——”
“不、不对。”
戈沙克喃喃道,擡头看了看那些奇异的钟表,本来闪烁着柔和光彩的表盘,全部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透黑色,男人不安地踱了几步,咬咬牙转过身:“你们现在快走,我觉得不太好——”
话音刚落,一阵巨响从脚下隐隐传来,连带着整个地面嗡嗡作响,格丽泽尔一个不稳,被斯黛拉一把扶住。
戈沙克不再多说,他拽着格丽泽尔的胳膊往走廊另一头快步走去。回廊上乱做一团,有人大声叫骂,有人急忙奔走,在黑暗中混成一锅粥。“走保密电梯。”戈沙克迅速低声道:“口令是‘马人’,快从八楼离开——”
“不是,到底——”
“别问了。”戈沙克把女孩推了一把,甩了一道微弱的光球照亮道路:“快走,去找你叔叔,或者去格里莫广场,你知道那儿怎么进——”
格丽泽尔呆住了:“你、你怎么——”
“他算半个凤凰社的人。”斯黛拉低下头小声解释,戈沙克闻言吃惊地看向她,女孩冲他点了个头,低沉道:“我们现在就走,你注意安全——之后再联系。走吧,格丽。”
“好、好。”褐发女巫已经有些错乱,她拉着斯黛拉的袖子,却又被突兀地叫住。
戈沙克背后是一片仓皇失措,他抿着嘴深深看了一眼茫然的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前一扔,格丽泽尔下意识地接住了。
“你之前还给我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嚷嚷的主管,又盯着女孩褐色的双眸:“没有其他意思,这上面附加防恶咒的功效,戴上总归会安全一点。”
他没再多说,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跑走,斯黛拉低头一看,格丽泽尔手上是很久以前她天天戴在头上、与她不甚相配的那一枚蓝宝石发夹。
斯黛拉拍了拍她的肩膀,识趣的去开保密电梯的门,一分钟后,她听见女孩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和轻轻吸鼻子的响动。
“走吧。”斯黛拉一手紧握魔杖,拉着她走进保密电梯。
格丽泽尔有些魂不守舍,斯黛拉按了八层,电梯很快到了大厅层,不出所料,大厅也是一片嘈杂,不明所以的人们在互相大声询问着,还有一些被不下心踩踏到的尖叫声。赫奇帕奇轻轻把女孩推出电梯:“你先走,我还得下去一趟。”
“什么?”
“我得去提醒下凤凰社。”斯黛拉不给格丽泽尔反应的时间,啪地按下二层,黑色的铁栅栏轰然拉起,斯黛拉隔着电梯门说:“你先回家,如果安全,记得去一趟格里莫广场或者陋居——”
“你不要擅自——喂!”
斯黛拉听不见朋友的声音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变快,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小的骚乱硬是让她察觉到从未有过的不安。
那是一种巨大危机逼近的冰冷,就像是几个月前伏地魔出现在接骨木商店门前的窒息感。
斯黛拉踏上二楼回廊,与上面几层一样,这里也是一片黑暗,有人点燃了魔杖尖,大部分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傲罗办公室门口传来激烈的争吵,斯黛拉在一片乱晃的魔杖光里拉住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里的一个人:“看到玛法尔达了吗?”
“霍普柯克?”那人说:“她今天出去办事了。”
斯黛拉心放了一大半,她想挤到阿米莉亚的办公室,却压根挤不进去——前面实在太堵了。
“这根本不是魔法出了问题!”一个傲罗大声道:“我在这儿工作了二十年,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那怎么解释全楼层都黑了的事实?”另一个语气很冲地质疑:“而且刚刚八楼的人下来说,整个魔法部所有进出口都被封住了!”
斯黛拉的心又拎了起来,这完全不同寻常,那种冰冷的预感更明显了,她在一片乱糟糟的抱怨和喊叫声中想呼唤金斯莱或者任何一个凤凰社的人,但激动的人群快要失控了。
忽然,又是轰!地一声巨响,这一次斯黛拉听得非常清楚,是从他们的正下方——或许是部长办公室——传来,接着,一个印在巫师们内心深处、令人灵魂发颤的声音响起。
“——我亲爱的同胞们……”
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男巫甚至因为破音发出了滑稽的呕吐声。
“——我血脉相连的同伴,我是你们的黑魔王大人——”那声音高亢、冷酷、清晰,说不清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似乎就是人们的脑海中发出来:
“我回来了。”
走廊静默着,不知道谁忽然尖叫起来,人群立刻哄作一团,黑暗里人们惊恐地互相抓着手和胳膊,试图找到声音的方向。
“——安静。”
尖叫的人们像是被卡住了脖子,整个魔法部好像忽然变成了墓地一般寂静。
“我希望能有一个和平的开始,也不希望任何一位巫师流血。”那声音继续响起,人们仿佛被掐死的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黑魔王大人会静候每一位愿意归顺的巫师,但可惜的是,有一些人仍旧反抗着我,现在——”
走廊里,黑暗像来时那样,又忽然消失,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深绿色的光球淡淡亮起,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上,阴森森地照着他们极度惊惧的脸。
“我需要甄别你们的衷心,这也是黑魔王大人给你们小小的考验——”伏地魔的声音说:“而通过的人,会获得黑魔王大人无上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