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西里斯X原女(2/2)
还挺登对的。
斯黛拉不能控制地想着,随即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你带哈德温小姐去看看哈利吧。”灰色头发的女巫擡头看向比她高出不少的青年:“我送送韦斯莱夫人。”
听到这话,莫莉笑得意味深长,“当然。”她说:“阿米莉亚送我就好了。”
布莱克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朝斯黛拉点了个头,转身往走廊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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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黛拉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可两人交流的氛围像是不断敲击身体里最柔软的肋骨,她不断告诫自己不关自己的事,尤其是阿米莉亚刚刚在会客室里几乎帮她挡掉了所有的质疑,但“嫉妒”这种情绪显然不会因为一些“告诫”和“感激”而烟消云散。
他俩默默地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布莱克离她只有二十公分,即使是深秋,他仍旧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脊背上的肩胛骨像是固执的山峰。其实他今天一直活跃在人群中,与斯多吉喝酒,和爱米琳讨论攻击咒语的有效性,或者与海丝佳分享八卦,但斯黛拉总是能从他眼里和身体里嗅到不同的气味——怠倦和强颜欢笑,虽然他的嘴角仍旧会弯到原来的弧度,但总归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斯黛拉几乎想不起来七年级的布莱克,他灰色却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经常漫不经心挂着微笑的薄唇,还有阳光下拨弄额发骨节分明的手指,这些时常出现在梦里的记忆,随着再见到他后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经历过背叛和牢狱之灾的男人已经回不去了,他在往前走,失去了詹姆和莉莉,他又有了新的朋友,开始尝试接受新的生活,他仓促而快速地成长着,带着乏力和困窘,少年气息被现实磨得一干二净。
或许斯黛拉也回不去了,她单纯的岁月,简单的生活,在触碰到那个记录球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就已经不再纯粹,过去已经离开太久,自己只是短暂地拥有那个曾经穿着校袍的男生一场舞会的时间。
不过上天终究怜悯,在当下波涛滚滚不断向前的时间河流中,斯黛拉还是看见了对岸那个自由而健康的灵魂——他从未真正靠近过斯黛拉的这一边,喜怒哀乐也无关于她,可女孩仅仅是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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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睡在布莱克曾经的卧室,墙面被重新粉刷过,上面还留有招贴画的痕迹,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金红色的被子上绣了一只巨大的狮子。
男人抽出魔杖点燃了夜灯,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安稳地缩在被子里,他睡得两颊通红,没有注意到大人们带着宽慰看着自己。
女孩坐在他身边试了试他的额头,体温正常,赫奇帕奇看了一会儿小哈利,轻声问:“能告诉我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嗯?没什么,你跟哈利都晕过去了,正好金斯莱在附近。”布莱克拉过他的椅子也坐了下来,夜灯的暖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种完全不像布莱克的平静:“忘了说了,缴械咒用的不错,哈德温小姐。”
斯黛拉第一次被表扬她的黑魔法防御术,她有点脸红,低头嘟囔:“逆境使人成长吧。话说回来,您的魔杖?”
“邓布利多还给我了。”他把魔杖在女孩面前一晃:“上次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与其困着我,不如顺其自然。”
他的语气有点儿得意,随即换了话题,“刚刚莱姆斯走前要我告诉你,他会帮你向弗洛林先生请假。”布莱克说着,带着不明意味看着对方,斯黛拉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只是吁了口气:“啊,那太感谢了,我正愁怎么跟他说呢。”
“你和莱姆斯很熟?”
“也没有。”斯黛拉想了想:“不过莱姆斯是个好人,他总是愿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确实。”布莱克笑了一下:“他是那样。”
“他很关心哈利。”斯黛拉看着床上的小男孩:“那段时间我常去女贞路看望哈利,莱姆斯见不到他,但是他会经常来冷饮店问问哈利的近况。”
“当然、当然……我们是詹姆和莉莉的朋友,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布莱克坐直了,他问:“我发现你也特别关注哈利,上学的时候我们没有太多交流,我跟你好歹还……咳,还——”
“跳过一场舞,没什么不能提的,布莱克先生。”
“好吧,这个待会再说。总而言之,你跟詹姆也几乎没有交集,对于突然多出来的有血缘的孩子怎么这么上心?”
他问的直接,事关教子他可以再多心一些。换位思考,也许怀疑猜忌才是正常的,他因背叛入狱,本就应该更加敏感,如果毫无抵触地接受斯黛拉,才不像是布莱克会做的事。
女孩想通后并没有感到冒犯,就像在会客室备受质问时也只是觉得不舒服——她比他还要坦荡,赫奇帕奇告诉布莱克莉莉的故事,还有德思礼一家无耻的欺辱。
“如果您认为我有什么企图,大可以考验我。”斯黛拉认真地说:“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只是希望哈利能安稳地生活——他太不容易了。”
也许是她的直白打动了男人,他盯着斯黛拉看了几秒,才从容地笑道:“原谅我的无礼,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你也算是个波特。”
女孩看起来有些困惑。
“噢,是的,你某种程度上跟詹姆挺像的。”他往前坐了坐,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提起友人让他的语气也柔和许多:“詹姆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非常,他曾经说过背叛朋友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你仅仅想报答莉莉的帮助就能以身试险,我想你确实做的到。”
这是属于布莱克很高的评价,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施舍的信任,但奇怪的是并不讨人嫌,好像这话由他说出来非常正常似的。
斯黛拉摇了摇头,俩人又没了话题,但卧室里的气氛明显平和亲近了许多。女孩把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布莱克注意到她脖子上一闪而过的银色亮光。
“你还留着?”他轻声问,斯黛拉不明所以地擡起头,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天夜里它掉出来了,窥镜。”
“哦。”赫奇帕奇一瞬间想要去捂住它,但那太明显了,于是她迅速编了个瞎话:“最近不安全,朋友们说出门最好带着一些防身或者警戒的东西。”
“有用吗?这个。”
“挺好用的,谢谢您。”
布莱克又不说话了,他注视着斯黛拉很久,又像是在放空自己,他的心事很多,女孩不知道哪里是安全区,布莱克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不是卢平,温和有礼,也不是詹姆,洒脱直接;这个人更像是野性难驯的野兽,心情捉摸不定,斯黛拉知道因为自己对哈利的真心才让他愿意释放耐心与善意,谈心不是布莱克的专长,但女孩终究忧虑,也许是这儿的气氛太好,她踌躇了许久,还是开口:“您想聊聊吗?”
