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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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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左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顿时激动起来,“秦于仲此等奸诈阴险、遗臭万年的国贼,他根本就配不上履儿!我与秦小姐明说了吧,此番前来我就是带履儿走的。若不是秦大将军赤胆忠心,大义灭亲,圣上才不至于将秦府满门抄斩。好在这贼人死前做了件还算有良心的事,留了一纸休书给履儿,可这终究是委屈了履儿,她是无辜的,她的后半辈子不该继续呆在秦府承受那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

国贼?

休书?

大义灭亲?

满门抄斩?

秦徊越听越糊涂,越听越毛骨悚然,她说自己离开家中了几日,拜托细左穹说清楚些。

细左穹只好一五一十的地道来:

三日前,秦于仲写了封自白书向天下昭告,他便是引起蒙、析两国爆发战争的幕后推手,八年前白乌村全村人惨死,也是拜他所赐。当时他只用了一封假军报,便将析兵骗去了白乌村,又哄骗当时还是南涧城守城军将的父亲带兵埋伏在白乌村高处,只等析军过淮江、进村,便将他们悉数击杀。等析军杀的差不多后他又再次巧言令色,让父亲先走,说剩下的交给他处理。结果秦有时前脚刚走,他后脚便下令:白乌村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脑袋似乎被硬物狠狠的撞击,后面的话秦徊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天旋地转,恶心想吐。脚下忽地一软,眼睛酸涩无法聚神,而后便直勾勾的向侧边倒去。

等再睁眼时她浑身湿漉漉的,夜晚的风分明如淮江的水一样细腻柔和,可吹在身上竟让人感到刺骨的疼。随后身上被人从后边披上了厚实温暖的狐裘,她转头看到一张儒雅淡然的脸,再往上看便和长在那脸上的一双瑞凤眼对上了。这双眼她再熟悉不过,熟悉到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阿哥。”

秦于仲骑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瑞凤眼饱含笑意,淡然的脸上多了些释然的意味。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想拉她上马,而她丝毫没有犹豫的便将手递了过去。刚在马背上坐好,不远处便传来此起彼伏焦急的呼喊声——

“棠儿别跟他走,别跟他走……”

她回头望去,肩上狐裘的白毛在风中凌乱,遮挡了一部分她的视线:“阿娘?杨自信?”她有些迟疑。

秦于仲并没有给她确认的机会,反而“啪”地一声用粗绳抽打马屁股,再用力一夹马肚子,原本还在踏小碎步的马儿瞬间提速疾驰起来。

尽管如此,身后的人依旧还在撕心裂肺的喊道:“他是杀人凶手,你不能跟他走……”

在这般喊叫中秦徊眼前如走马灯般回闪到她是如何与何致盼重逢,如何进了析国的邶城,如何救了斗金,又如何从斗金和细左穹口中听到她从未听过的真相。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怎么能忘!

恐惧与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秦于仲,却又本能的想挣扎下马。秦于仲让她别乱动,她却突然生出一身反骨,使出浑身解数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了下去。摔下去后身体并未就此停下来,而是一路不受控制的向不远处的万丈深渊滚去,她闭上双眼倒数死亡的来临,就在快掉下去的那一瞬间——

她醒了。

“醒了醒了,顾大夫我家小姐醒了。”春祺欢呼着去找顾抱儿。

顾抱儿进屋后扒着秦徊的眼珠子仔细检查,又将戳入她太阳xue的银针拔出,问了几句话也回答正常,这才放心的吩咐道:“可算是没事了,春祺你去和公主说一声,免得她一直担心得吃不好也睡不好。”

春祺前脚刚走,顾抱儿突然想起来还在灶上专门给秦徊调制的药,那可是她一下午都不敢假手于人的心血,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于是也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秋祉瞧见主子醒来依旧没什么话,躺在榻上怔怔出神,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便上前小声询问:“小姐的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从涅院回来的路上您的精神就不大好,顾大夫担心您,便一路跟回了府,趁着顾大夫在,您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说,不能瞒着。”

秦徊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质问道:“你一直都知道吗?”

尽管主子问得突然,可秋祉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日细左穹将军已将少爷所做之事说了个大概,后来主子昏迷的这几日家中下人们也在私底下议论得火热。

可主子似乎话里有话,“您的意思是……”秋祉没敢继续猜下去。

秦徊空洞的眼珠终于转动了起来,她坐起身,“阿哥所做的那些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么?”

秋祉表现得十分震惊,又慌又委屈的解释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小姐,您是什么意思?我与少爷……”

“你一直是他的人,是他派来我身边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人,你敢说不是!”秦徊打断道。

秋祉实在是没想到主子原来一直都知道她所扮演的角色,却一直都未明说也未拆穿她,她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却又擡头想解释自己真的和少爷所做的那些事无关,可她现在应该说什么主子都不会相信吧,只能将头垂的更低。

此时秋祉的沉默在秦徊看来就是无声的承认。

她感觉自己像被秦于仲圈养的笼中鸟,还没来得及飞多高、多远,便扑棱着受伤的翅膀从空中坠落,以为会狠狠的摔在地上,却意料之外的摔在一双厚实柔软的掌心里。掌心的主人耐心的给她包扎伤口,又专门叫人每日悉心照料她的一日三餐,风淋不湿,雨打不着。

直到她已经完全适应且不想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某日从房梁上飞来另外一只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嘲讽道:“傻鸟兮傻鸟,自喜于笼中日,无知于困笼因。”

她懵懵懂懂的凑上前去问:“你且说说是何因?”

“若无困你者,何来被人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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