布莱克焦点一移,把目光凝神在她脸上。
“变化太快了,我想出狱也在你意料之外。”他不说话的样子其实有点冷漠,斯黛拉抿了抿嘴:“麻瓜界有种医生叫做心理医生,他们是——”
“我知道,我麻瓜研究学的还不错。”格兰芬多轻轻打断她:“你想说,剧烈的变化容易让人承受不了,心理消极、抑郁什么的,是吗。”
“呃。”女孩觉得自己被戳穿了,她低了低头:“是吧,您看上去兴致不高,刚刚那会儿虽然您一直在聊天,但我总觉得您都没怎么往心里去。”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冷了下来。斯黛拉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她刚准备道歉,就听见头顶上一阵沉重的叹息。
“我不该跟你抱怨。”他说,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疲惫:“真奇怪,明明我们是最陌生的关系,但你却是参与到这件事程度最深的人。”
“我从来没想过要出狱。”他对女孩说:“我愿意在阿兹卡班了结余生,这是我欠詹姆的。”
“他不会怪您——”
“当然,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布莱克看着床上的孩子,侧脸年轻英俊,神情却如枯朽老人:“詹姆几乎是我生活的全部,我曾经摈弃我的家庭,现在他又丢下了我,有时候我想,这或许是我的报应。”
斯黛拉没说话,她想这个人或许早就被那场谋杀打败了,黑魔王杀死了詹姆和莉莉,也带走了这个男人的生活的希望。活着的西里斯·布莱克只是一具空壳,这么多年来他可能尝试过自我开解,但那场臭名在外的背叛注定让他痛苦,让他恨,让他带着回忆和刻骨无法消除。
外面开始下雨了,斯黛拉听见雨滴的声音落在露台上,淅沥沥的,还能透过雨幕捕捉到隔壁麻瓜电视综艺的笑声。
也许那天夜里也下了大雨。
两个人看着窗户上滑落的水珠,从彩色马赛克拼成的海尔波脸上滑落,回忆在被浸湿的土壤里弥散开来,带出一股清浅却蚀骨的无力。
“可是。”在长久的沉默中,斯黛拉温和地开口了:“你还有哈利。”
布莱克一动不动,“是啊。”他重复道:“我还有哈利。”
睡在床上的黑发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最爱他的教父的支柱,也不知道他的照片让那间小小的牢房燃烧起连摄魂怪也无法抑制和摧毁的挣扎的希冀——他被追打、被苛待,在小小的碗橱为身世难过,但是他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说,仅仅是自己的存在,就是生机,是梦想,是源源不断的爱与希望。
“他的父母是善良而伟大的人,我相信哈利也会是。”女孩没有再看布莱克,只是俯下身体贴地为孩子掖了掖被角,她的影子在墙壁上化为一道柔软,长长的头发温柔地落在狮子威风凛凛的鬃毛上:“布莱克先生,您要好好活着,认真活着,这样等他长大,你才能够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告诉他你没有辜负他们的选择。”
“您会是个好教父。”她站起来,雨声急促地打在两人的耳膜里,奇异地像是一曲交响乐,海尔波在雨里藏着思绪,光晕透过赫奇帕奇的眼睛浇到布莱克的灵魂上,她对他从来真挚而透明,不掺杂一丝的灰暗,像是詹姆,像是莉莉,而女孩本人毫无自觉,白色的衣裙让她宛如这场清澈的晚来风急,冲刷着他心里不能言明的黑暗角落、暴虐和疯狂。
“让哈利为您自豪吧,布莱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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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琳·万斯】原书两次战争凤凰社成员,作为先遣警卫将哈利从女贞路护送到格里莫广场,1996年被杀于首相官邸附近。
【海丝佳·琼斯】原书两次战争凤凰社成员,同作为先遣警卫将哈利从女贞路护送到格里莫广场。
【斯多吉·波德摩】原书两次战争凤凰社成员,同作为先遣警卫将哈利从女贞路护送到格里莫广场。被公认是最可靠的凤凰社成员之一,后期被食死徒施了夺魂咒。
这些人出现很少,不过都在第一次战争里活了下来,拿来讲故事。
【海尔波】卑鄙的海尔波,古希腊黑巫师。他是所知最早的黑巫师之一,被认为是第一个培育出蛇怪的巫师,成为第一个成功制作魂器的巫师,是早期的蛇佬腔之一。【疯狂隐喻——不重要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